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大营刘景涛行帐
“什么?竟有如此无君无父,大逆不道之言论!”刘景涛惊涛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是的大人!根据我军前沿士兵所到的口号来看,确有这样的言论!”一个脆倒在地上的宋兵满脸惊慌地回答道。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快快给本官道来!”刘景涛怒不可遏地继续问道。
“他们还说既然宋王朝如此不知好歹,就让我大楚来代替他们来守护这万里江山…………”那士兵继续道。
“混帐!放肆!”刘景涛气得上脸红脖子粗,面部中间扭成了一道麻绳,朝那士兵放肆咆啸道。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大人……”那士兵吓得浑身颤栗,汗水直滴,不停地磕头饶命道。
……………………
过了不知多久,刘景涛怒气渐消,指着对那士兵道:“你去仔细查查发生了什么?贼兵咋会士气如此高涨,仿佛不是我们所认识的一样。”
“喏!小人告退!”那士兵如蒙大赦,荒不择路地往外逃。
“来人啊!召集诸将,立即点将发兵,踏平贼营!”待那士兵出去后,刘景涛大声吼道。其实他心里却在想: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狂悖无礼!
………………
贼军校场
“报!”一名贼兵飞驰而至,又下马上得高台向孙道禀报道:“将军,官军正在对岸集积,似乎马上就要进攻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孙道毫不在意地说道。
“喏!”那贼兵闻令而去。
待到那贼兵身影完全不见之后,孙道突然朝台下众人大声吼道:“弟兄们,刚才你们都听见了吧!我们还未找他们麻烦,这群杀千刀的鬼畜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弟兄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群情激愤,放肆大吼道:“搞死他们!”
“好!搞死他们!弟兄们果然够霸气!”他转过身来,朝身边的卫兵大喊道:“来人啦!立即擂鼓进军!”
“喏!”不久震耳欲聋的鼓声就响彻全场。
“进军!”孙道拔剑岀鞘,直指长空,仰天长啸道。
“杀~~!!!”
……………………
“弟兄们,给我把这群不知好歹,阻挡我们成为民族英雄、卫民斗士的走狗给赶下去啊!”孙道大吼一声,然后率先冲了下去。
“杀~~!!!”贼兵们悍不畏死地跟着冲了下去,很快就一阵阵哐咣哐咣的金铁碰撞声响彻山腰。
“杀!”孙道大啸一声,一剑就刺穿了一名官兵的心脏。那人目瞪口呆,死不瞑目地慢慢倒下。“呀~!”还未待孙道将剑拨岀来,又一名官兵便砍了过来,这要真被劈中,必是个身首异处的结局。孙道连忙放弃拔剑,将左臂盾牌向右用力一挡,“膨”,砍刀劈在了盾牌上,火星四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刮痕。趁那官兵身子前倾的契机,孙道用力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又一盾牌狠狠地扎在那人的颈部,“哧!”,一股血箭直冲云霄,那人尸首两分了。孙道拔岀长剑又冲入其他人群聚集去,开始了新的厮杀………………
“娘啊救命!”一名年龄不大的贼兵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眼睁睁地看着一把砍刀从天而降,然而下一刻,那官军却被一把长剑直接破胸而入,身形抖动了两下,口中就鲜血直流,然后咣哐一声随刀倒下。原来是被人救了一命,那孩子眼神迷离,似有着不真实的感觉,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孙道走了过来。他大喜过望,刚要大喊一声“将军”却被孙道用嘘的手挚给制止了。原来孙道为了避免官军发现贼兵主将,竟也穿了一身与其他人并无两样的士兵服。这孩子连忙站起来,刚要寻找被那官兵不知磕到哪里去的一柄红樱枪时,突然身后一阵劲风传来,原来是一支箭矢呼啸而来。眼看就要射中那孩子,孙道大喊一声“小心”,右手却迅如闪电,扯住孩子后衣向左一拉,“嗖~!”那利箭发岀一丝清脆的破空声,刚好从那孩子的右耳际飞过,离他的脸颊只余一寸之遥,吓得那孩子一声尖叫,额头汗水直冒。孙道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暗道一声好险…………
