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蝶舞拿着请帖,来到神农医庄,在外面就看到神农医庄的人正在着手准备婚礼的事,里里外外都贴着大红的喜字。
对这种喜事,她一般都会笑脸应对,可是今天,她真的笑不出,不但笑不出来,还一肚子怒火,直接走进神农医庄的大门,不等下人通报就往大厅走去了。
下人们知道千蝶舞的身份,别说是阻止她进门,就连上前说句话都不大敢,只好急急忙忙去禀报主子。
“大庄主,墨城堡的大夫人来了。”
下人的话刚说完,千蝶舞已经来到,也听到了下人刚才说的话,从他隐约带有慌张的语气中,多少能猜得到其中的一点事,冷笑地问:“大伯,看样子您似乎不太欢迎我呀!”
姜末离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笑脸回答,“哪里有这等事?”
他是不想和墨城堡走得太近,但也不想得罪了墨城堡,尤其是即墨无轩心爱的妻子,得罪了她,那就等于得罪整个墨城堡了。
虽然千蝶舞是他的晚辈,他是她的大伯,可是因为有‘墨城堡大夫人’这个身份横在中间,他们的辈分就不见得有任何作用了。
“无妨,我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千蝶舞知道姜末离是在骗她,但她不计较,也不想去计较,将手中的请帖伸出来,严肃问道:“大伯,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请帖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姜末离见到千蝶舞亮出来的请帖,一点都不惊讶,镇静无比。
早在写请帖的时候,他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有些事,迟早是要去面对的。
“请帖上是写得非常清楚,但我要问的并不是这个。”千蝶舞真的很想生气,可因为姜末离是她的大伯,是长辈,她不能和他生气,更不能拿身份去压他。
只是如此一来,想要解决这件事,恐怕就难了。
“那你想要问的是哪个?”姜末离装傻,明知还故问。
“大伯,我们都是明白人,就不打哑谜了,直接说大白话吧。当初你已经答应姜旋和地煞的婚事,为什么现在又给姜旋找了另外一门亲,你这样让地煞情何以堪?而且还那么的着急,婚期就定在明日,你这是让宾客连准备贺礼的时间都没有啊!”
“这是地煞要你来问我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问你的,与她无关。”
“她连问都不敢来问我,我为何不能让璇儿娶其他人?我差媒人给璇儿说亲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外面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你们墨城堡耳目众多,难道会不知道?地煞知道此事,却又不来问一声,可见她并不是真的在乎璇儿,我又如何放心让璇儿娶了她?”姜末离说得很是理直气壮,明明是自己太过自私,去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别人身上。
千蝶舞听了这一番话,又被气了一顿,可她还是不能跟自己的大伯生气,只能和他讲道理,“大伯,前段时间全城中毒之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地煞也中毒了,在堡里休养,因此未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此事,她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既然她昨天知道了,为什么今天来的是你,而不是她?”
“大伯,如果换成是别人家的闺女,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要求有点太过分了吗?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就要抛头露面跑到夫家质问婚事,你让她情何以堪?我知道,地煞不是普通的女孩,她不会受世俗的束缚,但她终究还是个女孩啊!明明是你们神农医庄有负于她在先,现在到说成是她的不对了。”
“哼,你是墨城堡的女主人,当然向着她说话。”
“我这是以理说话,并不因为我是墨城堡的女主人。大伯,你扪心自问,我说的话难道一点道理都没有吗?”
姜末离有点说不过千蝶舞,只好以强势的态度应对,“够了,我已经决定让璇儿另娶他人,你不必再多说。再说了,如果现在退婚,你让女方又情何以堪?”
“大伯,想不到你是如此不讲道理的人。”千蝶舞被气过头了,甚至觉得自己对姜末离的了解太少。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姜末离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可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蛮不讲理的人罢了。
既然是蛮不讲理,她又何必再多讲道理?
“大伯,我要见姜旋一面。”
“不行。”姜末离直言拒绝。
“为什么?姜旋是我堂哥,我见他一面都不行吗?”
