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狱辛亥 第十五章 骚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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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整编后的第一战，也是对于新军军事素质的一次检验，新军上上下下都很重视。按照胡瑞在出发前动员大会上的说法就是“豆腐也要当成钢铁打”！所以这次可以算是精兵强将齐齐上阵，整个混成协几乎一半的战斗骨干都被组织了起来。胡瑞带领的这个步兵标，是第一个按照大纲全面完成换装的部队，在装备上可以算得上是豪华配置。安庆制造局最新生产的60毫米、82毫米迫击炮，斯登冲锋枪、92改步兵跑，还有刚从德国运来的zb30轻机枪。一个14人的步兵班就配备了2枝冲锋枪、2枝毛瑟手枪、12枝毛瑟98快枪，一个150人的步兵连配备60迫击炮2门，带防盾和轮子的马克沁1908一挺。遇到这样武装到牙齿的部队，那群暴民和土匪早就哭丧着脸嚎开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那个年月土匪可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朝廷的一贯的应对方针是一手打一手拉拢。官军清剿几次不成，再你寨子里的兄弟有多少、家伙怎么样，只要不抢黄杠不跟革命党勾搭，拍个师爷上去谈谈条件都能被招安。换了一身皮，摇身一变就成了官军。不过说实在的那会除了东北那块的胡子响马，其他地方的土匪兄弟还都活在解放前。你手里有百十个兄弟，那么恭喜你那你就是巨匪，要是能有几杆快枪那可就是不得了的悍匪了。

    “王天达！”

    胡瑞放下手里的蔡司望远镜，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腕大吼道。“得嘞，长官您吩咐！”身后正在和几个老兵聊天打屁的警卫连连长王天达赶紧把嘴里的香烟吐了一溜小跑的飞奔过去立正敬礼。这家伙算是教导营一期里的奇葩了，比起其他不到20岁的年轻学员，这货进来的时候就已经24了。吉林宽甸人，出生于镖师家庭16岁那边父母双双死在了仇家的刀下，衣食无着被迫投到了聂士成武卫军的麾下，正赶上庚子年的那场浩劫。聂士成阵亡后这货被收尸人从死人堆里拔出来给救活了，干过土匪、投过北洋，最后又奇迹般的混进了教导营。“看到对面那片民居的屋顶了吗？”胡瑞懒得和这个奇葩的警卫连连长计较，这货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就是一天到晚的吊儿郎当、每个正经样。“哟呵，看来对面也有高人啊。把手里所有的样枪都集中起来放在二层小楼上打排枪，这是吃准了咱37小炮仰角不够啊！长官，要咋整您吩咐。”王天达接过蔡司望远镜看了看回嘿嘿道，好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把带来的5个狙击小组全部派上去，把所有带枪的都给我除了，部队准备进攻！”胡瑞也不废话，这个奇葩的警卫连连长眼睛不是一般的贼。

    参照了后世双人狙击小组的模式，胡瑞把一个狙击手和一个观察手组合在一起。两人小组中，观察手装备一支斯登冲锋枪、一把54手枪（受制于安庆制造局的产量，这种新式的轻型手枪至配发营以上的军官）还有一具德国原产蔡司六倍望远镜，专门负责为狙击手指示目标。狙击手装备一支带瞄准镜的毛瑟98步枪，也有一支54手枪防身。闲不住的王天达吆喝着招呼警卫连的其他兄弟保护好胡瑞，自己乐颠颠的等待着5个狙击小组上去了。

    “啪啪啪”

    一连五声枪响，战局城外驿馆二楼的土匪应声而倒，5具尸体全部是眉心中弹。威力巨大的7.92尖头单几乎把脑袋豁开了，白花花的脑浆混着红色的血液飞溅在身后的墙上，许多的胆小的直接被吓得鸟了裤子。

