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噪的陈娘子和霍绾君分开的时候,已经过了皇孙和霍绾君约好的时辰,就这还是霍绾君再三申明,不能再逛了,下次再约。
陈娘子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自家的马车。
霍绾君长出一口气,她对着外人便十分的不善言辞,陈娘子话多正好相补,只是一个时辰都听陈娘子各种秘闻说个不停,也还是有些累的。
她紧赶慢赶地进了白庐。
这一次,皇孙没有站在窗前眺望皇宫,而是一脸不耐地坐在案几前喝茶。
瞧着皇孙一脸不悦,霍绾君低低叹了口气。
&孙,我……我来晚了,”霍绾君带了点讨好,凑上去,给刘进添了杯茶。
刘进冷着脸,撇了撇嘴:“现在知道来了。”
&霍绾君微垂着头,一双手不安地搅动着衣带。
上次在茶庐里发生的事,让她想起皇孙就觉得脸红心跳,没有办法安生,阿贤约她,她既期盼又害怕,进白庐之前也是忐忑不安。
被皇孙这么阴阳怪气地挤兑,她的那份羞惭莫名就没了,就像又回到了以前。
“……为了几颗珠子,就把我丢在这里等你,和那个小娘子叽叽呱呱……”刘进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堂堂皇孙,前世今生,多少女子想着法子巴着他呢。
胖头鱼倒好。
玉不琢不成器,好媳妇都是教导出来的,刘进一定要让胖头鱼深刻认识到自个的错误。
霍绾君的愧疚,却因为这样的话莫名就没有了,抬起头,一双眼睛直视着皇孙,“今日没有陈娘子相陪,我都出不来,我们孤男寡女在此私会,大有不妥当,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母亲约束的紧,日后皇孙再约我,我也不会出来了。”
刘进本来憋了一肚子话,想要好好教训一番霍绾君,却被这样的话打击回去。
胖头鱼这是在说他没有资格约束她吗?
被这句话噎住的皇孙,愣愣地看着霍绾君。
&孙,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走了,”霍绾君直起身子,打算离开。
&刘进连忙抓住霍绾君的衣裳,“胖头鱼……你真是太过分了,我都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你……别走啊。”
可不能这么放走了,刘进心中大悔,胖头鱼别看好欺负,却也从小性子就倔,若是这么走了,只怕他得不到东闾娘子的点头,就再也见不到她。
霍绾君的裙摆被刘进抓住,她也不敢使劲,“你放开啊,干嘛抓我的裙摆,你这个登徒子……”
刘进被“登徒子”三个字打醒了。
情急之下,他猛地起身,捂住霍绾君的嘴,训斥道:“你这是想将人都唤进来吗?若是这样,你可非我不嫁了,我可并不在意。”
这话如同魔咒一般,霍绾君不再叫唤,睫毛慌张地扑闪,眼睛里流露出后悔和惊怕,悄声道:“你放开,我不喊了,可以吧。”
&喊呗,我又不怕,”刘进似笑非笑地道,手感觉到霍绾君的唇瓣一开一合,心里痒痒地。
&霍绾君气急,向刘进的腿上踢去。
刘进这些年一直在练武,但也不敢和霍绾君硬碰硬,便朝一边闪开,霍绾君的木屐从他的小腿旁蹭了过去,蹭的刘进的肉皮子疼。
不用想,一定都是淤青了。
刘进倒在席上,抱着脚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回过神来的霍绾君这才觉得不好,收了脾气,一脸歉意地蹲在刘进身边,低下头轻声问:“踢疼了么?”
&知故问,胖头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刘进怒瞪着她。
&霍绾君又怂了。
&给你揉揉好不好?”霍绾君瞧着刘进的眼睛里带着水光,像是要哭却又强忍着,想来是被伤得不轻。
她抓住了刘进的小腿,拉开裤管,瞧见洁白的小腿上,果然是淤青了一片。霍绾君懊恼地看了看刘进,连忙搓热了手心,给他按抚。
&呦,你这个……胖头鱼……你轻点……”刘进忍不住发出了嘶嘶声。
&原谅我吧,我不该这么使劲,”霍绾君对刘进屡次反抗,屡次都无疾而终,每次反而觉得更是欠下了更多。
&才不原谅你,”刘进哼唧着,感受着胖头鱼肉乎乎的小手在自个的腿上搓揉,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其实,练武之时,偶尔也会碰撞,这点伤痛,刘进怎会忍受不了。
能让胖头鱼改变主意,低头认错,这样的好机会,刘进自然不会放过,他哄着胖头鱼围着他着急,心里有一种隐秘的快乐。
刘进慢慢地支起身子,靠着案几,对着还诚惶诚恐地按着小腿的霍绾君道:“你过来。”
&霍绾君听话地凑了过去。
刘进哼唧着,将霍绾君按着坐在了身边,撒娇一般靠向了霍绾君的肩膀。
霍绾君僵直着身体,“你的腿不疼了?”
