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山到底年轻,身体又好,因此伤口愈合很快,人也越发精神起来,将养了没多少日子,白长秀再给他做饭,便叫他全数拦下:“姐姐辛苦了这些天,好生歇歇吧,这些活不算什么,我来做就是了。”
长秀没拧过他,只得站在一旁敲打,“长山你才好,身体要爱惜着点,不能累着,知道么,万事都有你妻主呢!”
长山知道长秀心里疼他,在妻主面前点头如捣蒜,表现得十分顺从,背过长秀却是能干的都干了,他也挺豁得出去,已然做好了万一被妻主发现会被揪着耳朵教训的准备。
太阳落了山,天气还是热,白长秀摇着蒲扇在树底下纳凉,院门口来个生人,被旺财扑上去一顿好咬,要不是白长秀及时喊住,那人的衣服估计都要被咬成串串了。
“哎?你家主子这是还没走啊?又怎么了?”白长秀无奈,这人是同窗吴东宁身边的,已经是第二回上前河村来催她了。第一次来的时候,白长秀直接给打发回去,谁知吴东宁不依不饶,又派来催。
来人受吴东宁的指派敦促白长秀上秦州参加秋闱的。话说原本这个时候,白长秀就应该在秦州准备应试,她因为长山受伤一事将行程耽搁下来,在家里待了这些时日,渐渐地就有了不想去的念头。
考试这事儿她一直没怎么跟长山提。从李原崇给她下套儿那天,到后来长山打虎上山,几番波折之后,便萌生退意。白长秀反复思量过,即使自己考了,结果不见得就能让人如意,非是自己才学不够,而是她隐约以为这次考试或许会使她受制于人,那么对她而言,去秦州似乎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白长秀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之前振振有词的李原崇极有可能会借由这次机会对她无休止的纠缠下去,这会让她无比头疼,再说长山才恢复好,她要是撇下他走了,心里总不是那么踏实的。世道不见得对每个人都不公平,可谁叫她倒霉,遇上了呢?何况这样的恩怨是非,处理不好,两败俱伤是一定的,搞不好还会带累长山。
照顾小夫郎的这几日,白长秀安于现有的生活,虽说长山目前已无大碍,但从心底里讲,她实在不愿意再离开长山这么长时间了。荣华富贵也好,功名利禄也罢,在她眼里一天天淡泊,能与长山守着一亩三分地,脚踏实地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仿佛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吧。
秋闱迫在眉睫,同窗赵荌是秀才里边儿最早去秦州的。话说她在秦州有个开客店的亲戚,唤作钱四娘的,前一阵子若上了官司,赵荌为此没少奔波,就在上个月她还来尚学堂找白长秀帮忙。赵荌一直觉得白秀才文笔犀利,想让她为钱四娘的状纸润色,白长秀应允,简单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提笔将钱四娘的冤屈说得字字血泪,戳人心肺,那之后赵荌便马不停蹄上了秦州,如今也不知她那边情形如何。
一般来说,大多数生员也都会提前去秦州,在考前就拿着自己的诗词歌赋经义文章投石问路,早点为自己搭好青云梯。白长秀原本与其他几位相熟的秀才约好六月底一起出发,因事延误,大家等不了,就先走了,唯独平日散漫惯了的吴东宁非要陪着她,结果应试日期戳到了眼皮子底下,白长秀都无动于衷,吴东宁也急了,她很看好白长秀,要是姓白的这回错过秋闱,那可真是亏大发了,她之前已经打发仆子上前河村催了一回,可惜白长秀不领情,真是操碎了她的闲心呐。
而这一回白长秀立在院门口,依旧直截了当地回绝了吴东宁派来的人:“回去跟你家娘子说,我意已决,她的好我心领了,好好劝劝她,让她赶紧去吧,否则真就错过考试了。”
那仆子垂头丧气地回去了,白长秀坐在门槛上,感慨一番,一回头看见长山拿着那张还未做成的虎皮,很是幽怨地望着她。
“长山怎么了?”长秀心里咯噔一下,忙起身迎上去,“怎么不高兴?是不是把你妻主的虎皮裘衣缝坏了?”
长山不搭理她,拧过身子,给她个后脑勺。
“哟,敢跟妻主甩脾气?胆儿不小啊。”长秀捏着夫郎的高鼻梁,唇角微勾。长山不管是撒娇,还是使小性子,总能叫人爱不释手,哄夫郎高兴渐渐成了她的日常乐趣。“你要是再拉着个脸,信不信我收拾你?”
