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棠璃：嫡女荣妃 第83章嬷嬷进府

    沈落棠离开常安寺之前特意拜见了寺里的主持一面，因着七月份为母亲做大法事的事情。

    假如是平常的法事，或者只是超度之类的，倒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劳乏到主持，可她之前为了留住哥哥不去山东，刻意在老祖宗和大老爷面前把这场法事说的很重要，还请了荣国公外祖父家的来人观礼，所以不管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自己和哥哥，这场法事都得办的足够堵住人嘴那么盛大。

    其实沈落棠心里是有些难受的，母亲虽没有养过她，却也拼命地生了她，而她竟然为了一些小事，利用了母亲的法事，她觉得于心有愧，也就更加认真地操办起这场法事了。

    法事的时间定在七月二十日那一天，距离一段时日，她有足够的时间做准备，便先把大概的是事情交代明白，就坐车回了镇国公府。

    凝晖苑是个五进的院子，沈落棠刚进院门，就有小丫鬟侯在那里，看见她，小丫鬟很懂规矩地疾走几步，先福礼，喘匀了气息才开口道：“三小姐，老祖宗为您请来的两个嬷嬷今儿个进了府，刚从老祖宗那里请过安回来，青桐姐姐让我提前来问您一句，您是现在就见她们，还是每儿个再见？”

    嬷嬷进府了？本以为还要等上一段时日呢，来的倒快。

    凝晖苑的下人们经沈落棠的一番整治，看着比以前老实规矩老实多了，可细细一体会还是让人有一种散沙的感觉。

    沈落棠对□□下人不是很有经验，凝晖苑里剩下的唯一一个老人乳娘吴氏也不太擅长管束下人，不然当年也不至于让那个扬州瘦马钻了空子，害了四少爷沈时彻，眼下她们就等着这两位嬷嬷来帮忙好好整顿整顿呢。

    “你去回了你青桐姐，让她先把两位嬷嬷请到花厅，我换身衣服就到。”沈落棠简短地吩咐，眉舒眼弯的，可见心情轻快了不少。

    “是。”小丫鬟乖乖地领命去了，沈落棠在烟芜和月彩的服侍下换了件简单大方的雪绸襦裙，进了花厅。

    花厅里，青桐正在陪着两位嬷嬷闲话，不过在青桐看来她们说的都是闲话，可对于两位嬷嬷来说，和青桐聊了这么一会，她们已经差不多把凝晖苑的情况摸个底儿清了。

    “给福慧县主请安，县主万福。”两位嬷嬷瞧见沈落棠进来，恭顺地起身，等她落座了，结结实实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算是认了主子了。

    沈落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两位嬷嬷，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圆脸，身材也都有些微胖，只是左边的面容略微严肃一些，右边的眉眼间就多了些和善，不过从两个人目不斜视，恭谨大方，还有一丝不苟的请安的动作中来看，她们两个都是中规中矩的人。

    只一眼，便满意了五分，老祖宗真是疼我，找来的人一点都不敷衍，她在心里这么想着，嘴角浅浅地划出一抹弧度，很客气地说：“两位嬷嬷辛苦，青桐，看座。”

    青桐也挺喜欢这两位新来的嬷嬷的，虽然其中有一个不大爱说话，还总是板着脸，可她说的那两句话都很有道理，青桐很服她们，高高兴兴地搬了两个小札给两位嬷嬷，请她们坐。

    两位嬷嬷并未推辞，恭恭敬敬地坐了三分之一的小札，坐定，两人不待沈落棠发问，便如实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在宫中时所做的差事。

    “奴婢是和嬷嬷，这位是颜嬷嬷，”站在右边神情温和的嬷嬷说：“奴婢在宫中时负责□□每一届选秀的秀女，也曾服侍过三位妃子和一位公主，颜嬷嬷则是负责□□宫女和分配宫女的指责，也在慎刑司里当过两年的差。”

    一提到慎刑司，饶是沈落棠一向比较胆大也变了脸色，她虽然没去过，却也听过慎刑司里的刑罚的残酷，怪不得颜嬷嬷的面容这般的凌厉。

    这也就把两个人以后在凝晖苑所要做的事给基本定下来了，和嬷嬷跟在沈落棠身边，提醒和教她一些为人处世，颜嬷嬷就负责□□和看管凝晖苑的下人们。

    沈落棠对和嬷嬷的回话很满意，用余光看了看一直站在和嬷嬷身边，不说话的颜嬷嬷，只见她神色间带着严肃和冷厉，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端王，那也是个不苟言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面无容色的人。

