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了解么,幽碧姑娘。”
时间紧迫,长卿得争分夺秒,能问的尽量问。
幽碧给他的那枚瓜子既然能抑制圣肉对他的影响,那她应该对圣肉有所了解。
但是幽碧却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它......没我怪,所以它面对不了我。”
长卿一愣。
“没你怪?什么意思。”
幽碧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在为他治疗。
“别问这么多了,玉冠山脉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真麻烦。”
这个女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同僚的牺牲,对刚刚的死里逃生也毫无感觉,她只是单纯觉得麻烦。
“那按照约定,幽碧姑娘总该把你是如何识破我伪装的原因,告知于我吧。”
对幽碧这样性格的人,长卿虽然是第一次遇见,但是人心都有迹可循。
她虽然怪,但是性格散漫洒脱,从她现在依旧能治疗长卿就能看出来,就算知道了长卿是血法修士这样的身份,她也未必会有所保留。
至于她所说的是实话还是谎话,长卿自会有所判断。
这次幽碧果然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
“那我告诉你,你也把你伪装的办法告诉我。”
“好。”
长卿强撑着站了起来,他的身体虽然还是比较虚弱,但在幽碧的治疗下也已经恢复了几成,勉强能够活动。
“幽碧姑娘,不知道那邪修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我们还是先行离开这里,更为稳妥一些。”
“也好,不过你还能活动么。”
“我没问题。”
“看来血法修士的身体就是结实。”
幽碧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不过她还是搀扶着长卿,向着禁地之外的方向走去。
虽然是朝着禁地之外走去,但这也是长卿有意而为之。
他和那怪物战斗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幽冥司的支援一样不知何时就会赶到,他趁现在一边和幽碧离开此地一边询问,也能有更多时间拿到更多的信息。
“幽碧姑娘,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血法修士,为何还要救我。”
“我谁都会救,就算你是血法修士也一样,况且你是血法修士不假,但你是不是邪道,还得交由幽冥司判决。”
“幽碧姑娘是准备将我交付幽冥司了么。”
“我会如实禀告。”
听到幽碧的回答,长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
“那幽碧姑娘说说是如何看出来我伪装的吧。”
“很简单,你在我眼中有一个别人都模仿不来的特质,虽然你模仿的令羽长儒天衣无缝,但我在其身上发现了和你一样的特质,所以我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我身上有何特质。”
长卿问道。
幽碧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道。
“其实我很不希望你是邪道,因为你死了,我会少很多乐趣。”
“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和普通人有很多不同之处,包括我的力量,我的感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愈法修士么?”
她的问题长卿不感兴趣,他心中时刻都在警惕着幽冥司那名还未露面的罗锅尊者随时出现,所以难免有些急迫。
“我当然不知道幽碧姑娘为什么要做愈法修士。”
他不想拖延时间,果断问道。
幽碧却不着急,不紧不慢道。
“你相信这个世界是你眼中所见的样子么。”
“幽碧姑娘你说的玄而又玄,我不明白。”
“有没有可能,你看到的世界,只是你所能理解的世界,其实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其实一直存在,只是你的眼睛看不到,你的耳朵听不到,鼻子嗅不到而已,但它就在那里。”
长卿迅速思考起她的话,她的话和长卿的猜测在逻辑上是相吻合的。
幽碧一定是能看得见什么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见长卿没有回答,幽碧继续说道。
“就比如说虫狸,这种灵兽是没有眼睛的,但它靠着听觉和嗅觉,可以行动自如,我养过很多这种小兽,即使你在它面前放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它也能感觉得到。”
“我知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就算虫狸能感觉到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可不管你在纸上如何写写画画,对它来说都没有意义,它感觉不到,它只能感觉到那张纸本身。”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有时候,我们人类,也和虫狸一样?”
幽碧的话让长卿不免陷入沉思。
“所以,幽碧姑娘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你既然能伪装成令羽长儒伪装的如此相像,就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能看出人的血脉,还有情绪了吧。这些在你们眼中玄而又玄的不可见之物,我却能感觉的一清二楚。”
“可你能识破我,就证明你肯定还能看到其他的东西。”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虫狸么。”
幽碧突然又问了一个似乎毫无相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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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因为这种小兽为了获得敏锐的感官,它非常的敏感,同样的感觉,在它身上,会被放大千百倍,偏偏因为习性的原因,它们为了生存,非常能忍耐,无论受到多大的痛苦,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其实我用的并非愈法,我称之为噬法,准确的说也并非什么是功法,而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被人称之为‘痛苦’的存在,而后将其吞噬,这种痛苦并非简单的情绪情感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而是会映照在现实中。”
幽碧笑了笑,长卿好像明白了些什么,竟有些不寒而栗。
“而我,以此为食。”
长卿皱起了眉头。
“所以,吞噬痛苦的过程,表现出来,就是你治好了别人的伤势?”
幽碧点点头。
“没错。”
“那我在你眼中的特殊之处......”
“你很痛苦,在你的身上,一直有一种极致的痛苦,无比浩瀚庞大,我从未见过,就在你的脑海中,那是时间给你留下的伤疤,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想吃掉它。”
幽碧的话,让长卿一愣。
“你别紧张,紧张也没用,痛苦之物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况且替你治疗时我已经吞噬很多次了,只是你的痛苦就好像无穷无尽,怎么都吞噬不完。”
痛苦?长卿不明白。
按幽碧的说法,她是通过长卿身上的痛苦来确定他的身份。
那么自己......是痛苦的么,他为什么没有感觉。
“幽碧姑娘,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我言尽于此,你信与不信,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
“该你了,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伪装的吧。”
幽碧发问,长卿只得回答道。
“其实很简单,幽碧姑娘,我稍加演示你就会明白。”
听他这么说,幽碧来了兴致。
“那你演示吧。”
“那劳烦幽碧姑娘先转过身去。”
幽碧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长卿的吩咐,转过身去,背对着长卿。
“你可以演示......了......”
幽碧话音未落,声音戛然而止。
而后她有些颤颤巍巍地低下头去。
一柄锋利的冰刃穿透了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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