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人们如此商议之时,菩萨金身又说话了,众人悉数闻见,唯有少秋,因为耳背,加上人数实在太多,一片之嘲杂,没有听到菩萨说话。
“你们为何非要我去拆庙呢?”少秋一脸不解,不知这里面到底有何猫腻,却是花伯介绍的事情,不便拂逆,不然,在小花面前不好看。
“叫你拆你就拆,哪那么多废话?”当时有人如此说道,说完此话,一时之间,众人一片沉默,似乎有所对不住少秋处,却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这便又低头无语了。
是的,多日以来,有物半夜时分,非要荒村的人们拆除了此庙不可,否则的话,定当军法从事,轻则杀了他们的耕牛,重则取了他们的项上人头。对此,作为荒村一无知农夫,毫无办法,因为半夜时分闻到之物,口气极其之大,稍有不从,则不是肚子痛得不行,便是出门碰到鬼怪邪祟。
没有办法,人们只好依从了那物之说话,在这天夜里,召集来了少秋,当然此亦不过是借花伯的口说出来,不然的话,一般之人,想少秋为自己出力,无端拆除此破庙,此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少秋在花伯百般劝说之下,知道他如此做,亦是一片好心,修庙这样的好事,人家求之不得,此时搁在自己的头上了,如此积德之事,有什么好拒绝的呢?当时少秋因为身体之缘故,打算不去,却拧不过花伯,如若不从,这便甚至会打他的屁股了。
没有办法,因为小花亦是默默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要是不答应,不去把这庙 修一修,却要如何是好,岂不是拒绝了少女,使之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悄悄下了小河,去与无赖歹徒之辈约会,做出那些对少秋来说几乎无法接受的事情出来?
没有办法之至,只好是走到了众人之中,面对这座破庙,本来是来修复,却在此时,但见人们纷纷要求自己去砸碎了这座破庙,递锤子,送炸药,殷勤之至,不容许少秋不答应,否则后果不堪,无奈之至,亦只好是答应了人们,欲把这座曾经保护过无数人的古庙,炸平了。
“不是说叫我来修庙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我炸了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少秋有所不解,这便如此问道。
正在此时,人们但见菩萨不知何以,竟然是流下了眼泪出来,并且这泪水看上去,似血。人们此时纷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断不敢看,何况此时还闻到这菩萨说话,求着人们放过了自己,这么些年来,自己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正当此时,不知为何,少秋的眼睛看不清楚了,有些刺痛,不断地流出泪水出来,周围一片模糊,少女的娇好的脸,在此时看去,亦是一片之丑恶,较之最为不堪的丑女,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的话,看到如此情形,纵使是胆大包天,亦不敢炸了这座古庙来着。
此时在花伯的工地里,趁着天气之晴好,正不住忙碌着,有了水泥,不然的话,这工程几乎到了无法继续下去的地步。这些买水泥的钱当然是荒村的人们给他的,因为少秋之出现,不然的话,何至于给花伯钱呢,这人是花伯叫来的,自然是把这些酬劳费悉数给了花伯。
有了这些水泥,工程进度一度非常之快,不时之间,屋子已然是颇见端倪,不日之后,一家人这便可以住进去,和和美美地过着日子,共享天伦之乐了。
荒村的人们给花伯的钱,除去采购水泥,尚且还有些剩余,看得花伯直是乐开了花,此时数了一遍又一遍,准备不日之后,这便以这些钱为诱饵,把少女嫁进吕镇去,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此时脑海中又闪现出少秋的影子,可能上辈子做了太多的缺德事,不然的话,今生何以如此凄惨,真的是穷困之至,而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断不会去跟着他受罪的。
少秋站在这座破庙前,眼睛几乎是什么也看不到,不然的话,看到菩萨流着眼泪,说着话语,纵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亦是不敢去炸了它。既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此时在人们的吩咐下,这便要炸了这座曾经保护过自己,也保护过荒村的人们的古庙。
