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后屋,黎然便看到萧秋月正欲出门,忙上前道:“秋月,你怎么样?”
见到黎然,萧秋月原本平淡的脸色露出了一丝欣喜,而后又低下了头,轻声道:“这次是我疏忽了,差点害了然儿你。”
“我们姐妹说这些干什么。”黎然拉起萧秋月的手,径直进了屋坐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一早,我一开房门就看到慕容太子,他二话没说,直接点了我的哑穴,将我带离了客栈。”
“难怪苏府门前,那匹马会受惊。”黎然叹息一声。
“我被点了哑穴,也封了内力,全身上下除了两只脚,其他都不能动弹,见你在门前这才狠狠踢了两脚那马匹,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萧秋月脸色一红,轻声解释。
“你成功了。”黎然微微一笑:“只是万万没有猜到那个人就是你!”黎然说着扭过头看着刚刚坐了下来的蒙之衍问道:“之衍,你如何知道的?又怎么会遇到南玉国皇后?”
蒙之衍扬唇一笑:“此事说来话长,我与师父一路追查那陈老怪,可是还是被他跑了,恰巧听闻你继任苏家家主,便与师父一同先行赶来北同国。谁知刚进百果城便遇到了南玉国皇后,好在有师父在,才将她制住。”
蒙之衍说着看着黎然神秘一笑,问道:“然儿可知这南玉国皇后是谁?”
“是谁?”黎然一愣。
“她就是游红琴!如今改了姓名叫红姬!”蒙之衍说着暗叹了口气,谁曾想到,当年那个弱女子如今竟成了一国之母!
“她是游红琴?”黎然霍然起身,紧紧的看着蒙之衍:“她真的就是游红琴?”
“确实!我和师父查了很久才查出的。”蒙之衍点了点头,皱眉看向黎然:“然儿怎么了?”
“她!”黎然猛地上前一步紧紧拉住蒙之衍的胳膊:“她就是当年伙同苏家大长老苏其涛将我母亲打入悬崖的人,也就是当年谋害你母后的人!”
“什么!”蒙之衍脸色瞬间一变,大呼:“不好!”说罢一溜身朝着外面的院子奔去。
蒙之衍赶到院子里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院中哪里还有游红琴的身影,只余慕容天佑一人静静的坐着喝茶观看这台上的表演。
蒙之衍顾不得许多,直接冲到慕容天佑桌前,低声道:“皇后呢?”
慕容天佑似是早有所料般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母后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怎么?衍兄有何指教?”
“你!”蒙之衍眯着眼盯着慕容天佑,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知道,终究迟了!
“若非然儿相留,我也不会在这里喝茶了。”慕容天佑淡淡的放下茶盏,轻声道:“不过我既然敢留下来,就是笃定你留不下我!”
“你果然就是那白衣男子!”蒙之衍紧紧的盯着慕容天佑,眼神中露出淡淡的杀气。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不同?”慕容天佑扫了一眼蒙之衍身后走过来的黎然,“以后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也是!”蒙之衍毫不相让的回望着慕容天佑,见黎然走过来,这才一手揽过黎然的腰际,转身踏步而去。
直到回到后屋,黎然才忙问道:“如何了?那游红琴呢?”
“走了。”蒙之衍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狠厉:“然儿如何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人?”
