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划破天际。
桌云鹤觉笑声如此熟悉,知道老友玉虚道人就在附近,两位年少后辈一定是玉虚道人在照顾,急忙躬身叩拜:
“有劳玉虚兄照顾卓氏后辈年少,云鹤在此诚心谢过!”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一道人慈眉善目,金光绿玉之身,边说边显现出来,小豹纹兽觉得眼熟欲言,玉虚道人摆手示意阻止,继言道:
“小云鹤失踪百年,终于肯回来了?这倒是值得庆贺之事!”
“惭愧!惭愧!云鹤矫情,离去未知会玉虚兄,实在罪过,罪过啊!”
桌云鹤伤感之中不无愧疚之心,暗想,如果当初知会玉虚道人再行离去,或许族地就不会造下杀孽。唉!都怪自己…
“哈哈,哈!天地之事未有定数,只为因果,小云鹤还是太年轻了啊!”
“玉虚兄教训的是,云鹤草率行事,的确鲁莽,还望玉虚兄多多指教!”桌云鹤自感有愧,诚信求教。
“哈哈,哈!非也!”
玉虚再次笑出,知道桌云鹤一时还不能走出亲情羁绊,用言阻止。
想了想,见桌云鹤诚恳有加,也就不再卖什么关子,又说道:
“情之一物,非实非虚,最难勘破,皆由因果,汝有所不知,故迷惑重重,受之左右也是常理,未有不对。”
“玉虚兄指教?”桌云鹤诚恳求之。
玉虚道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视豹纹兽,慈目笑曰:
“小豹纹,可知云鹤为何施恩与汝?”
小豹纹兽回道,“小兽父母与卓老太祖有旧情,故施恩与小兽。”
“汝可知因何有旧?”玉虚再言又问。
“这…这个,小…小兽实在不知!”小豹纹兽犹豫半天,思想不出,言语有乱。
早知小豹纹兽无答,玉虚笑道,“哈哈,哈!初,汝父曾养育小云鹤,小云鹤少年自立,汝父离去独留少年云鹤。”
“少年云鹤独自荒野生存,偶遇吾,才始修道途有成。再遇汝父,汝父不认,云鹤假意结交,结成灵魂血契,本为相安。”
小豹纹兽听闻甚感奇异,原来桌云鹤与自己父亲有过这般关系!既然如此,桌云鹤施恩与己自然理所当然,心思顿安。
玉虚道人理解小豹纹兽如此想也是正常,虽有误解,并不怪罪,也不管他。
玉虚道人转视桌云鹤,桌云鹤见状立即抱拳礼敬,言道,“求玉虚兄指明道理!”
都是修道之人,如此凡常典故,皆是清楚道理,按说毋须言于自己,既然玉虚道人独独提出,话不说全,肯定会有一番说明,可见自己未识,桌云鹤自然求问。
“哈哈,哈!小云鹤道基有进,要成仙立佛了!不知,道心可稳?”玉虚道人不答所问,而是反询桌云鹤道业如何。
桌云鹤奇怪,忙回道:
“小弟自感己身道基圆满,道心稳固,可升一级,却始终缺失一点,无法勘破,正自迷惑之中,玉虚兄可有指点?”
“哈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皆是因果,天意难违啊!”玉虚听闻笑叹。
桌云鹤不解玉虚之意,慌忙举目求缺,神色诚恳,以证道心,速速解惑。
然而,玉虚道人时时不理,似有所思,桌云鹤心稳,也不急玉虚道人立言。
“也罢,此事终有一说!小云鹤,就看汝道心是否清明如镜,根基稳固与否!”玉虚道人犹豫再三,终于再言道。
“求解玉虚兄!”桌云鹤见此立言心迹。
“老豹纹兽只所以养育于汝,是因为受汝父母之托,不敢毁诺影响道心,然亦有愧于汝,故不相言,汝可记得?”