正在此时,有人这便走上前来了,不住地求着这少秋,此缺德之至之事,无论如何不能做出来,否则上天有眼,定当会受到惩罚,甚至会有血光之灾亦说不定。
不过少秋,因为眼睛之看不见了,耳朵亦是不灵,不然的话,何至于如此呢?正在此时,一位好心的女人,看在这少年长得细皮嫩肉的,模样既然可爱,态度也还随和,知道是个好少年,怕就此做出不法之事,伤天害理,对自己亦是非常之不好。
这便送给了少秋一块手帕,要他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不如此,不足以看到这面前的情况。少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此时看到了,几乎是什么都看到了,在自己面前的,并非是什么庙宇之存在,却实实在在是一条毒蛇,盘踞在这稠人广众之中,吞吐着蛇信,欲对人们图谋不轨,甚至想吞下一位站在其面前的小小的孩子。
不仅如此,这毒蛇尚且准备对少秋张开了巨口,牙齿露出来了,非常之可怕,却不知何故,处于毒蛇面前的人们,不仅无丝毫惧意,尚且一片之欢乐吉祥。此事对于少秋来说,费解之至,却亦不管这么多了,这便欲点燃了引线,炸了这条毒蛇。
花伯正呆在自己的工地,修建着房子,本来不过是修建一座一般的房子罢了,却在此时,有了钱,可以豪华一些亦不妨。这便用这些钱,在自己的大门上装饰了一些珍珠、玛瑙之类的物事,颇显气派,路过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有些人这便在心里起了歹意,欲在月高风黑之夜,偷了这些宝贝。
有了这么多钱,花伯准备以后呀,去吕镇喝个荼听个曲什么的,甚至也想着去那些花街柳巷,寻上个把儿女子,相互说些话,聊个天什么的,岂不很好?当然,对于这些事情,花伯亦并不是很在意,不似少秋,那可是命根子似的存在,不然的话,荒村的人们亦不至于时时对之怀恨在心,处心积虑地要打他、骂他,甚至说要杀了他来着。
花伯数了一会儿钱,此时对少秋真的是非常之感恩,若非其人肯主动去修庙,荒村的人们何至于把这么多钱给自己,有了这些钱呀,特么吃什么不香,睡什么女人不美呢?届时自己一定要去天上走走,看到了王母娘娘,碰到了嫦娥姐姐,一定要与之说说话,到了漆黑的夜里,只要自己略花些钱,送她们一些礼物,这便可以与之同床共枕来着了。
看着手里这么多的钱,花伯直是笑得合不拢嘴,有钱真好呀,有了这些物事,不仅可以睡了王母娘娘想到这些,能不令人心里高兴之至?
此时在荒村偏僻之处,古庙门前,人山人海,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一些个话语,可惜这些话语,对于少秋来说,因为耳背,听之不到,但见面前这条毒蛇不时蠕动着,很有可能咬杀了自己,这便要点燃引线,炸死了这该死的畜牲。
人们看着这少秋准备炸庙了,这在人们的眼里,当然是座庙宇了,并且保护了自己这么多年,甚至自己的祖辈,自己的祖辈的祖辈亦是受到过这座古庙的保佑,此时见少秋欲炸了它,心里有所不忍,却亦没有办法,因为不如此,得罪了夜里那说话的神灵亦是不妥。
正于此时,人们看到这座破庙中走出来一位神仙,道貌岸然,非常之慈祥,站在这稠人广众之中,有如在询问着,“为何要炸了自己呢?”
对此,人们亦是没有办法之至,莫不低着头,不敢置喙,否则得罪了神灵,亦是不妥。见了神仙降临,人们不敢炸了,想上前去阻止少秋,却迟了一步,少秋把这炸药点燃,早已扔过去了,一时之间,整座庙宇这便瞬间夷为平地,人们四散逃亡,不久之后,在此时,便只剩下少秋一人了。
少秋炸了“毒蛇”之后,不敢停留,火速撤离,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屋门,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因为自己平生没有干过这么大的事情,此时把毒蛇炸死了,这对于荒村来说,那功德大了去了,一时心安理得,甚至在心里偷偷地乐着,总算是为荒村的人们做了一件好事。
正于此时,不知为何,少秋发现自己的病情恶化,肺病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咯血不止,加上门外此时,纷纷下起了雨,有些雨看上去,不知为何,诡异之至,竟然不是在下雨,却是在流血似的。
此时想呼救,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口,亦且行动不便,动弹不得,只好是趴在床上,眼望着窗外,不断地流着泪水罢了。不然还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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