“前些日子,我欲抓苏其涛,结果被她赶来救走了,母亲认出她就是当年出手将其扔下了悬崖的人。只是说来奇怪,这宋家太过诡异,我不明白宋家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那宋青云我着实捉摸不透。”黎然叹了口气,说着从怀中掏出骨牌递了过去。
蒙之衍淡淡一笑,将骨牌推了回来道:“我已经查实过了,当年是宋家出了叛徒,至于宋青云,然儿只管相信就好。”
“为何?”黎然更加好奇了,抬头看向蒙之衍。
“其实师父就是宋家人,原名宋轩,是宋家既定的这一任家主。因为家族内斗被害差点身死,被老祖宗救了带回了沐家。”蒙之衍解释道:“对于宋家,师父记得并不多,这些年也几乎断了联系,如今的宋家家主宋青云便是师父的亲弟弟。”
“原来是这样!”黎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因为知道你在北同国,师父便送了一封信给宋青云,倒是没想到他如此义气,直接将骨牌交给了你!”蒙之衍说着轻声笑出了声:“师父对你还是很喜欢的。”
黎然一窘,瞬间又想到了自己那痴情一生的姑奶奶,这才低声道:“你师父他这一世都要辜负一人了!”
“谁?”蒙之衍好奇的问。
黎然叹了口气,将苏其澜与楚轩的事缓缓说了一遍,叹息道:“只盼有一日他们能说个明白才好!”
“然儿放心,师父已经想通了。”蒙之衍伸手搂过黎然,“这次南玉国一行,师父想清楚了许多,否则也不会传信给宋青云了,我想这其中也有你那姑奶奶的因素吧。”
“那你师父他人呢?”黎然忙抬头问。
“我本还在好奇,为何到了苏家门前,师父却不愿进来,如今看来,他是情怯了!”蒙之衍长叹了口气,一世英雄也逃不过情字一坎!
“那我们先出去吧,该上午茶了。”黎然轻轻一笑。
“好!”蒙之衍点了点头,无视一边煞和沐阳青黑的脸色,腻歪的搂着黎然朝着院子走去。
身后煞与沐阳互相对视了片刻,暗自叹息摇头,自家主子这是典型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啊!
到了院子,黎然朝潘玲儿使了个眼色,那边潘玲儿了解的点了点头,带着各个泡茶的女子,将泡好的茶一一端到台下桌子上,黎然挣开蒙之衍的怀抱,低声道:“你先去坐会儿。”
蒙之衍点头大步走到慕容天佑身边坐了下来。
黎然走上台,清了清嗓子道:“这是刚泡好的铁观音,各位可以配合着茶点尝一尝。”黎然说完,屏风后走出几个女子,端着托盘送到各个桌前。
“茶点除了为各位准备了糕点甜品,还准备了北同国特有的煎饼、贴馍,还有水饺,就着各位享受的时间,然儿献丑弹奏一曲,也当是助兴了。”说着抬了抬手,下人们忙从侧屋搬了古筝出来。
黎然坐到筝前,从一边的筝首处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甲片,绑扎在指甲上,又试了试音,这才拨弄了起来。
一上来的激荡之调瞬间引起了台下诸人的目光,抑扬顿挫的曲调缓缓从指间流出,逐渐变成轻巧的挑拨,忽然曲调一改风格,急促而越来越高的曲调将听者顿时跟着心神一荡,仿若那千军万马急奔而来,又仿若那一腔热血无处迸发的压抑。
还不等听者回味,那曲调又是一转,归于平静,轻盈的声调,缓慢的抒发,像是在享受眼前美好时光一般,令人向往而沉醉,完美的颤音结合着曲调的停顿,让人有了一瞬间的安详。
极慢的节拍如泉水叮咚,又如美人儿撒娇一般。可是转瞬,节奏猛地一快,大撮沉闷的声音配合着曲调的变换,让人心中一颤,跟随着节奏紧张起来,也只是刹那,曲调再度轻缓起来,随着一声长段的颤音,黎然放下了手,摘下了甲片。
“好!”司寇长青率先站了起来,毫不吝啬的鼓起掌来。
满场瞬间都掌声雷动,司寇长青忙问:“然儿,这是何曲?”
黎然微微一笑福身道:“这曲子名为满江红。”
茶香醉,饮霜寒,孤舟自天帆。
不知江川几时汇,却又流连忘返。
遇滩岸,泊舟晚,踏沙宁心疑。
寻得离世外桃源,咏叹《茶香传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