    对和嬷嬷的话，颜嬷嬷只微微点头，既没补充，也没反对，如此沈落棠倒落了个清闲，和嬷嬷的话已经为她们定好了她们今后在凝晖苑该坐的位子，不然她少不得要费神思量一阵子了。

    “既然如此，那和嬷嬷以后就在留我身边教我规矩，颜嬷嬷么就负责管教这凝晖苑里所有的下人吧？”她语气缓慢客气地征求两位嬷嬷的意见。

    她不打算给两位嬷嬷来个下马威什么的，既然要用人家，就不能太不把人当回事儿了，何况这两位都是宫里出来的，对人对事心里明镜着呢，她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像沈宛嫱那样搞个“驯服”嬷嬷的事，太下面，下嬷嬷们的面，下老祖宗的面，也下自己的面。

    “奴婢但凭县主做主。”和嬷嬷和颜嬷嬷异口同声地说。

    两位嬷嬷都不是啰嗦的性子，没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过往和经历大概地跟未来的小主子交代了清楚，谈话间，不但沈落棠在考量这两位嬷嬷，两位嬷嬷同时也在考量她。

    和嬷嬷和颜嬷嬷都是在宫里这么些年，见惯了公主妃子和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眼前的福慧县主，不管是从行为举止上，还是神韵上来讲，与宫里的公主们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

    和嬷嬷心里忖度着自己这次的任务，怕是也会不是个轻省的事，这福慧县主举手投足间俱显高贵之气，稳稳当当的，既不刻意的做样子，也不太放纵自己不端庄，这样的气度，哪里还需要人来教啊？

    话说的差不多了，颜嬷嬷神色依旧地朝和嬷嬷点点头，和嬷嬷会意，微微压低声音对沈落棠请求：“奴婢们有两句心里话要和县主交底，县主听完之后若还决定留下我们，从今往后奴婢们只认您是主子，若县主不满意奴婢二人，我们也没有怨言，立刻就离开镇国公府。”

    说完，还十分小心地向左右环视了一圈，意思是让沈落棠把人都请出去，接下来是密谈时间。

    这个倒是沈落棠之前没有预料到的，她微微露出迟疑之色，不敢贸然答应，不怪她太谨慎，实在是前世这种暗亏她吃的太多了，所以对并没有完全信任的两位嬷嬷，她不敢大意。

    青桐和月彩也都露出了反对的意思，烟芜最是不愿意的，但她向来做事周全，知道不管怎么样，这两位都是老祖宗请给小姐的，不好得罪，好言语地说：“不是奴婢信不过两位嬷嬷，实在是小姐平时身边从不断人的，唯一一次没人守着还差点闹出人命，奴婢如今还后怕得狠，还望两位嬷嬷见谅。”

    沈落棠没阻止烟芜的话，也没吱声，静静地端坐在上首，等着两位嬷嬷的反应。其实她对这两位嬷嬷想要和她说的话挺好奇的，不过与安危相比，那点好奇心忍一忍就没了。

    和嬷嬷眯眼微笑，对烟芜的做法不以为杵，反而很赞赏，颜嬷嬷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做奴婢的就要事事以主子为先，主子的安危大于天，你做的对，没什么见不见谅的。”

    烟芜被夸的有些呆了，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直冷脸不说话的人，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夸奖她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勉强强地回了一句：“是烟芜该做的，劳不得嬷嬷的夸奖。”

    “这样吧，就让她留下，其他人暂且回避，县主以为如何。”和嬷嬷观察了这么一会，认定这屋子里面服侍的几个丫头中，这个叫烟芜的最得县主的信任，也是个妥帖的。

    烟芜留下得了沈落棠的允许留在她身边服侍，其他人则鱼贯而出，青桐和月彩出去后体贴地掩上了门，两人一个守在门前，一个守到窗子前，以防有人偷听。

    待屋子里面只剩下四个人以后，和嬷嬷和颜嬷嬷相视一眼，神色中均流露出几分欣喜，同时跪倒再次拜见沈落棠，道：“奴婢和梅（奴婢颜梅）给县主请安，奴婢们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出宫来伺候县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