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不远处,见哥哥身亡的黑衣人,不顾旁边的两人捕快长刀的袭来,陡然加重了力,人随刀进,就只见抵挡在黑衣人面前的捕快,被迫退去,同时身体微微一转,那两把长刀虽然劈在他身上,将衣服染红,但是硬拼着一口气,往书生这边而来。
其余人阻挡不及,身边左右捕快欲再次上前,只是得黑衣人不要命之下,速度飞快避过,此时距离他哥哥身死,也不过几呼吸的时间,那声悲愤的声音还犹在耳边,此黑衣人便已欺身到书生游艺的面前。
一伞抬起,前递,书生锐利的眼神中,含着淡漠。
骨骼碎裂之声,黑衣人前进的态势突然停止,原本汹汹涌涌的骄横之状,在这一刻跌倒谷底。
黑衣人倒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在那一瞬间,旁边人只见在黑衣人冲来之时,书生遥遥上前一步,手中的雨伞前端便出现在黑衣人的喉颈之处,轻轻一送,黑衣人便紧随着他的哥哥一起将性命逝去,雨伞收起,伞尖虚点地,就好似没有动过一样。
众捕快对视一眼,刹那间游艺身边空了一块,张芸因为被身影遮挡,没有看到这一幕,反而是半肿着眼睛的唐进,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拜。
武艺高强若斯,就是那些在旁边凶悍的黑衣人也下意识地远离。这边倒是陡然清净了下来。
队伍中央,黑衣人首领如飞鸟般越过众人,脚尖轻点,便见落在方茂仪身前,刀光闪耀,刀随身落,一招力劈华山,眼见着就要将方茂仪劈成两半。
方茂仪感觉到寒光,只觉冷厉非常,没等他尖角,一只大手已经猛然抓住他的肩头,往旁边一推,略微避过刀锋,此时黑衣人落地,已经站稳,手中长刀转为横斩,往方茂仪脖颈之间劈去,同样一把大刀斜掠而出,正正地挡在黑衣人大刀之上,砰的火花四溅,持刀的两人各自往后退,方茂仪只感觉眼前一黑,那一瞬间死亡的感觉将他笼罩,未等反应,就感觉一股巨力抓住他肩膀使他往后退去,然后一个黑影在他面前挡住那可怕无比的刀光。
“你们先保护大人!”疤脸捕头熊华发了一声喊,不等黑衣人头领缓过起来,一刀接一刀劈去,顿时只见在黑衣人身周的方寸之间刀光闪耀。不过黑衣人首领也不是弱者,一把大刀,同样守得滴水不漏,及格捕快想上去帮忙一时都无法实施。
方茂仪被几个捕快抢住,暂时无忧,相反那些黑衣人一则因为首领处未建功,二则因为无端被游艺杀了两个,捕快本身就多于他们,只是赶路疲惫才被他们所趁,现在一下子被缓解过来,黑衣人态势顿时变得恶劣,陷入苦战,几个呼吸间,那黑衣人首领也已经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心中一急,他没看到,却不知怎么的,攻势忽然变缓,本来只有十数人,眨眼间就死去了两人,左右的黑衣人心中惊惧,或有意无意间往两旁撤去。
“走,朝那边去。”保护县令方茂仪的几个捕快,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便一路拥着往这边而来。
那为首黑衣人见事不可为,心中暗叹一声,便转身往后杀去,刀与刀相劈,刀疤捕头虽与他武艺相当,但无法阻止黑衣人离去,那些阻挡的捕快也一时不急,很快便被黑衣人首领出了重围,与外面的几人汇集在一起。
“抢回尸体,走!”众黑衣人一拥而上,抢几具被杀死的黑衣人的尸体,黑衣人头领本还想凭着悍勇,他武艺明显比旁人要高些,在混乱中将所有的战死黑衣人带走,只是众捕头也奋勇抵抗,事后也许可以凭借那些人尸体,查明这些人身份,无奈迫于捕快压力,众黑衣人最后便趁乱砍下头颅抢了去,众捕快也不想拼命。
那些捕快本就是连路赶过来,已经是最后一阵气力,现在也已经泄了,自然不敢去追。
事态稍缓,大街附近,顿时有些狼狈,有各种样的伤势,那些黑衣人也抢走了身体,即使没有,也把头颅弄走。
从整个黑衣人突然冲进来,呈现到现在,算起来的时间恐怕不超过十分钟。街上混乱不堪,一些从李府门前离开的这时候在两头不知道往哪边跑去好。
李安此时已经与张芸汇合在了一处,先前有人抵挡,刀横在李安和丫鬟小荷两人面前,只是到底他们以为是和书生一伙,毕竟对他们有恩,也不再那么严阵以待。
留下一部分人,开始为伤者处理伤口,其实除了一开始猝不及防下,死伤了几个,后来皆因时间的短少,而并没有太大的伤亡。
再看看有些茫然的方茂仪,想必不是他的原因,这些黑衣人未必是为他而来,或许根源还在那边,在李府那边,真的不知道他是倒了什么血霉。
“没事吧?”
“没事......”张芸还有些不知所措,“你还好吗?”
“还好,我们离开这里吧。”说着示意了几人一眼,特别是对武艺高强的游艺表示感谢,便想离开这个是非地,只是往往事情不如人怨,一骑往这边而来,却是先前已经见过的甲一,或许是先前还在厮杀的缘故,身上沾染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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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书房,李韩庚蹲在地上,面前一个火盆,慢慢焚烧着一些东西,大多数是账簿,还有着别的东西,一些便笺之类的。
隔着房间墙壁,喊杀声,哭喊声,奔跑声、其他的声音,都混合在一起。那些声音中有他熟悉的人,也有不熟悉的人,只是他的眼神很平静,就好像外面的那些人和他一点联系也没有。
火光在密闭的房间中,映出两个人影,在李韩庚的旁边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也是黑衣蒙面,和开始袭击方茂仪的那群人人一样的装扮。
“你是要...看着我死吗?”
“主上不放心你。
“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稽提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所以我来了。”
“二十年前,我为了富贵,和你们联系,没想到活的像条狗。”李韩庚声音中透出一股疲惫,还有丝丝的解脱,“二十年过去,从没有一夜安稳,也不知是对是错。”
“主上托我带给你一句话。”
“什么?”
“主上让我告诉你,暗城的人会暗暗看顾沐春小姐的,就当是这么多年的报酬...和情谊。”
“谢谢。”李韩庚神色有些复杂,“来吧,让我去得安心点。”
一个人影从窗户跳进来,一眨眼就见到黑衣人的剑直接刺在李韩庚的胸口,生机消亡的身体,眼神的神采迅速地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