“蝶舞,是知道你的鬼点子很多,更是个不甘示弱的人,绝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场婚礼。所以才婚礼完成之前,我不会允许你见璇儿。你怪我狠、怪我不讲道理也罢,我已下定决心,还请你高抬贵手,别再干涉我神农医庄的家务事。”
姜末离这话,带着一股强烈的排外味。
千蝶舞听出来了,有点点小难过,“家务事,这只是你们的家务事吗?大伯,你是不是从来不把我当神农医庄的人看待过?”
姜末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又不愿意示弱,只好随便找个借口反驳,“你已经嫁进了墨城堡,就不再是我神农医庄的人,无权干涉我神农医庄的家务事。”
这话让千蝶舞更难过,但不得不忍着,冷冷说道:“好,就当这是你的家务事好了,不过此事关系到我墨城堡地煞的终身幸福,身为墨城堡的女主人,我有权过问吧。”
“你……”姜末离嘴上的功夫还真斗不过千蝶舞,被她给气个半死。
如果千蝶舞不是墨城堡的大夫人,不是即墨无轩的心头肉,他现在早就一掌拍过去了。
只可惜她的身份太特殊,他动不了她。
“大伯,你好像很生气呢!”千蝶舞用暗含讥讽的语气,说了一句,对姜末离今日的言行举止很是不满,也没打算再跟他讲道理,严肃问道:“大伯,请问我现在可以去见我堂哥一面了吗?”
“你见他做什么?”
“我要他亲口回答我,这桩婚事到底是不是他自愿的,如果不是,那么大伯,您可就别怪我多管闲事了。”
言外之意,她要破坏这桩婚事。
姜末离听得出这个意思,气恼之下,举起手来,想甩千蝶舞一个耳光子,但手举到半空就停下了,没敢打下去。
要真打了她,即墨无轩会放过神农医庄吗?
他逼着儿子娶别的女人,就是想保住神农医庄,如果得罪了即墨无轩,这神农医庄只怕明天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可恶,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是墨城堡的女主人?
千蝶舞见姜末离举起手里欲打她,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谁知最好没被打。
而随行保护千蝶舞出来的护院,见到姜末离那手势,上前挡住,还想拔利刃反击,见姜末离的手没打下来,这才将把出一半的刀子给收回去,转而警告他,“姜庄主,您要是敢动大夫人一根毫发,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可不是神农医庄的人,更跟神农医庄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现在的职责只是保护大夫人的安危,其他的无关紧要。
姜末离把手收回来,放到背部,紧握成拳,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拳头上,咬紧牙关忍住,做了个深呼吸,不和那些护院废话,只跟千蝶舞谈,“蝶舞,你这是打算用墨城堡来欺压自己的娘家吗?”
“大伯,您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既然已经嫁进了墨城堡,就不再是神农医庄的人,既然已经不是神农医庄的人,那怎么能称得上是娘家呢?”这会轮到千蝶舞理直气壮的反驳。
她今天是非要见姜旋一面不可,因为婚礼就是明天,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解决就来不及了。
偏偏这个时候地煞醉得不省人事。
“好,很好,之前你欺负皇孙贵族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会居然欺负到你大伯我的头上,这样的亲家,我敢要吗?”姜末离一脸的嘲讽,心里正在打赌,赌千蝶舞不是一个不会尊老爱幼的人。
如果他赌赢了,那么他就赢得了一切。
如果他赌输了,那么就能看清楚她的为人,以此向姜夜离据报,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说?
“大伯,你知道我并不是这样意思?那些欺负皇孙贵族的事,其中的缘由,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冤枉我?”
想不到她的大伯口才那么好,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了。
“你敢说夏侯煌不是因你才被贬为庶民的?你敢说莲香公主不是因为你才没能嫁给即墨无明?你敢说夏侯然不是因为你才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还有柳丞相一家,只因柳如霜在街上跟你一言不合,你就害得他们被满门抄斩。其中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数不胜数,都是因为你千蝶舞,你仗着自己墨城堡大夫人的身份,在外面欺压了多少人?”
“我,我没有。”千蝶舞现在是百口莫辩,因为姜末离所说的事,的确都跟她有关系。
天啊,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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