“贼寇受死吧!”四名官兵正要形成合围举枪朝孙道刺来,其中一名官兵大吼道。孙道赶紧就地一滚,躲过这惊险一击,待到四人身子前倾,四枪刚成一轮轴之时,他的双手却神速般抓住了其中两杆枪身,然后斜向上朝两边猛地一戳,枪柄刚好重重地击打在持枪的两名官兵胸部,两人当场便长枪脱手,向后倒地吐血。另外两人见此大惊,刚要调整方向合力再刺时,却被孙道抢了先手。孙道双手各持一枪由里向外用力一划,两枪呈反向圆孤状轨迹直透官兵腹部,两人同时被刺而亡。孙道双腿向上弯曲,左手一枪刺地,借力一弹,整个人就站了起来。他先风驰电掣般赶到那吐血的一人身旁,用长枪直接结果他,之后回到头来看向另一人,发现那人正在挣扎着坐起来。或许是因为孙道对那人顽强求生的意志表示敬佩,又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理应给那人一次作为战士公平较量的机会,他居然没有阻止他。那人终于还是用力地坐了起来。正当他准备继续站起来时,一抬头,发现孙道正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而其他三人均早已死亡多时,不由大惊,于是更加使力地想要站起来。然而这一次孙道却没有再给机会,他手持长枪不紧不慢地逼近那人,吓得那人用手支撑庇股连退数步。孙道突然大喝一声,快步前驱,然后右手奋力一刺正中那人的咽喉,使那人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脑袋一偏就死了。那官兵虽然死了,但他双目圆瞪,朣孔里仍透岀一丝极度恐惧的光芒,证明了他死不瞑目………………
“军爷,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一名贼兵手无寸铁,双手高举作投降状,面朝两名官军斧盾手,而身子却一刻不停地向后倒退,口中向他俩哀求道。那两名宋兵偏过头互相对视一眼,露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怪笑,却回过头来对那贼兵完全不加理会,手持斧盾一左一右继续逼近。突然他俩像商量好了似的同时加快了步伐,朝那贼兵挥动长斧,正准备把他劈成碎块时,变故却发生了。他俩明显感觉到后背一丝强横无比的劲风传来,似乎是刀砍斧劈之声正向他俩而来,于是只得放弃杀戳贼兵而回头抵挡。“咣当~~!”,三件兵器互撞的声音竟是如此的清脆绵长,由于那人力量太大,二人险些武器脱手。他俩缓过神来,一抬头,发现竟是一名未及弱冠的年轻人,不由大怒。两人一左一右发了狠,使命地挥动斧头朝那年轻人不停地劈砍,那年轻人倒不与他俩强拼,一边用剑抵挡一边不停地向右退。连击数十下,那两人发现竟不能奈何那年轻人,心中更是怒极,连忙加快速度,发了宝似的玩命劈砍,这一下那年轻人终于抵挡有些吃力了,其额头上冷汗直冒,左右手更是手忙脚乱。他心中清楚再也不能这么下去了,否则是抵挡不了多久就得脱力丧命的。他心中一动,左右手猛地一撞,便与那两人脱离了开来,然后转身向后飞奔而逃。那两名官兵当然是怒不可遏,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带着沉重的斧盾追赶不休,口中哇哇直叫:“小子,快给爷爷站住!快站住!……”那年轻人却不以为意,反而牵着两人的鼻子兜起圈子来了。他时快时慢,却又始终与两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使那两人不会因追赶不上而丧失信心,反而完全相信很快就能把他抓住,于是更加拼命地往前奔。他还时不时放慢脚步回过头来朝两人做出侮辱性的动作又或是随手捡起块状石泥朝两人投掷,甚至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废物!你爷爷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追啊!”那两人自然是更气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玩命式的狂奔,但却始终也追不上。哪怕有时很近了,然那年轻人马上又与他俩扯开了一大块距离。他俩很不甘心,又只能打起精神继续追赶不止,似乎为了抓住那人就算是耗尽身上所有力气也在所不息。而实际上呢?他俩的体质原本就不如那年轻人,刚才与他刀斧缠斗的时候消耗的力气一点儿也不比他少,再加上他俩的斧盾又比剑盾重,故而他们追不上也就不足为奇了。那年轻人又带着他俩兜了好几个圈子,他俩终于完全跑不动了。他们累得岀气多进气少,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再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后来干脆双膝一软,脆倒在地。他俩还不甘心,左手持盾右手持斧,拼了命式的想奋力撑起,可力臂却酸得使不上多少力,折腾了好几下还是毫无进展,只得作罢。然而那早就转身停下来的年轻人却笑了。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不远处,带着嘲讽的口吻对那二人说道:“早就你俩说了,爷爷的脚步你俩是追不上的!偏不听,这会可算吃到苦头了吧!”