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双很明亮的眼睛,并不是很特别。然而,眼前的人很奇怪。奇怪的不是他的眼睛很明亮,很通透。而是说,他的瞳孔有两个!
是的,正常人的眼睛每只眼睛仅有一个瞳孔。有了这个瞳孔,人才可以得以看到这花花世界,万事万物。
然而,这个人有两个瞳孔,一只眼睛有两个瞳孔。这个瞳孔出现在眼睛正中央的后面,确切的说。这个瞳孔的第二维度上有个瞳孔,很不起眼,却真实的存在着,偷窥着外面的一切。
那双眼睛闪现在了云易的脑海中,他恍然大悟。
眼前的人,天赋异禀。天生拥有异目,通灵阴阳两界,被叫做通灵目。
云易摇头苦笑,想来这人定是担心自己发现了他眼睛的异类心起歹意。通灵目被修魂者窥伺很久,如果能得到此目,便是一大收获。
通灵目在普通人眼中也是难得的宝贝,世间鲜有。
这双眼睛,能够看要阴阳两界,看到魂魄,唤阴召阳的神奇妙处。民间小巷也有很多关于这样的传闻,有谁天生慧眼,能够观魂查魄,天生的风水大师。不仅能够看到这些孤魂野鬼,还能够驱除这些脏东西。
云易对双眼睛的了解也是从师父那得知的,虽然他也学习了通灵目,白眼通阴阳,看到阴物。可是,却仅是普通的初窥,并非是通灵目来的真切。
很多修魂者寻觅世间,为这双眼睛可谓是走遍千家万户,寻访万家,只为能够得此宝贝。这宝贝不能用奇珍异宝来形容,只能说是天地的造物。
那人听耳边没有动静,便睁开双眼,窥看外面的云易是否有异样。
云易看到此人这么担心,笑道:“我道你是装傻的修魂人呢,没有想到原来是天生异目。”
那人吱吱呜呜,最后一鼓作气道:“既然知道了,我也命该如此,躲是躲不了了。躲了二十多年了,老哥也没了,也算是没有牵挂了。你若要拿走就拿走吧,我也不想活了。”
云易饶有兴趣的道:“嗯,看来你也算是有觉悟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云易伸出他的手,做出挖眼珠的动作。
那人完全放弃了挣扎,看开了生命的意义。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无牵无挂死有何惧。
正当他脑海中浮现这些年的过往,往事如烟。
良久不见有动静,他眼前的人不见了,眼前空空无物。
不是他的眼睛被挖了,而是云易此时已然走了很远了。空地上,只留下他一个人。
这个小插曲很是意外,云易自从无端的活过来后,也和刚才那人一样。如果一个人被抛弃了,或者说没有了牵挂。生,已然没有了乐趣。
他,被活活的抛弃了,抛弃了对生的趣味。
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金狐,弄清自己的死,查清生前的糊涂账。还有的就是,死的突然,去看一看唯一的亲人,也就是自己的师傅。
耳边脚步声渐渐走进,不用想,定然是那陌路相逢的人。
那人走近云易的身后,云易并么有回头。
“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像是换了一个人,没有了刚开始时候的强势霸道。
云易奇道:“怎么,你要同行?还是说,你还要杀我?”
那人道:“兄台误会了,你这般善良,我如何能够再冒犯。况且,我也打不过你。”
云易倒是哈哈大笑,道:“算你识相。”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越打越相知。兄台,容在下冒昧,我能否和仁兄同行?”
“不能,你为什么要和我同行?”
云易直接回绝了,可是依然想问清缘由,虽然说,不管什么缘由,他都要拒绝。
那人道:“那在下就冒犯了。你走到哪儿,我就去哪儿。现在,我的哥哥不知去向。看兄台身手不简单,跟着你走,我总感觉弄够再见到哥哥的。”
云易面色一黑,道:“怎么,你还是要杀我?”
那人连连摆手,道:“不是,而是说,和你定然还能够见到那吸收魂魄的幡旗。”
说道幡旗,云易想起也是好奇的很,也希望能够见到那神奇的幡。可是,他仍然不想要面前的人跟着自己。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奈何桥。本来就不相识,何况,留你这一心要杀我的人在身边,我心不安。”
云易话虽然如此,却并么有这样担心。他不想让人跟着自己,因为自己的前生太过凄惨,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并且,自己无缘无故的活过来,并且肉身也被换掉了,自己一魂就能够行如常人的活,其中定有蹊跷。虽然,此刻自己三魂七魄重归肉体。
很大,很大的疑团,让一个陌生人跟着自己,怎么讲都不合适。
虽然,面前的这人看上去憨厚老实,并不是城府极深,奸诈狡猾之徒。
云易停下脚步,那人跟在后面也停了下来。
“别逼我动手,不然你会很后悔的。”
“你不会杀我的,只要你不杀我,我就会一直跟着你的。”
“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因为你是好人。”
“哼!”
云易一横,心中却是哭笑不得。他不担心遇到狠的,不担心遇到厉害的。唯一担心的,是这样软硬不吃的人。
一路默然,身后那人亦步亦趋。
总是感觉身后有个幽灵一般的人跟着自己,一直没有说话,甚是尴尬。
“你叫什么?”
那人听闻云易开口,欣然道:“在下腾骢,塞外行军,粗野汉子一个。不知,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云易心中却掀起万浪,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是那个死前的云易,还是死后的不知名的人呢?此时的自己,物是人非了。
光溜溜的来,是张白纸。光溜溜的走,也是一张白纸。人虽然不能留下什么,却总希望历史上面有自己的痕迹。万千历史长河中,谁又能万古长存呢?想到此处,云易随口道:“你叫我白墨吧。”
白墨是云易的心,此时的心与成名时的心截然不同。
出道的自己,白墨是自己的浑身正气,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现在,正气又能怎样?不过是一时的做作罢了。
既然知道对方的称呼,双方自然是有说有聊。一路走来,也不算寂寞。
很快,眼前一座村镇映入眼帘。没有袅袅炊烟田园的生活气息,却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云易停下脚步,感觉前面给人一种熟悉而窒息的味道。
此刻,他肚子已经咕咕作响,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虽然他想找个歇脚吃饭的地方,但前面给他的感觉是绕道而走。前方,无名的恐惧席卷来。
“腾兄,咱们绕道而走吧。”
云易感觉到身边的异样,侧脸看向腾骢。
腾骢正凝目痴呆着盯着前面,盯着前面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