“确是如此!云鹤不敢相欺。”桌云鹤回道,并不觉得有异。
“汝…汝可知老豹纹既然养育于汝,又为何有愧于汝?”玉虚道人再次问道。
“这个,云鹤的确不知!”桌云鹤不敢欺。
说到此处,玉虚道人再次停顿不语,他如此婉转曲折,是因为不想因此影响桌云鹤的道心,要知道修道最忌道心有异。
一旦道心有异,修道之人便会性情大变,严重者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当初,落霞仙子就是因为道心出现些许偏差,误了道心,产生魔障,才性情大变,危害四方。
作为修道者,玉虚道人岂能不知,即便桌云鹤也是清楚的很。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否在关键时刻稳住道心又是另外之事。
道心是否稳固,关键还是看修道者在某一刻的心性如何,可是玉虚道人却不敢如此做,他必须小心应对此事。
因为,道心愈是坚固者,一旦道心有失,所产生的危害更大,疯魔还是小事,严重者有可能毁掉道基,甚至失去性命。
玉虚道人也就桌云鹤这一位至交,感情深厚,岂能小视,所以他才万分谨慎。玉虚道人也看出来了,桌云鹤此刻道基圆满,正是冲击下一级道法的关键节口。
也就是说,桌云鹤必须要渡过这个坎,之所以时时无法提升,久久卡在此处,其根本原因就是心中有牵绊,道心无法真正圆满,自身又无法破解,自然会如此。
修道是一件很玄妙的事,其中机巧多多,不然凡常皆可修道,天道自然混乱不堪,不成章法,岂不是天下大乱乎。
“汝以为卓氏一族尽灭,心中疼恨乎?”玉虚道人又言再问。
“否,虽痛恨,然一对年少后辈幸存,吾心未死族意!”桌云鹤说得如实。
“非也!卓氏存者非之一对年少,尚有余族多多!”玉虚道人提示,终于说出要说之言,心中轻出一口气。
玉虚道人端端小心万分,尽管尚未到关键节点,仍不敢小视,要知有时候高兴的事也会影响修道者心性。
桌云鹤听罢迷惑,然而听闻更多后人存世显然心中万分激动,但是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道心稳固。笑话,如果这也能影响道心,他桌云鹤此生干脆不要求道好了。
“哈哈,哈!汝可知,卓氏余族因何得存?”玉虚道人始终笑言,再问。
“嗯!定是玉虚兄法力所及,云鹤在此诚心谢过!”虽是后辈得救,亦是重恩,桌云鹤急忙欲行大礼。
“非也!”见如此,玉虚道人急忙言否。
“这…这,不知玉虚兄何意?”桌云鹤迷惑万分,心中不解。
放眼玉虚界,能够从寒潭居士手中成功脱身,而又救出若干凡俗者唯玉虚无二。
数百年前,玉虚道人尚且初道亦能从寒潭居士手中负伤逃脱,此时玉虚道人道途精进已不知多少级别,堪堪如仙,能力非凡,又怎么会不敌寒潭居士。
但是,玉虚否认着实怪异,难道另有高法者救下卓氏一族,桌云鹤不解。
“哈哈,哈!…”
玉虚道人没有急着解答疑虑,而是大笑不止,却暗中观察,欲等桌云鹤心态平复下来。卓氏未灭,桌云鹤自然心静。玉虚见状心释转视小豹纹兽。
所谓大悲大喜最易善变,修道者看似心境坚如磐石,亦有罅隙,一旦变之,恐难掌控,有着极大的危害,欲念只在一思之间,桌云鹤今非昔比,玉虚安感小视。
“上仙,可是有教小兽?”小豹纹兽见玉虚道人看向自己,有些诚惶诚恐。
玉虚道人和桌云鹤一问一答,小豹纹兽心思灵活,早已猜出定有机巧,故而不敢多言,却是暗中领悟颇多。
玉虚道人突然转向自己,生怕仙人怪责偷法,心中惶恐也是自然。要知人兽两分,时有法不相传之说,不知仙人若何?
“唉!小豹纹,汝境界虽高,却少有世故,也怪汝父束缚过严,实怕任意招灾。幸有良善,汝遇玉虚求惑,说出心声,…”
说道此处,玉虚道人突然停顿,转视桌云鹤,再言道:
“云鹤,若非小豹纹兽数年前说出心声,知道幽杀为恶,早做准备,以玉虚托体之宝耗费精血炼制一物,备于卓氏族地,卓氏一族恐难全余啊!”
“什么?卓氏全余!托体之宝!耗费精血!玉虚兄岂不是道基有损,下落数级?玉虚兄真真是大恩于吾卓氏一族!大幸,大幸啊!还有小豹纹兽,竟然无意救吾卓氏一族脱险,真真是幸甚,幸甚!”
此时,桌云鹤已然明了卓氏一族因何得救,惊慨之间连说两个“真真是”,言罢冲玉虚道人深施一礼,以表诚心,同时也向小豹纹兽躬身致谢,亦无二诚。
“非也!玉虚非旦未损,反而精进,收获良多,哈哈,此事暂且不言。”
“哈哈,哈!倒是小云鹤道心精进,已立佛性,故而才因果施恩于小豹纹,实属佛法广爱,未来成就绝对非凡啊!
“云鹤鲁钝,有圆满,却无长进,百年时光已过,未进寸心。惭愧!惭愧!”桌云鹤闻此,真心谦虚一番。
“天道法则,皆由因果,汝可知为何无长进?”玉虚道人再问桌云鹤。
“先前不知,现在有觉,心中恍惚,还望玉虚兄用心指教!”桌云鹤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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