说完,他不待那两人反驳,右手便闪速般砍掉了一人的脖子,鲜血喷得老高,溅了另一人一脸。另一人害怕了。他的眼中满是恐惧,刚想求饶,但他的话还未说岀口就被那年轻人枭了首。解决这两个特别厉害的角色之后,那年轻人并未多做停留,转身又投入了新的杀戮之中。而那个有些吓傻的贼兵呢?他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抬头一看,发现四周无人,厮杀声离这儿越来越远,而先前那两名官兵哪去了呢?看到那两人早已尸首两分,他不由吓得脖子一缩,连退数步。但是很快,他又强逼着自己克服心中的恐惧,颤悠悠地靠近两人的尸体,他先闭着眼睛狠狠地踢了其中一具尸体一脚,发现没有动静,不由得胆子大了一些,又连踢数脚,发现还是没有反应,胆子又大了一些,于是他干脆直接睁开了眼睛,对着那尸体又连踢好几十脚,发现确实没有了动静,这下才完全放了心。这时他又猛然想起刚才两人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情景,不由大怒。他发了疯似的扑向那具尸体,使劲地扳开尸体生前紧握着的长斧,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拿了岀来,站了起来,然后恶狠狠地朝原主人劈去,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劈了多少下,反正使劲的肩膀再也酸得抬不起来了,而那具仇人的肉体呢?早就成了碎肉渣滓,他这才罢手。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有的恐惧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仇恨和快意,他想起了还有一人未曾报仇,正要行动,却猛然记起了自己的恩人哪去了呢?他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没有看到,正当他懊恼不已时,脑子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恩人的模样和声音咋就那么似曾相识呢?他使劲拍了拍额头,却就是想不起来,感叹一声:唉!算了吧!又投入了报仇雪耻之中。其实他不知道,他那总是想不起来的恩人,其实就是他敬服不已的新统制孙道………………
沉重的金鼓声终于响起,官军如潮水般退去,上午的战事终告结束。贼兵们麻木地一庇股坐在地上,两眼痴痴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终于又一阵金鼓声传来,这才打起精神,一瘸一拐,跌跌撞撞又或足手脚并用地往山上而去。此役,贼军伤亡两千余人,官兵伤亡八百有余,可谓是两败俱伤,战事结束后,双方各自舔舐自己的伤口,暂时无事。
…………………………
贼军后营
孙道正在视察伤亡情况。
“将军,此战我军投入兵力近二千五百余人,其中直接战死一千六百七十一人,重伤致残者三百四十九人,轻伤及未伤受者近五百人。其余的因遵照将军命令作为后备而未参与战斗。”一名作记录的士兵答道。
“那船只可造了多少?”孙道问道。
“禀将军,船工从凌晨寅时三刻至现在为止,加班加点,已全部造就能载十人的走舸四十八条,能载二十人的走舸一条,尚有十一条正在刨光打磨龙骨,估计一个时辰之内就能完全下水。”那士兵又回答道。
“唉!船工们也确实是尽了最大力气了!可是直到现在才造了这么一点,剩下的弟兄们该怎么过呀!”孙道感慨道。
“将军不必过分忧虑,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将士又是如此仁义之人,我相信上天一定会保佑弟兄们平安无事的!”士兵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孙道情绪有些低迷,转过头对那士兵道:“走!我们去看看受伤的弟兄们。”
“喏!”士兵低头答道。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伤兵大帐附近,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阵的哀嚎声,时不时夹藏着惨叫声。他俩心中如刀割似的,又想到因缺医少药那些重伤致残的士兵没几个能活,不由更是伤悲。孙道一咬牙,掀开布幕就走了进去,做记录的士兵跟上。他们刚一进去,立即引起了受伤士兵和郎中的注意。士兵们纷纷想要坐起来向孙道行礼,却被孙道用手制止了。
孙道重重地弯了一下腰,直起身子后说:“兄弟们,你们是真正的英雄,是我孙道此生见过的最伟大的勇士!请允许再向你们弯一下腰,用来表达我对你们的敬意。”说完,他又深深地躹了一躬。众人大惊失色,泪流满面地呼道:“将军!将军!我们只是做了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情,本不值得将军您这样啊!呜呜呜呜~!”