&过来点,我就原谅你,”刘进道。
他的头慢慢地滑向了霍绾君的颈窝,嗅到了小娘子身上的幽香,幽幽地问:“你今儿出门熏的什么香?”
感受着鼻息热热地打在颈子上,霍绾君的耳根红的发烫,她快要被自个的口水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刘进轻轻地笑了,吸住了霍绾君的耳珠。
接着便是肖想了许久的唇。
胖头鱼的唇很软,很甜,就像是多汁的葡萄。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绾君才从晕眩中清醒了过来,她懊恼地想,自个怎么又一次就被皇孙这样了。
她低垂着头,不敢抬起来,刘进将她搂在了怀里,两人都依靠着案几,坐在席上。
&后要按时来见面,”刘进叮嘱。
见霍绾君不说话,按在她腰侧的手便不老实地游移起来,两人的喘息声都大了许多,这对刘进来说也是甜蜜的折磨,每晚他都会梦见胖头鱼,胖头鱼实在是太好吃了。
“……嗯……”霍绾君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随着刘进浮沉,“……别这样……外面……外面……”
刘进也觉得不是个事,他今天来本来也没有想着这样,可能让胖头鱼听话的招数好像只有这个,而且,他也隐隐期待着这样,上次在白庐,他就舍不得放手。
胖头鱼被他如此,怎么还会敢想着嫁给其他人呢。
帮着霍绾君整理了一番衣襟和发饰,刘进平息了一番气息,笑着道:“我交给你做的事,总是做不好,难道你前世竟然记不起什么事不成?”
霍绾君的眼神飘在了窗台上的花卉上,不敢看刘进。
&这次给你带来了个册子,这是我能记起的年底到明年夏日的大事,你且造着这个给皇祖父说,无论如何,你的想法子让皇祖父知道,你是李真人的女弟子,李真人会托梦告诉你一些未来事,”刘进心中大悦,轻轻地摆弄着霍绾君的头发。
&是为何?”霍绾君的声音依旧轻的像是蚊子叫。
刘进叹口气,“我这不是为了娶你么,总的想法子在太子府里给你争取个好位置,不能太委屈了你。”
霍绾君的心中升起一股子甜蜜,又有些慌张,顿了顿,才道:“我母亲为我看了门婚事……”
&会找你舅舅说的,”刘进立即道:“别去相看了,你是我的,老实呆在家里等着。”
&我,我……”霍绾君扭了扭身子,刘进瞧着有些好笑,虽然并未出声,但眉角唇瓣上都带了笑意出来。
&你以后再见面,不要这样对我,”霍绾君最终还是挤出这样的话:“我母亲一直教导我要遵守女德,可这样……”
她说不下去了。
&我答应你就是,”刘进叹口气,“既然你遵守女德,便应当知道,你只能嫁给我了。”
霍绾君细细的脖颈低垂着,绯红的面颊,黑黑软软的发丝,都让刘进舍不得放手。
直到回到太子府,刘进的一颗心还系在胖头鱼身上,明年胖头鱼过了及笄礼,就可以入太子府了,他竟然觉得有些等不及。
阿贤的脸色有些怪异,他守在门外,当仁不让地听了墙脚。
皇孙早慧,旁人不懂男女之事时,皇孙就说的一套一套的,但却并不喜爱女色,就连太子妃安排的侍女,皇孙也并不瞧在眼里。
引导皇孙成人的侍女压根连皇孙的身都没有挨到,李皇孙和秦皇孙身边都有了知疼知热的侍女,对比起来,阿贤有时怀疑,史皇孙是不是更喜爱男子。
没料到,霍娘子竟然这么让皇孙把持不住。
太子府门前,刘中正要去仿舅舅,见到大哥的车回来了,连忙站在车辕上,对着刘进施了一礼,若是平时,刘进只会坐在车中,还个礼让他走人。
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刘进竟然拉住他细细问了几句,李禹的身体如何,李陵的在军中如何,大哥的脸上春风扑面,让人觉得格外可亲。
刘中的脸上带着笑,认真作答,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