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湖枭雄 第9章晒袍退兵五

    孙道说：“大帅！末将首先跟您说说这平流雾吧！之后再跟您谈这个蒸汽雾的问题。这平流雾啊说的是什么呢？它是说当温暖潮湿的空气经冷的宽阔水面，譬如海洋，或陆面时，空气的低层因接触冷却达到过饱和而凝结成的雾。对于这种雾啊，它一旦形成，只要有适当的风向、风速，就常常会持续很久，如果没有风，或者风向转变，暖湿空气来源中断，雾也会立即溃散。那这蒸汽雾又是什么类型的雾呢？它恰好与平流雾是个反的，适应于暖水面，而空气是冷的。换句话说，假如这水面是针对洞庭湖而言，那平流雾常指的是深秋寒冬时节湖面上的雾，而蒸汽雾则不然，恰恰常指暖春炎夏时节湖面上的雾。并且啊，对于这蒸气雾来说，它的形成是有一定条件的，只有当空气温度和水面温度相差较大时，水汽才会源源不断地从水面上蒸发出来，闯进冷空气，然后又从冷空气中凝结出来成为蒸汽雾。犹其是酷寒结冰之时，北方的冷空气甚至会直接停留在冰面上，而在冰层裂开的地方，由于冰下较暖的水溢出来，与寒风结合，就会形成局部的蒸汽雾，这就是老百姓常说的‘烟雾’。当然南方地方湖水一般是不会结冰的，但在北方就很常见。我曾随友人到过黄河，亲眼见过这种烟雾。”他晃了晃有些僵直的脖子，用舌头撩了撩有些干枯的唇牙，朝杨么道：“大帅，末将有些口渴了，不知能否先让末将润润舌！”

    杨么沉浸在他那精彩绝伦的演说中，正如痴如醉，拼命汲取知识养料时，却发现声音突然中断了，正疑惑间，猛然间听到了孙道的话。他先是一怔，随即醒悟过来，用手拍了拍的额头，朝孙道笑着说道：“瞧我这记性，只顾着听孙先生讲学，却忽视了先生讲了这么久也是会口渴的，真是不懂待客之道！”他这句明面上是责备自己，实际上却暗赞了孙道的才学。很快他便偏过头朝旁边的人皱着眉头埋怨道：“你俩也太不称职了，这么久了，竟也不提醒本帅给孙先生准备茶饮，养你们有何用啊！”贴身的俩卫兵吓得连忙请罪，杨么又道：“还不去快为先生端来茶汤，若是因此怠慢了先生，小心你们的狗头！”倏忽之间，二人战战兢兢却又飞似的去准备了，没过多久便端来了茶汤，之后其一人恭恭敬敬地双手擎上茶盘献给了孙道。

    孙道道了一声谢，吓得那人鬓毛冷汗直流，连呼不敢。孙道也觉无趣，于是端起那人茶盘上的一杯茶汤直接喝了个精光，仍觉口渴，又连喝了另外两杯，还觉不够，又向后一人招了招手，很快前一人退下站立，后一人上前补上，孙道这才端过茶杯又喝了两口，却并未道谢。喝完之后，觉得口唇滑润，喉咙清爽，显然不再渴了，于是便向那人挥了挥手，那人退后，之后那两人转向而出大堂之门，又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复命。

    不再口渴的恢复了精神的孙道自然是心满意足，他朝杨么拱手谢道：“多谢大帅体谅卑职！”

    杨么似笑非笑地说道：“无妨，你接着说吧！”

    “末将遵命！”孙道领命道。之后才道：“大帅！末将继续讲这蒸气雾，其实这种类型的雾往往形成于秋冬季节的夜晚，譬如先前卫兵通报说湖面上起雾了，吾虽没有岀去探查，但料想属于这种类型的几率应在十分之九。而且在天晴风小的清晨，有时由于暖水面还没来得及冷却，故而湖面上很可能就弥漫着这种雾。说完了这两种雾，末将再跟您讲讲第四种和第五种雾。”

    孙道说：“第四种叫做上坡雾。故名思义，这种雾肯定是存在于山峦之中的。其形成原因是因为谷外的干燥冷空气沿下坡深入谷底，使得谷底原有的湿润暖空气沿另一侧上坡抬升并逐渐冷却，达到过饱和而析出的雾，对于此雾而言，要想形成它，上坡坡度必须要较小，也就是上坡要求较缓，否则冷热空气很可能混合成末饱和，那雾就很难成。至于第五种，我称之为锋面雾，而锋面雾是伴随便锋面雨而产生而产生的。锋面雾……”

    “等等！”杨么打断了孙道的讲话，问道：“什么是锋面？什么又是锋面雨？”

    孙道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古代人，自己说漏了嘴，他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大帅！锋面是指冷空气和热空气交界的区域，亦可称为锋区。而锋面雨指的是这两种气团相遇之后，暖气团被抬升，使得空气中的水汽冷却凝结，也就是冷却析岀，而形成的降水。”

    “等等！”杨么又疑惑道：“热空气为何会被冷空气抬升？”

    孙道觉得跟古人讲个东西真他妈费力，搞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但却亳无办法，只能解释道：“因为冷空气比热空气重，自然热空气会爬到冷空气的上面去？”

    “冷空气比热空气重？”杨么还是不解：“冷空气怎会比热空气重呢？难道空气冷热还能影响重量吗？”

    孙道答：“当然！大帅！这样跟您说吧！这冷空气像相当于铁块，而热空气就相当于棉花，假若两者重量相当，在称量时自然是棉花所占的区域更大，铁则小很多，而这里我却要把它反过来，假使两者所占区域相当，对了，我把每个物什所占的区域称之为体积，那请问大帅，两者孰轻孰重呢？”

    杨么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铁块更重！”

    “这就对了！大帅！”孙道说：“既然是铁块更重，那把铁块还原成冷空气，相同体积下自然是冷空气更重了。那么大帅，热空气难以推动冷空气，反被冷空气所抬升，应该可以解释了吧！”

    杨么说：“自然如此，先生接着说。”

    孙道却道：“大帅！由于锋面雨的种类实在太复杂，有暖锋冷锋准静止锋等多种类型，所以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且有些锋面雾关系也不大，不如留之以后卑职亲自告之您吧！”

    “竟有如此之多？孙先生真乃博学多才也！”杨么很是吃惊。他说道：“也好！侍得退去匪兵，本帅自当亲自叨扰先生，还望先生勿嫌吾孤陋寡闻也！”

    孙道连连摆手，口呼不敢。他说：“如此，那末将就谈谈与锋面雾关系密切的暖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