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觅魂 第三章是人是鬼

    “鬼，哪里有鬼？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出现？”

    云易环顾四周，纳闷的看向大声喊叫的那人。闻声听来，应该是个女人，猜的不错的话，应该还是个小姑娘。

    “真是奇怪了，大家都死了，还这么怕鬼。自己也是脑袋坏了，大白天的又不是人间，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怪了。”云易这样想来，又这样自嘲。远处那女子奔向远处，他也向那姑娘追去，想一问究竟。

    疾奔之下，他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见到了远处的那人。远远看去，长发飘飘，惊魂失措尽显人间女子的胆小与模样。

    心道是女子，脚怎么会软。背影朦胧的身影，依稀脑海中甜美的叫声。跑在身后还略微有一丝丝清香传来，不禁是心旷神怡。

    跑着跑着，那女子噗通摔倒在地。

    云易看到此情此景，怎能放任不管，欲要伸出双手去扶。那女子转头惊恐地看向他，上下看去更是惊慌，面目狰狞大叫一声晕倒过去。

    云易心中不解，那女子最后晕倒前盯着自己下半身时为何做出惊恐表情，想来是自己这样赤身裸体的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

    “罪过，罪过。”云易心中这样默念，伸手向前探去。发现这女子鼻息不断，看来只是被自己吓的晕过去了，并没有吓死。

    其实，云易想看看，这人死了后再死一次是什么情景。这么一探过去，却发现死人好像和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有呼吸，都有体温，都有体香。

    云易当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这不是他的风格。只是伸手探鼻息的时候，发现暖暖的鼻息传入手尖而已。想入非非，心中一甜罢了。

    为了不把这女子吓死，他还是不招惹的好。

    在走了不远处，前方看到一户人家。袅袅炊烟，看样子正在生火做饭。

    他偷偷绕过屋后，换了身不太合身的衣服。看来，这个地方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死了后还是照样要穿衣服的。这些衣服的来处无从可知。想来，有可能是下面的人烧上来的吧。想到此处，自己又伤心欲绝，突然感觉自己太过凄惨。自己死后，又有谁愿意烧些衣服给自己呢？

    “你说这妞跑哪去了，咱们吃吧，饿死她。”

    “咳咳，等会儿吧。”

    云易侧耳倾听，这一对老人说了两句便走出伙房。看到桌上的馒头稀粥都准备妥当，他伸手拿了一个馒头恨不得一口吃下全部。或许是饿的过火了，馒头入口不愿下肚，干咳嗽了一声。担心不被察觉，他急忙喝了一口粥才噎了下去。掩耳盗铃，咳嗽这么大的声音，不被发现才怪。

    “臭小子，敢偷东西。”

    云易猛然抬头，才发现那老汉手拿锄头正要向自己砸过来。幸亏这老汉年老力衰，云易伸手接住了锄头，凌然道：“大家都死过一次了，怎么还这么扣扣索索的。不就是吃了你个馒头嘛，真小气！”

    那老汉听到这句话更加恼火，咳嗽了几声骂道：“小兔崽子，吃我的东西还咒我。”

    平常云易就爱嬉闹，死过一次的他就更加是童真不泯，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气。

    说着，他手拿起一碗稀饭喝了起来，另一只手端起锄头，一只脚踩在了桌上。咕噜噜，很快把一碗粥喝的见底。

    那老汉眼看着他肆无忌惮，心中更是捉急。双眉一皱，低声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让你吃一次亏。”

    只见那老汉丢下锄头，双手拍地，念道：“帮帮忙，帮帮忙，起。”

    随着那老汉手掌贴地，整个屋子都开始颤抖起来，随即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两座坟来。

    云易心中一惊，后退两步，万千思绪涌向心头。

    这两位是守墓人，一手通坟手使的是炉火纯青。根本不需用通灵，心随法出。守墓人，云易活着的时候交过手。记得那次是自己的师哥莫名的被一守墓人纠缠住，两人力斗不下，只能脱身逃走的份。要说那个守墓人，已经是个残烛老人了，估摸着也要马上进坟墓的人了。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是侥幸逃脱。或许，对方也就是吓他们一下吧。

    云易拱手弯身，向前一步，一改开始玩玩世不恭道：“不知前辈高人，晚辈失礼。”

    那守墓人嘿嘿一笑，双手按住坟头道：“看来你小子有眼力，是不是怕了。看在你知道怕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得想想怎么补偿我。”

    说着，那老汉手托下巴凝眉沉思，忽然抬头笑道：“你给我去扫两天墓，我就不难为你。”

    云易听到说是扫墓，清理墓园。想想也没有大不了，反正自己无处可去，最好留在这儿，好像那姑娘也是这个地方的。方圆百里内，不应该会有人家了吧。

    想到此处，云易心花怒放的答应。

    那守墓人微微点头，却并不知道云易心中所想。以为这人是怕了自己，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只求放自己一马。

