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春成在地铁站口,没看到自己的奔驰,他正四下搜寻,有人大声叫着:“盛总,盛总!”
是小田,盛春成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小田没有开他们自己的奔驰,而是开着青青的保时捷,来这里等他。
盛春成上了车,问:“你怎么开谢总的车来?”
“你不是说让我开车来接你吗?”小田说,“谢总就让我开它来了。”
“你的车呢?”
“在单位啊,你不是说晚上车要停在单位?”
“那你怎么过来九堡这里的?”
“和你一样,坐地铁来,然后打车,一个起步价。”
盛春成一时无语,觉得这个家伙也太老实了,自己让他把车晚上停在单位,他就停在了单位,因为自己今天晚上不用车,他就不开了。
盛春成笑问:“谢总说她把你收买了,怎么收买的?”
“她送了我一箱面膜。”
盛春成大笑:“一箱面膜就把你收买了?”
“可以啊,一箱面膜需要好多钱,我拿它,可以去拍女朋友马屁了。”小田得意地笑道。
今天晚上,盛春成和青青,两个人学得很顺手,自觉得很满意,小田也和他们说,可以了,倒车入库,你们可以出师了,明天让那个胖子,可以开始教你们上坡起步了。
盛春成和青青两个,听了很高兴。
今天开始得早,结束得也早,盛春成说走走,我请你们去吃宵夜,青青和小田都叫着说好。
物流基地里面有食堂,二十四小时供应,盛春成觉得在食堂里请人家吃饭,不太说得过去,三个人走到了物流基地门口。
这个物流基地,刚建的时候,四周都是农田和菜地,到了现在,边上已经有很多的房子建了起来,一条新的高架桥,就从物流基地边上经过。物流基地也在大门口,建起了很长的两排营业房,用来出租,这里光饭店,就有七八家。
他们选了一家衢州菜馆,进去坐下。
菜很快上来了,今晚小田也不用开车,三个人一起都喝啤酒,边喝边聊。
小田看了看他们,笑了起来,盛春成和青青,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两个人都问他笑什么,小田说:
“你们两个,也是奇葩。”
“怎么奇葩了?”青青问。
“人家都是先学车,拿到驾照再去买车,你们两个倒好,反着来,都是先有了车,再开始学车。”
小田一说,两个人都笑了起来,青青看着盛春成:
“说,师兄,你为什么这样?”
盛春成反问:“你呢,你为什么这样?”
“你先说你的,你说了,我再说我的。”青青说。
盛春成说:“我简单啊,我的车,又不是我自己买的,是单位买的,单位里,也是大股东决定要买的。他们把车买好,然后把这个家伙,和车一起送过来,说是借我用三个月,让我三个月之内,一定要把驾照考出来,不然在地上爬。”
盛春成说着,指了指小田,青青点了点头:“不错,你这个大股东不错,可惜我没有这样的大股东,我是一个人,个人独资的公司,赚了归自己,亏了,也是我自己全包。”
“你呢,你为什么是先有车,再来学驾照?”小田问青青。
“我嘛?哈哈,我就厉害了。”青青得意地笑着。
“说说,你怎么厉害了?”盛春成问。
“我和你们说,我到现在,连自行车和助动车都不会骑,直接就到要开汽车了,你们说厉不厉害?”青青问。
“这个不厉害。”小田说,“我女朋友,驾照已经考出来了,她也不会骑自行车,还是说说你为什么先有车。”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还有点悲催,你们要听啊?”青青问。
小田说要,盛春成也说要:“我最喜欢听悲催的故事了,我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上的。”
盛春成说完大笑,青青白了他一眼,盛春成连忙摆摆手:“开玩笑,开玩笑,你说。”
青青举起杯子,和他们碰碰,喝了半杯酒,放下,这才开始说:
“我的大学,就是在下沙读的,读大学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女的,富二代,虫虫婆,脸上有几粒雀斑,我就偷偷给她取了个外号,叫虫虫婆。虫虫婆是杭城本地人,每天开着一辆保时捷911来学校,对对,就和我现在这车一样。
“这个女的很嚣张,富二代嘛,班上的同学都很巴结她,只有我一个,不鸟她,觉得你有什么了不起,你就是有钱,那也不是你的,是你爸妈的,没有爸妈,你屁也不是。
“我们倒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也没有冲突,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就是互相鄙视,我看不起她,她也看不起我。不过,我就是看不起她,对她也没脾气。她看不起我,却可以想着办法来羞辱我,有钱还就是了不起,可以任性。
“我家里也没有什么钱,每个月给的钱,都是扣着给的,要是哪个月,我妈没有按时给我打钱的话,我的饭卡就很可怜了,瘦得皮包骨头。我知道我妈不是忘了没给我打,肯定是有困难,我也不好意思问她要,就自己省。
“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去食堂,就打一个青菜,这个时候,虫虫婆看到,就会故意叫上几个同学,买了一桌子的菜,就在我边上吃,还假惺惺地和我笑,问我要不要一起吃,就是这样。
“到了暑假,我去湖滨银泰的无印良品打工,她知道了,每天会带不同的朋友,要是我们班里有同学还在杭城,没有回去,她就会也叫上她们,每次去了看到我,就故意很大声说,‘哎呀,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啊!我都不知道。’
“天天来,天天这样叫。今天这样叫,明天来了还是这样叫,把我气得半死,奶奶的,什么叫你都不知道啊?你每天都来买一大堆东西,要我帮你试衣服,蹲下来帮你试鞋,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她就是这样故意的。
“我去开封菜打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来了也这样鬼叫,点了一大堆的东西,故意坐在我面前不远的台子,吃一点点,就走了,和我一起上班的人,都认识她,说没见过你同学这样大手大脚的。
“她来点餐的时候,还会故意把普拉达和古驰包,保时捷的车钥匙放在柜台上,还会叫,谢燕青,你要不要包包啊,要我送你一个,我包包太多了,都没地方放。她就这样炫耀。
“我当然气啊,但又有什么办法,除了在心里骂这个死虫虫婆,就是想,我总有一天,也要开上保时捷,我开着保时捷在路上看到你,还要故意撞你一下,然后大叫,哎呀,原来是你,你还开着这车,没有换啊,我都是最新款了。”
青青说着,盛春成和小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青继续说:“等到我真的赚到了钱,我什么都不想买,第一个念头,就是买了这一辆车。没事的时候,我就让司机带上我,去他们家小区门口转,看到她,我就会叫司机撞她一下。”
“后来呢,后来你有没有看到她?”小田急急地问。
“没有。”青青苦着脸和他们说,“我转了一个多月,后来才知道,自己白骚包了。”
“她家已经不住在那里了?”盛春成问。
“我同学告诉我,毕业没多久,他们全家就移民去加拿大了。”青青说,“奶奶的,我想撞她,要去加拿大撞了。”
盛春成和小田两个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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