苦海秘录 第四章 凌云谷

    “爷爷，爷爷......"

    眼前由模糊渐渐变为清晰。

    林寻此刻正摇晃着林战的手臂询问道。

    ”爷爷，你在想什么呢？半天不见你回应。“林寻关切道。

    此时林战也从刚刚的思绪中反应过来，摸了摸林寻的脑袋苦笑道：“一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呀。”

    见此情形林寻也只是哦了一声，虽说此时的他尚且年幼，但心思却极其细腻敏锐。见林战并不想跟他提起太多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将刚刚爷爷那副从来没遇见过的神色烙印在心里。

    “寻儿，可还记得云道子爷爷？”林战抿了一口香茶转头看向林寻道。

    “当然记得啊，小时候每次去云爷爷那里都会给我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他那个刁蛮的......恩？爷爷，你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个了？”林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疑惑的抬头看向林战。

    林战将他脸上那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凝笑。自然他也是知道，眼前这乖巧的孙儿与凌云谷谷主唯一的孙女间发生的一些啼笑皆非的事。以至于这些年只要一提到带他上凌云谷都死活不肯去。

    “没什么，只是想来爷爷年纪也大了。原以为能护的了你，但能护一时却不能护一世，这不是.......”

    “爷爷要送我离开？”林寻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到大都一直疼爱他的爷爷，不敢相信道。

    “不错，事到如今也该告诉你一些事了。”林战叹了口气，整理了思绪道：“你虽为我林家血脉，但你的体内遍布着一道魔性的记忆。每次月圆之夜你脖子上就出出现一道血痕。就算我不说想来你也知道，每次你做梦梦到的那个地方就是最好的凭证。你成长，它也随着成长。若是以后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镇压，那你的心智也会慢慢被侵蚀，最后沦为一台杀人机器。”

    等林战说完，林寻呆滞在原地。他本就是好善之人，平时虽然调皮了些，但根本没杀过一只鸡一只鸭。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听爷爷说起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另一面。顿时不知所措，眼神涣散的看向林战，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一现实。

    “另外，你不是一直都打听你爹爹娘亲的事么。前阵子我外出幻阵，得到确切消息。他们已经被万妖阁折磨殆尽，离开人世了。”　林战那双空洞的双眼中此时充满了杀机。丝毫没有顾忌到林寻的感受。

    “什么！你说我爹娘他们......”

    突似一道晴天霹雳打在林寻身上，竟在此时站在原地浑身颤抖起来。两行眼泪顿时间落了下来。

    “你说我爹娘已经不在了？”林寻不可置信的哭腔道。或许是因为每天练习基本功的缘故，林寻双手紧握，拳头上时不时的有着青筋蠕动。

    想当年林家上下抵御万妖阁，林寻的父母更是为了掩护二老将襁褓中的林寻带出林宅誓死抵抗。最后被万妖阁的左阁主硬生生拿下擒回阁内。以至于林寻从记事以来只记得爷爷奶奶。而每当林寻问起自己的双亲时林战都会以一句他们抵御外敌去了来应付。想要继续问下去，林战却闭口不答。素未见过父母且又童年不完整的林寻在听到此消息后更是痛不欲生，眼泪像那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我！”

    林寻跪倒在地，痛哭地喊道。双手拼了命的在地上乱捶乱打。没过一会那双稚嫩的双手上沾满了血迹与泥土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发泄了一会，林寻的思绪慢慢清晰过来，双眼通红，似乎在思忖着什么。随后转头看向那空旷之地的外界森林中。

    “万妖阁......万妖阁！总有一天我要屠你满门！我要屠你满门！！！”

    稚嫩的咆哮声在这周围回荡着。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林寻一下子无法全部接纳，竟然在此时倒地晕了过去。一旁的林战见此后迅速的一把搂住将还未倒在地上的林寻扶在怀里。随后慢慢地将之抱起走向木屋中。

    等将林寻安顿好后林战慢慢踱步走出房间。一旁的老妇看了看睡梦中的林寻也是叹了口气缓缓随之走出。

    “你今天这样把全部的事实都告诉寻儿，他这么小的孩子能接受的了嘛！万一这孩子一时想不通做出什么傻......”

    “好了！”　林战打断了老伴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若是此时不跟他说明白，只怕是以后没有机会说了。他要是连这一道坎都迈步过去倒也太让我寒心了，”　林战双手将至背后，看了一眼那关上的房门道。

    “准备一下，明天我先离开幻阵，去打听下万妖阁现在的情况。待得三日我回来后，便是送寻儿上凌云谷之时。”

    “哎......”　老媪转头看向那紧闭的房门，苍老的脸庞瞬时间挂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