“姐姐为什么不去秦州考试?”长山哼了一声,瘪着嘴,满脸不高兴,“是…..因为我吗?”
“怎么会?”长秀呵呵一笑,“姐姐水平太差,去了也考不上,还是别丢人了吧。”
“你骗人!”
“哪能呢,”长秀忍不住两手齐上捏捏长山气鼓鼓的脸颊,却被他那使小性子的夫郎一下子给躲开了,“哟,真不高兴了?”
“嗯,不想高兴。”长山郑重点点头。
长秀讪讪的,顾左右而言它,“长山,你瞧瞧你脸上这疤,好的多快啊,这才几天,都看不见痕迹了呢。”
“姐姐你去秦州考试吧,”长山闷闷不乐,他再次躲开了长秀伸过来的狼爪,低着脑袋慢吞吞地说道,“你去秦州,我,…..我就给你捏…..”
“长山,因为我知道我考不中,而且我也不想考,”既然逃不开,长秀就决定对长山坦白了,“我只想和你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长山,说心里话,我连学堂都不想开了。”
“姐姐,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看低自己?”长山靠近长秀,忍不住拉上她的手,“旁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么?你寒窗苦读,那些年那么幸苦,说不去就不去,你不后悔吗?…..为什么要留遗憾呢?”
长秀心中触动,拥住了长山。他说到她心坎里去了:试过了,也许就不后悔了,就当是给自己这些年的一个交代吧。她眼眶微润,紧紧依偎着长山,暗暗感动:长山,原来,我这些年的不易早就落到你的眼里去了。原来,你说从就小喜欢我竟是真的,害我总以为你是因为被我看过了,所以执念太深转不过弯来啊…..
“我今日才明白,你是真真正正喜欢我。”好半晌,长秀才来了这么一句。
“哼,”长山瘪瘪嘴,脑子一热,说了违心话:“……才不是。你要不去,我,…..我,就不喜欢了。”
“真的?”长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唇角却慢慢扬起来。
“……”当然不是真的!长山心里暗道:可是我才不会告诉你!
………
长秀没拗过长山,在他的催促下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出发。长山开始给妻主收拾包裹行装,看着夫郎里里外外地忙碌,长秀突然有些不舍,从背后搂住他,将头轻轻靠在长山肩膀上,“长山,姐姐舍不得你,怎么办?”
“那就早些回来,”长山害羞一笑,回身抱住白长秀,“姐姐,我在家里等你,等你回来……收拾我…..”言毕又欲语还休地望了她一眼。
“我现在就想收拾你!”长山被那一眼瞧得有些热血上头,捉了长山就要上炕。
长山乖乖的,没有反抗,而且很配合地躺下,之后开始脱自己的衣衫。准备脱掉里衣时,却被长秀一把按住了:“呃,不行…..不行,你后背还没好彻底,不能压。”
“哦…….”长山懵了一下,使劲儿摇头,“背好了,背好了!真的!姐姐不用担心,随便….压!”
长秀噗嗤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小子,比她还猴急呢!
长山又羞又恼,将脸别过去埋在枕头里,小声嘀咕,“姐姐,是你说要收拾我,现在又不收拾了,又不是…..,又不是……我一定要让你收拾的…..”
长秀看长山恼了,便不再逗他,伸出手指挑着长山的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哄劝道:“小傻瓜,谁说你躺下我才能收拾?你坐着我照样收拾你!”
“真的?”长山的眼睛亮了一下,一咕噜翻起来,坐得端端正正,脸上红扑扑的,抿着嘴低声道,“我…..坐好了….”
这脸红害羞的小模样儿实在太勾人了,白长秀按耐不住,扑上去两下剥光,往下瞄了一眼,那大果子早已蓄势待发,时不时颤两下,俨然急不可耐了。长秀稳稳地跨坐上去,搂着长山的脖子,将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在他的眉眼上,唇上,“乖乖,这下你信了吧?”
“嗯……..姐姐….,好姐姐,我…..我…..嗯…嗯…..”长山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压抑着别发出那些丢人的声音就已经很不错了。
“乖长山,好弟弟,要是快活就喊出来吧,”她咬住长山的滚烫的耳垂,“喜欢姐姐这样疼你么……?”
“嗯……姐姐,…唔…..嗯…..”意乱情迷的少年情不自禁抚上那让人痴迷的柔软,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早已纵上云端,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