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 第七章汝刀即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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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卧沧海穹音笑，挥爵一壶断离殇。一壶酒是汉子毕生的追求。汉子随着寒风流离街巷，白日的惊涛注定夜晚波澜壮阔。“一入江湖深似海，从此再无安然路”，经过江湖的洗礼，汉子未曾缺乏居安思危的警惕。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汉子忘了此刻几更，不过黑夜散尽，终会天明，对此，他从未怀疑。

    “快跑啊，李府的火快烧过来了！快跑啊……”

    “城西江海盟副盟主被杀了！大家快去看啊……”

    几乎同一时间，李府火光冲天，城西人声鼎沸，整个城随之喧腾起来。这注定是个热闹的夜，不仅仅是因为事物纷杂，更因为太多的人喜欢热闹。

    汉子对杀人不敢兴趣，他展开身法迅速朝李府的方向赶去。上一次在李府的暗室虽然没发现什么秘密，不过他不会天真的认为那暗室里会只有一些普通的书籍那么简单，而且他认为文士出现的地方必然会有些波澜。本来他还打算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再去李府研究一番。

    汉子心急如焚，越来越多的人逃到大街之上。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李府家业庞大，一旦失事又岂是那么容易控制得住的。

    此时的李府浓烟滚滚,汉子知道进入李府危险重重但他却不得不进去，一路避开滚落的瓦片和房梁，汉子才发现眼前的李府空无一人，就连家丁也不见踪影。不过汉子来不及作太多设想，他最急迫的事便是赶往厢房。

    汉子来到后花园之后，直面的景象就算是心智刚毅也被吓了一跳，血流漂橹，尸横遍地。

    李府上下几百口人竟惨遭灭门之祸！

    “究竟是谁这么残忍?”李府中虽有江湖高手护院但他们从来不涉江湖之争，汉子实在想不到是谁下此毒手。对于惨无人性的江湖，汉子也感到心惊肉跳。

    燥热的风吹来滚烫的火苗，汉子不由失神。对这个江湖，他隐隐有些害怕的感觉。

    “我怎会生出这种想法呢？”汉子摇头苦笑，立下的誓言他不会后悔。言必信，行必果是汉子最基本的原则之一。

    摆脱了呛然的情绪，汉子正待进屋，一道声音却在屋顶炸响开来：“你这畜牲怎生如此歹毒！”

    顺着屋顶看去，来人居然是长河帮帮主马千河！

    清者自清，浊者必浊，对于马千河的冤枉汉子没有理会。虽然他也遗憾发生这样的事，不过他也不可能关心所有的事，如果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只怕这几个月来他的长剑也磨成短剑了。

    “站住！”汉子没有走动，不过他听到了马千河的声音。

    “我在高手榜中见过你的肖像和名字，今夜我不想杀人！”汉子冷冷地说道，若不是认为马千河也是侠义辈，依汉子的秉性，他直接挺剑招呼了，他不想趟浑水，更不愿意被泼到脏水。

    “哈哈，笑话！”马千河怒声痛骂。“若你不想杀人，难道这些死去的人在你眼里是为蝼蚁吗？”

    “这些人的死与我无关！”汉子说话的同时将背上的长剑取了下来，用语言说不通的道理他不介意用剑来交流。

    “这番话待你见到江盟主后再说吧！”马千河话未说完就如鹞子般掠了下来，手中的刀光如泼散的毒酒罩住了半个院落。

    烈火燃寂，刀光屠心。汉子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同属一盟，马千河不比常落日强出太多，但他刚猛无匹的刀法却让汉子不得不高度重视。毕竟受到年纪影响，他没有把握克制刚猛的招法。

    汉子不想思考恐惧，他知道哪怕是临死前的一刻他也必须保持一击必杀的自信。剑客一旦产生了恐惧，那一身修为只会成为死前的累赘。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是他唯一能做也是必须做的。

    “呲……”刀剑交鸣，一声脆响之后，汉子手中的剑断成两截！

    这一击虽未毕全功，不过马千河信心大震。听闻常落日在偷袭的情况下还被汉子一剑击杀，他何尝不是惴惴不安，进城多日却到现在才出现也是因为他一直在派人查探汉子，做足准备。

    “你的刀法让我失望了！”汉子看着手中还剩半截的短剑冷冷地说道。

    马千河听言不由大笑，若是还有他人在场，恐怕也会笑得前仰后翻，一个连手中的兵器都被一刀砍断的人对砍断他兵器的人说感到失望。

    “刀向来都是用来杀人，你不配用刀！”汉子的声音变得更冷。马千河如戏谑般将他手中的剑斩断已经让他怒火中烧。

    “若是你只有这般见解，恐怕你连见到江盟主的机会也没有了！剑客的剑比性命更重要，你却将自己的命拱手送给一黄口小儿，此番好不容易夺来别人长剑却不知爱惜，你自称剑客是对剑的侮辱！”马千河也针锋相对，就连语言上也不肯弱了分毫气势。

    “手中无剑，你的刀便是我的剑！”汉子缓缓抬起手中的断剑。

    房顶上已经有其他的高手被火光引来，听到汉子的话，他们都觉得汉子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完全崩溃了，不过在他们看来汉子死有余辜，他们相信凭马千河的为人，他和汉子动手绝对是因为汉子做错了，尽管谁都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包括汉子。

    “马大侠，杀了他！”房顶上有人高声叫道。

    “是啊，杀了他！”还有人应和。

    有人支持，马千河更是得意，他更加自信一刀活劈了汉子。“看刀！”一声大喝，马千河气势十足地劈出了第二刀，这朴实无华的一刀没有哪怕一朵刀花，甚至连长刀和空气摩擦的声音都没有！

    汉子大震，马千河对他的克制比他想象中更强！

    “死！”汉子暴喝一声，挺剑相迎！

    “这年轻人当真是其蠢无比，敢以短敌长、以弱攻强，这样的愣头青不配死在马大侠的刀下。”

    此时的汉子和马千河都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对方身上，精神空明，完全听不到战斗之外的声音。

    就在刀和剑即将相交的刹那，汉子赫然弃了手中的剑，侧身急避。马千河狂霸的一刀比寒冬更冷，汉子虽避过刀却没避过刀锋，脸上多了数道血红的印子！

    又见血光！又见断臂！从包裹断臂的衣服不难看出那是属于马千河的，也是属于汉子的。

    那是马千河的手臂，也是汉子的战功！

    原来汉子在急闪之后侧着的左手将丢弃的短剑接到手中并自下而上攻破了马千河微微洞开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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