    “吹冲锋号，全体进攻！炮兵火力掩护！”时机已到胡瑞一声令下。冲锋号响起，憋了好久的新军官兵冲出了县城工事。没有预想中的人海战术，发起冲锋的新军官兵四散分开组成无数个60~80人的小分队，接着37炮的掩护弯着腰用轻机枪开道，开始朝着土匪占据的城外驿站一代渗透（参考了德军一战时期著名的暴风突击军团的作战模式，以装备轻机枪和火焰喷射器的小部队在炮火掩护下渗透进敌方阵地），隐藏在周边的狙击手也在观察着，只要看到有拿着枪的就毫不犹豫的一枪爆头！飞溅的脑浆让那些土匪、会党们看清了形势纷纷扔下手里仅有的几十条洋枪，也不管头目的呼喝开始玩命的躲着枪声。战斗很快变成了一边倒的追击战，那些被煽动起来的流民在枪声下重新找回了本来的面目，嚎哭着扔掉手里的棍棒蹲在一边哀求着饶命。饥饿让这些本来淳朴的农民失去了本性，把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枪声间歇，这场近乎玩笑的战斗结束了。除了少数几个逃脱之外，其余全都被控制起来。被身后寒光闪闪的刺刀逼迫着分成老人、妇女儿童和青壮年三个区域，意犹未尽的王天达叼着香烟带着一个排的战士，在三个人堆里往来穿梭，把会党和土匪的可疑分子踢出来。另外一边巡防营也在帮着打扫战场，其实也没啥好打扫的，这年月的土匪太穷，没啥好的装备。敢撺掇着流民冲击县城肯定是把家当都带上了，可是翻来找去也就找到30多条枪，汉阳造都没一支。黑火药的毛瑟1874、美国南北内战时期的1863卡宾枪、淮军甲午前就淘汰的单打一，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看到这些装备，两位出身于教导营一期的巡防营营长脸色越发的难看了。黑着脸、低着头带着手下的兵帮着收敛尸体，被害的苦主都用薄棺材板装了埋了，至于那些会党、土匪直接用草席子一卷埋进了乱葬岗。

    人生阅历最为丰富的王天达直接把警卫连连长的职务给撩开了去，屁颠屁颠的跑去当了狱卒，自说自话的拉扯着巡防营帮忙审讯俘虏。之前派出去的狙击手也全部归建，新军毫发无伤的解决了问题，总算是为巡防营扳回了一分。战斗刚结束，后面朱家宝的电报就追来了。敦促胡瑞率兵平定芜湖周边五县的骚乱，一定要严惩肇事着。胡瑞撇撇嘴把电报扔给珊叔处理，转身出去了。

    这次的骚乱表面上是大股流民被会党和土匪怂恿聚集起来打砸抢烧，背后的根子还是处在土地上面。天不遂人愿，最近几年大清朝越发的动荡不安。光绪、慈禧的先后辞世让清廷对各个地方大员的掌控能力进一步的恶化，日本也加紧了多中国的蚕食，越来越多的面纱等日制品开始倾销到国内，让原本就很艰难的民族工业越发的困顿。上层的动荡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偌大的大清朝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境地中。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贫富两极分化，越来越高昂的税收和地租造成越来越多的农民破产，失去土地的农民没有谋生的手段只好拖家带口的去逃荒。作为一个落后的农业国家，土地问题关乎国家的根基。如今乡绅代表的地主阶级占据着主导权，他们囊括了社会财富的极大部分，直接把持了舆论的走向。那些失去天地的佃户日益增多只要稍稍一闪动，就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人民战争。在这方面后世的某党有深刻的经验。所幸这会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还处在封建压迫中，觉悟还远没有高到那地步。要不然不用等辛亥年，整个安徽就要乱了。按照胡瑞的构思，安庆、芜湖以及芜湖周边五县，甚至是整个安徽都是未来重要的根据地。无论外面怎么打，家里必须要太平，发展才是硬道理。没了根据地拿什么来养军队？至于后世某党那一套雷厉风行的做法，他不是没想过。人头滚滚，政策立马可以贯彻下去，效果立竿见影。可是这会革命的温床还没诞生，绝大多是识文断字的都是乡绅阶级家庭出来的，真要这么干第一个乱掉的就是手里的新军。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逐步的推行工业化，用高额的回报吸引乡绅参与进来，换取他们在土地问题上的让步，逐步逐步的缓解矛盾。“看来，是要做些事情了。”胡瑞蹙眉道。没等他细想，满头大汗的王天达捏着一叠纸片急匆匆的冲了进来，边走边嚷嚷：“长官，长官，咱爷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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