    “你以后就叫我南郭老，我老婆子你就喊南郭老婆子就可以了。”那南郭老转身看向南郭老婆子。

    那南郭老婆子却不高兴，揪起南郭老的耳朵道：“老头子，胆子不小，哪门子到你说介绍家门了。”

    “疼，疼，疼。”

    南郭老婆子揪着南郭老的耳朵，一脸怒气。

    真疼就喊一声，不疼就得多叫唤几声。南郭老一边叫苦一边嘻哈顺应着，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再次得罪了她。

    云易看着老夫老妻的甚是搞笑，挽手向南郭老婆子道：“晚辈云易，见过南郭老婆子。”

    说着，他笑呵呵的低头行礼。

    南郭老婆子大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云易道：“好小伙子，长得真结实，给老婆子我摸摸。”

    那南郭老一听，羞涩的转过头去向外走去。

    说着，那老婆子上上下下打量起云易，扯了扯衣袖，抖了抖他的腰。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只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加快，看来是怕自己的老婆子再次对自己动手，南郭老一溜烟的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老东西。”

    说着，那老婆子仍然不忘打量着云易。

    被眼前这古稀之年的老太婆盯着，云易不感羞涩，却一副调笑道：“前辈，晚辈是不是要脱下衣服，让您老看个够？”

    那老婆子一听，乐了：“好啊，你小子挺识相啊。”

    云易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将半就的宽衣解待。虽然是自己说要脱的，可是，这若是要真的脱的话实在有点尴尬。其实，本来自己是想开玩笑的，不想弄巧成拙。

    啪，一巴掌打在了云易的脸上。云易捂着脸，委屈的看向那老婆子。

    那老婆子阴沉的脸瞬间乐开了花，道：“小流氓，快把衣服穿好。”

    云易嘟囔着嘴，自语道：“你说好的，一点都不好。不好就不好嘛，怎么打人呢？”

    “乌云，什么云的，你跟我过来。”南郭老婆子面对云易，眼神之中充满欣赏。

    “我不叫乌云，我叫云易。”

    “好好，黑云。”

    云易听闻，只能无语。

    说着，云易随着那老婆子来到一间屋子里面。那老婆子翻箱倒柜的，嘴里不停念叨：“去哪儿了？我记得在这里的。”

    南郭老探过头来，问道：“老婆子，你找什么呢?”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做的一件新衣服呢？哪去了”

    南郭老站了出来，道：“是不是这件？”

    老婆子转过头来，突然黑下脸来道：“老头子，这衣服也是你随便穿的，赶快脱下，给黑云穿上。”

    “我叫云易，南郭老婆子。”

    云易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看到那南郭老身着一身长衫，显然长衫过大已经拖到地了，袖子也快到膝盖。看上去，完全一个猴模猴样。

    南郭老一边脱下衣服，一边道：“老婆子，咱们对这黑云一点底细也不知道，就把颖儿嫁给他不太好吧。”

    “你懂什么，颖儿老是和咱们住在一块，怎么能够嫁的出去。”

    “你这是太过着急了，我也急啊，可是宁缺毋滥是吧。虽然说外面的小伙子不错，可……”

    云易一听，小心肝噗通噗通直跳，原来这二老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心中一酸，想起了前生。

    红尘已断，也不需要牵挂那么多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老婆子一边给云易穿上，一边喜道：“老头子，快去看是不是颖儿来了。”

    “祖母，祖父，我回来了。”

    “颖儿，你去哪儿了，怎么弄的灰头土脸的。”

    “我，我看到鬼了。”

    “什么，大白天的哪来的鬼，竟瞎说。”

    ……

    声音甜美，嗲声嗲气。云易闭眼幻想，一身白衣飘飘，早上的那女子楚楚动人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腼腆羞涩低头。

    “小子，出来给我孙女看看。”

    说着，云易感觉屁股上一股大力，把自己踹了出去。

    刚出门口，果然是白天哭喊鬼叫的姑娘。

    不闻其声便听闻这姑娘正和南郭老讲述自己白天见到鬼的经过，不时地还小声翼翼。

    云易翩翩行礼，微笑道：“姑娘，咱们见过。”

    那女子一见到云易，险些跌倒，急忙躲到南郭老的身后大叫道：“爷爷，就是他，就是他。”

    南郭老笑道：“他怎么了？你看错了吧，他怎么能是鬼呢。”

    云易感觉不对劲儿，面前的一家人对话这么奇怪。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胆小。胆小不讲，竟然还口口声声怕鬼，难道自己不是鬼？

    老婆子从云易身后走了出来，道：“颖儿，他是人，大活人一个，你祖母祖父怎么能连是人是鬼分不清？”

    云易一听，脑袋一蒙。

    此时的云易万万想不明白了，这是怎么了？

    我是活人，不是鬼？

    我还活着，我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