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推开房门,外面竟没有一名把守的侍卫,走出院子,看到两名侍奉的宫女正伏在石桌上睡觉,脚上稍稍用力,几个起伏,已经到了偏殿外。
外面星光灿烂,四周环山,便如一个大屋,星星是屋顶的装饰,夜风将花香送入心肺,十分畅快,心道,这皇帝真懂享受。
宫墙外,来往着两两一队巡逻的兵士,正拾起一块石头,想引开兵士注意,跳入宫墙,却听得“啪”的一声,一块黄泥打在宫墙上,瞬即散开,劲力十分巧妙。
有此功力而且心思这般细致的随来的只有慧清,果然围墙外,树影下,隐没着一条黑影,看身形却非慧清。
他也不敢怠慢,瞬间隐没在另一棵树下,可以肯定,那人早已现他的行踪,估计即使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大家都是来宫殿探听的。
两名兵士听得响声,立刻跑过来查看,树下那人乘势跃上宫墙,南宫少游也随之跳入宫墙,反正自己对宫内之事也不熟悉,干脆跟着这人。
出乎意料的是,此人显然对宫中情况十分熟悉,左绕右转的,时而停住,时而疾走,当他停下之时,肯定会有士兵出现,看来他不单熟悉路线,而且对皇宫看守了如指掌。
“难道这人一早潜伏在这隐世的皇宫,是蒙古或宋国甚至是什么国家的细作?”
那人不知是试探还是故意使诈,南宫少游跟得一段路之后,他有时疾走,以为没事,突然会凌空跃起,跳上屋檐,马上会在转角位或者幽暗处走出兵士,幸亏南宫少游轻功了得,而且应变奇快,有时他会故意做出一些动静,令兵士留意南宫少游藏身之所。
南宫少游暗暗偷笑,“想来那人应该到了该到的地方,不想我参与,要我知难而退,我偏偏要看他到底有什么把戏”
终于,那人走入一个别致的花园,花园中没有假山,没有亭台,而是用篱笆围了一大块地,地上种满各式草药,而这些草药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在万劫谷和道长那见过。
那人穿过药草,朝着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走去,行动极为缓慢,生怕出一点声响,终于走到屋前,矮下身子,在微微打开的窗户下向里面偷看,里面透出的灯光可以清晰看到那人头上那小小的髻。
南宫少游从髻和身形基本可以断定那人便是道长,他身形一晃,飞身跃上屋顶,轻轻落下,掀开琉璃瓦,心中暗笑,他知道道长绝对在心中咒骂自己千遍。
望里一看,只见里面一张小圆桌,桌旁坐着一位十分俊雅的美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他身旁是一位红衣少妇,样子只能用平常二字来形容,但坐在那男子旁,却是十分的不相称。
“难道这少妇是道长的情人?他眼光可谓十分差”南宫少游心中好笑。
只见屋里的男子将椅子拉近,伸出手臂,轻轻将少妇搂入怀中,少妇稍微推了一下,也就由得他了,男子柔声道:
“娘子,是为夫错了,此刻便由我服侍你就寝,你就饶了我吧”
说罢在少妇脸上轻轻一吻,伸手便抱起少妇。
“呸”南宫少游啜了一声,“原来你这老道是来看这等春光,简直卑劣至极,但奇怪,如何这般美男子会娶这样一位相貌平常的女子,而且对她百般迁就呢?对啦,这女子十有**是皇帝的公主或者姐妹。”
却听得屋中少妇娇嗔道:“相公,你如此待奴家,自然是心里欢喜得很,但须得跟你约法三章”
南宫少游本来是要离去,不愿窃看别人夫妻的**,但听得约法三章,却十分感兴趣,心道:“有如此美男子肯将就,你还约法三章?”
只听得那男子赔笑道:“娘子请讲,自成亲以来,为夫哪有一事不依你?”
“第一,我死后,须得将我的尸骨埋于父亲所住茅屋旁”少妇稍稍整理衣服,端坐在床边,头倚在男子肩膀上。
那男子身体一颤,站了起来,笑道:“娘子说什么胡话,你我有白之约,往后日子还长呢”
少妇继续道:“第二,从今日到我死时,你不要再要求我研制龙涎散。”
“娘子,你今日倒是为何?”男子走回床前,将女子抱起,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在她脸上又是亲了一下,“娘子,虽然让你制这龙涎散是令你难堪,但为了皇上,你知道,皇上目前还没有太子,而且年纪大了,精力不足,需得吃了那龙涎散方得可以和妃子诞下麟儿,我们日后也是要为人父母的,为什么不让皇上老时也享受一下儿孙福呢?”
“第三,三十天后,你便离开皇宫,从此埋名隐姓”少妇从他怀里站了起来,重新坐在圆桌前。
一下子,房间一片寂静,南宫少游心中十分纳闷,“这两人真是奇怪,竟为了此等小事还有没生的事在争吵,这女子样子非端庄,脾气也差,这样听来更非皇族,可能就是懂得一些男女调和之术罢了。”
他一想到此处,突然想起道长,那女子懂得医术,而且屋外种了药草,难道她跟道长有什么关系,甚至是道长所说的女儿。
“蓝郎”少妇打破了沉默,“过来,让奴家为你梳头”
“这么晚了,还梳什么头”男子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走了过去。
少妇将他头打散,拿起梳子,细心的梳理起来,柔声道:
“蓝郎,你记得吗?那年春天,父亲让我在家里整理药草,我嫌气闷,就偷偷跑了出去,摘野花,在那竹树下,你我相遇了,到现在我还庆幸自己没有在家对着那闷气的草药,你被毒蛇咬了,晕倒在地,你知道吗?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从来没看到过如此俊俏的男子,我用嘴替你吸出了毒血,再包扎好,从此你便在茅屋养伤,第三天,便糊里糊涂的将身子交给了你,但父亲不喜欢你,不让我和你一起,只有跟着你离开了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