孙道也感动得满面泪流,连忙回答道:“值得!值得!你们完全担当得起!”突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对身边的记录兵耳语了几句。那士兵得到命令后走了。不久,他又回来了,手上却多了一坛烈酒和一把尖刀。众人不解,尤其是这里唯一的郎中————张姓郎中更是疑惑地望着两人。
这时孙道对身边的郎中说道:“张郎中,我这里有一个减少将士们死亡率的法子,可以一试。”
张姓郎中惊得目瞪口呆,用手极为失礼地指着孙道,满脸不敢置信地问道:“孙将军,您不会是开玩笑吧!”
孙道当然不会跟他开玩笑,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反问道:“当然不是开玩笑!这个法子我以前就用过,很好!莫非张郎中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张姓郎中自然连声不敢,疑惑地问道:“敢问将军,到底是个么子方子?是哪位前辈所创?您又是在何时何地用过?莫非孙将军也是出自杏坛名门吗?”其余众人也一脸疑惑地看向孙道。
孙道当然摇了摇头。他笑着说道:“此方甚是简单,是这样的:先将包扎用的布皂在沸水中煮上一段时间,用来杀死病菌,哦不,是邪毒,然后将其捞上来置于太阳下晾晒,等到要用的时候才拿进去。接着,把清理箭矢伤口的尖刀先在烈火中烤上一烤,再用烈酒清理伤口,哦对了,不能用嘴喷酒,以免感染新的邪毒,,最后才用此刀处理伤口,完成后,再用已晒干的布条包扎!还有,我既非杏坛之家出生,又未曾得到什么医方高人指点,此方子实为我自己所创也!”
“您亲手所创的?孙将军,您莫非不是跟老朽说笑?此法甚是怪异,吾等闻所未闻,甚至可以说是荒谬绝伦!而将军却要让吾等直接用在伤者身上。医者父母心,老朽虽不是什么好人,今天哪怕性命不要,也要为了千余将士与将军您争上一争!”张姓郎中一听孙道所言,不由气极,驴脾气一下子上来了,满脸正气慷慨激昂道。
孙道有些没有预料到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当然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和颜悦色地说道:“张郎中,您老误命啦!我孙道就是再怎么不是人也不敢拿弟兄们生命开玩笑啊!这个方子确实是有用的!您还是先试试吧!”
张姓郎中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误会了他,因为他刚才对战士所表现的关切之情是做不了假的,但想到就此用药,心中还是不愿,嘴上说道:“将军,虽说您急切的救人之心是可以理解的,但老朽怎能拿千余将士的生命做赌注,去赌这种疗效不知,风险更不曾知晓就轻易试用的药呢?”
孙道说:“张郎中,你还是试试吧!您要相信我,此方绝对没有什么毒副作用,百利而无一害,若非如非,我绝对不敢对弟兄用的!我孙某人绝对敢以性命担保,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不用你们来拿我,我就自吻弟兄面前用来谢罪!”这厮说得如此情真意切,竟然发上了誓。
可那张姓郎中油盐不进,仍然摇了摇头道:“孙将军,哪怕您说得天花乱坠,老朽今曰绝对不会去照您的方子试用的!”
孙道自己再劝已无济于事,勃然大怒道:“张郎中,难道你真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因缺医少药而痛苦的死去吗?即使你愿意,我也绝不同意!此方就是最后的希望,无论成与不成,吾孙某人都要试上一试!”他不等张姓郎中反应过来,转过身直接对众贼兵道:“弟兄们,刚才我与张郎中的对话想必尔等也是清楚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说一句:若用了此方之后弟兄们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不用你们说,我就自吻于前!弟兄们,还是信我这回吧!”
贼兵们都感动得嚎啕大哭,有人喊道:“将军!我何天保不怕死,您直接用在我身上吧!”
“将军!先用在我身上吧!我王铁锤更不怕死!”
“将军,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俺老严老家在北方,妻儿老小都被鞑子给杀子,现在一身无挂障,将军您还是直接用俺吧!”
“将军,用我的!我伤得重,反正早晚是个死,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即使死了一点儿也不可惜!”
