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天窗映到床畔。
瑛璃香肩外露,伏在陈隐胸口,脸上表情恬静安逸,轻合眼睑,沉浸在梦乡之中。
陈隐已经醒了过来,却是不敢乱动,怕吵醒了瑛璃。他一手扶在瑛璃肩膀,一手将瑛璃脸上的银发拨开,入神地盯着这个漂亮剔透的脸蛋。
客栈里的人已经尽数醒来,房外走廊上过往的脚步声不歇。
瑛璃缓缓睁开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师姐,昨夜睡得可好?”陈隐笑着问道。
瑛璃红着脸轻柔地应了一声,复又一脸幸福地搂住陈隐。
“嗯,有你在我身旁,睡的很安心,”瑛璃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不似先前那么愉悦,“如此,婵玉应如何?”
经过一晚的温存,瑛璃如今直言不讳地谈到婵玉的事,陈隐本还是一颗激动的心也不由得慢慢平静下来。
陈隐以为三人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关系。
谁能想到,这种不想打破的关系已然变成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了!他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到底该怎么办。
现如今和瑛璃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可能负她,但婵玉。。。。。。。。婵玉。。。。。。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陈隐摇了摇头对瑛璃说道:“师姐,我们先不说这些了,等过些日子再商议吧,好吗?”
瑛璃也知道陈隐的为难,但却更是知道这事不可再拖:“并非仅为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婵玉,至少得让她知道已定之事。”
“嗯,”陈隐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待会儿我便找机会予她讲。”
“时候好像不早了,他们也该都已起床,我们也别耽搁了。”瑛璃说。
“那为夫马上起来为你打洗脸水。”陈隐调笑到。
本就是一个山野之人,说的这些“情话”格外的不合适。
“好。”瑛璃笑的格外甜蜜。
客栈的前院,婵玉、晨墨灵三人已经将马牵了出来。
“婵玉姑娘,你去催催瑛璃,”晨墨灵候了片刻,仍不见人,便说道,“我去叫陈师弟。”
婵玉神色黯然,看了看还躺在车厢内呼呼大睡的莫霖,说:“无需,我们照看莫霖姑娘就行,我——我想他们——他们应是快来了。”
晨墨灵哪看得出端倪,只是点头说好,便继续看向客栈内。
不过婵玉所言非虚,晨墨灵刚抬眼望进,便见着两人并肩走了出来。
见此情景,婵玉的脸色更加的沮丧。
她知道一切。
昨夜她将烂醉如泥的莫霖扶回房间安顿好,便折身去找陈隐,可陈隐屋内却是无人,于是便到瑛璃房间去寻他们。
那一刻从房内传出的声音对她来讲可谓晴天霹雳。
婵玉知道瑛璃对爱的态度,此事已无转圜之地。而让她更害怕的是也许从此便是要和他分开,天涯各一。
“我们现在就启程吗?”陈隐见着婵玉,想着即将说出的事,忽觉有些别扭。
“嗯,师弟还有其它事情?”晨墨灵听出了陈隐的意思。
“我想跟婵玉单独说些话。”
“哦,好,不过快些,我今早已问过,若是快的话,今夜之前就能到伏浙城。”
婵玉此刻心神外游,已是猜到陈隐要说之事,是百般不愿面对。
“婵玉?”陈隐见婵玉呆立在车上,又唤了一声,“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婵玉回过神,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却是挤出笑脸,道:“隐哥,缓些时候再谈吧,现在赶路要紧。”
“没事,也不急这一下,你们去谈吧。”晨墨灵本是好意,却不想做了坏事。
婵玉有些无助,咬着下唇,内心翻江倒海,若不是人多恐怕早已是失声痛哭了出来。
“婵玉,有些事经久避之便会伤人伤己,倒不如早些解决。”瑛璃见着婵玉如此,也是心痛,但今日若不趁热打铁,将事情摊开而谈,之后便会更难。
“我知道了。”婵玉低着头,跳下车。
陈隐并没看出她的痛苦,反而一直纠结待会儿该如何开口。
“隐,你跟婵玉先去外面谈吧。”瑛璃轻声对陈隐说。
听着瑛璃对陈隐改了称呼,婵玉心里更不是滋味。她埋头跟着陈隐走出前院,心里涌着万股思绪。
在步到院外的那一刻,婵玉知道已不能不去面对现实,纵使此刻她的心像针扎一样疼。
陈隐见周围已无他人,清了清嗓子看着婵玉说道:“婵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
“隐哥,我知道,我并不奢求什么,仅是觉着跟着你们一起很开心,若是如此给你和瑛璃带来了困扰,我。。。”婵玉打断陈隐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她不敢去听,“我会离开。”
“没有。。。不是要撵你走的意思,”陈隐不知婵玉为何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他感觉婵玉喜欢他,但双方从未戳破过这层窗户纸,若是自己直接了当而言,定会加重对她的伤害,所以他一直在想如何能委婉地表达出来,“实际。。。我与瑛璃昨夜。。。”
“我都说了!你不用告诉我!”婵玉声音抬高许多,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陈隐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婵玉发火,顿时不知所措。抬眼再看,婵玉已是泪流满面了。
“隐哥。。。我只是想要和你。。。你们一起走下去,相伴一路能走多远是多远,”婵玉将情绪控制下来,虽然在笑,但不断涌出的泪水已经弄花了她的妆容,“所以。。。为何告诉我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婵玉,你别哭啊,我只是想把事说予你听,我不想有事瞒你,我也不想伤害你,你好好听我说,”陈隐想着既然已到了这步,那不管怎样也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隐哥,我说了我不听,你为何要逼我,你知道吗,自从遇见你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的。。。我的哥哥一样。”
“我从小就无父无母,你对我那么好,又如此志趣相投。所以你和瑛璃怎样了,我也理当恭贺你,你就不能让我跟着自己的哥哥吗?”婵玉声嘶力竭地说。
她努力隐藏着自己内心的伤痛和爱意,说出这段话是多么的无奈且伤痛,也只有自己知道。她想就算不能和陈隐成为夫妻,若能伴随一路,那也比此生不见的好。
钰婆婆说得对,时间不会让她忘记所爱的人,反而会加重当初放手离开的悔恨。所以她宁愿每每看见陈隐怀里抱着瑛璃如何恩爱、如何举案齐眉,也不愿意见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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