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姬微微点头。
“位前辈,久仰大名,晚辈陈茂,乃榕城‘翎羽府’的当家。”陈茂很年轻,但礼数却不敷衍。
人互相看了眼,先回了礼。
“榕城‘翎羽府’,我亦有耳闻,说是供应着一座半城的粮食,想不到却是一个如此年轻的才俊,”韩沪向前一步,转向兴姬,“敢问姑娘所说能助我们一臂之力的法子就在这儿?”
“对,翎羽府掌控着榕城与上湖城一半以上的粮草供给,”兴姬说完看向陈茂,“而这边,乃四方十派的位掌门人,其精英弟子已尽数到达了上湖城外,若你们里应外合互相协调,岂不是事半功倍”
陈茂没有说话。
空绝从他的神色看出了其对面前这个女子的不信任。
在这一点上,他们已然相似。
“天罗庄之前助这些山匪夺城,为何现在突然又要助我们夺城,”空绝开口问道,“莫不是说见不得百姓受难,所以愧疚了?”
“老和尚莫要揣摩我的心思,反正带你们见了面,你们可自行取舍得失,我的人和我都会离开,天亮之前,我再来将你们人接走,”兴姬说罢,看了眼夏晚程,叮嘱道,“定不可再心存侥幸。”
夏晚程忙笑着点头应下。
“你是真的看清楚了?”梁叶借着屋内唯一根蜡烛,盯着前来通报的弟兄。
“他们天罗庄的身法那么快,又是一身黑衣加上大黑夜的,哪能真看清楚,”说话这人是从西郊就一直跟着梁叶,所以言语上也是‘耿直’,“不过我是真见到那个兴姬带着几个天罗庄的人去了城的地窖,外面还有两人守着,出来后几人就立马闪身不见了。”
相较于对方说话时的惊讶与困惑,梁叶心里是早有了准备。
“天罗庄果不其然是在背地里搞些歪名堂,狗皇帝这一死,他们也按耐不住了,恩公提醒得对,不得不防,”梁叶自言自语的说完前半句,然后突然问向对方,“老莽,你实话实说,要是天罗庄的人从开始就给我们指的是一条死路该如何?”
“管他怎么指的路,只要能让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不再苦于生计就是对的路。”老莽说。
“要是没有天罗庄的协助,光靠我们能否推翻朝廷?”
“我觉着,就算是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推翻朝廷,这也就是平日里喊喊口号罢了,咱们就守好这两座城,便是衣食无忧。”
“那如果少了天罗庄的协助,我们守得了多久此城?”
“嗯……”老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梁叶看着摇曳的烛火,静默了片刻,道:“你帮我做件事,借着夜色悄悄出城去。”
“去何处?”
“城外军营。”
老莽还以为梁叶是在跟他说笑。
直到见其递来开城门的令牌:“给我捎句话过去。”
“他们会不会直接把我给剁了?”
“带着这句话去,不仅不会将你给剁了,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梁叶示意其将耳朵靠过来。
一阵耳语后,梁叶问道:“你觉得这样如何?”
老莽挫着下巴,琢磨着梁叶要他递的话:“这样说的话……倒也是条路子。”
“那就去办吧,千万要低调,别被人看到。”
“懂,不过天罗庄他们怎么办,”老莽不无担忧的说,“要是他们破釜沉舟,直接从城内闹起来——”
“所以你得赶紧去,时间对我们来说紧迫得很,关乎生死,”梁叶宽解释道,“城内之事,老姜他们位兄弟会帮我守着。”
“行,我这就出发。”
上湖城与榕城久围不攻,皇帝现在又驾崩了,而朝廷一直没有更近一步的命令。
搞得将士们是人心惶惶,精神涣散。
围城的将军与参谋们先前还整日整夜地坐在营帐,现在除了每日初始会流程般的议会儿事,其余时候大帐几乎就只有将军一个人在。
请战的书已经发了四、五封回京城,可回信皆是让他们按兵不动。
如今朝廷发生了大事,本以为这围城的时日又得无限期往后继续,却不想今夜突然有了转。
老莽被带进大帐,单独与将军待了半盏茶的时间。
“来人!”将军冲外喊道,“将此人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
外面应声进来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架着他就是往外带。
老莽已经将该带的话都带到了,现在也一副随便对方怎么处置的模样,没有丝毫反抗。
在他快被带出帐篷时,将军又喊道:“等等,腾出顶营帐把他安置进去,好生看着,莫打莫斥,也莫让他离开半步。”
老莽刚被带出帐,将军便是让传令官去将营的谋士、副官都给紧急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