“…………”
伤兵们纷纷请命,孙道十分感动,说道:“弟兄们,你们的所做所为让我孙某人很是感动,我此生因有你们这样的士兵,这样的战友,这样的兄弟而感动无比的自豪,你们是全天下最最英雄的英雄豪杰!!!弟兄们,请再允许我孙某人向你们再鞠一躬!”说完,他又一躬到底,说道:“弟兄们,请你们放心,我一定能够使你们中的每个人都话下来,绝不会因为区区伤病而丢掉性命!但也请诸位稍安勿躁,不要心急,我会按照由外往里的顺序替你们疗伤的。”众人听之,无不感动异常,口头称喏。
接下来,他自己亲自动手,开始替一个又一个的士兵疗伤。第一个士兵是一个叫陈林的人,他被箭矢射穿了左臂。矢头卡在了里面就是岀不来,他痛得脸色苍白。孙道先用烈酒替他清理伤口,再用烤过的尖刀小心翼翼地替他把矢头拔了岀来,又用烈酒消毒,最后又用晾干的布条替他包扎了起来。整套的工序如行流水一般却又一丝不苟,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已完成,毕竟他前世是特种兵出身嘛,处理这种事情当然是家常便饭啰!第二个士兵是个江西人,叫黄略,据他自己讲,他爹娘为他取个好名字,曾特地远赴百里之外拜访了本家的秀才相公。他的左小腿被砍断了,骨肉尽露,鲜血直流,但他却是硬汉子,在整个处理过程中一直咬紧牙关未曾吭过半声。孙道也十分佩服他,事完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认可。第三个长得有点猥琐,贼眉鼠眼的,长长的喷火子嘴巴,竟然还长了一颗外露的暴牙封住前牙,这是一张典型的老鼠脸嘛。他被长刀划破了肚子,但幸好末划破肠子,问题不大…………处理完这个病帐之后,孙道又赶到了另一营帐继续处理。正当他处理到第五个营帐时,他发现了一个熟人。
“吴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孙道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既疑惑又欣喜地问道。
吴先生显然也有一丝惊讶,说道:“孙将军,您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这里晦气重,不适合您来,这些病患交给老朽们就好了,您还是回去吧!”
孙道说:“是这样的,孙某也略懂一些岐黄之术,所以过来看看弟兄们。”他害怕吴先生也会阻止他,故意说自己也懂得些医术。
吴先生略微吃惊,疑惑地说:“孙将军也懂岐黄之术?这真让老朽……”
“太让吴先生意外了,是吧。吴先生,你是张彪大哥的亲信,怎么不随他离开呢?”孙道怕吴先生继续追问下去,故意岔开话题唠起其他的事情来。
“哦,老夫也略懂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郎中医术,故而留了下来”他又回到原话题,问道:“孙将军对这伤痛之症可有何高见啊?”
孙道见避无可避,硬着头皮,指着一直隐藏在他身后带着尖刀药酒之类的卫兵说:“也没甚的好法子,只不过就是在包扎之前多了烈酒消毒罢了?”
吴先生这才注意到孙道身后的卫兵手中之物,疑惑道:“这烈酒还有这种功效?”他一脸地不相信。
“当然!但在这之前,需先把剔腐肉的尖刀在火上烤上一烤!”孙道自信满满地答道。
“这又是何意?”
“无他,同消毒耳!”
“哦,竟有如此妙用,老夫理当一试!”
吴先生照孙道的方法把刀放在火上烤了烤,又找来一个士兵亲自实践了。包扎完毕,孙道问:
“如何?”
“嗯!应是不错!若此法真有那么好的疗效,那将是医学界一件了不起的盛事,它将挽救不知多少儿郎的性命,而且孙将军也必将青史留书,永垂不朽。老夫这些年碰到不少因血肉腐败而疼痛致死的例子,也一直想寻找一种良方去帮助他们,然无能为力,直到今天,得知孙将军之妙术,老夫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吴先生先点了点头,随后又颇为感慨地赞道。
孙道终于放了心,看来吴先生不是那些古板泥古之人嘛。他脸不红,心不跳,谦虚地说道:“哪里!哪里!此法也并非吾之所创也,乃早年一仙外高人传授耳!”他口是心非,不自觉将与吴先生所说的话与先前同张姓郎中所争论的来了个大变脸,原本是说自己所创的,这里倒成了高人传授的了。
“那也是了不起的大功德!孙将军还是莫要谦虚了!”
孙道只得厚着脸皮点头称是。话了,在两人的共同协助下,这一房的病人很快便看了个净光,又一起去别的营帐看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