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娄诘背手走在长廊中,寒风吹起他的衣摆,风雪盈袖,寂寥无声。书神屋 m.shushenwu.com
他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幽冷的华光,诱人前往,却又被他周身的寒意逼退。
肃杀而威严,清冷而矜贵,如远山般沉稳神秘,却又无人能抵。
巡夜的侍从见之,纷纷行礼跪拜,明日,他便是整个大漠的领主了,是他们每个人臣服的对象。
摩那娄诘侧目看向阿坦勒,沉声道:“如今三十六国国主之位空悬,阿坦勒,你可有举荐之人?”
阿坦勒眉锋锐利,碧眼眯了眯,思索了片刻后开口,“各国的情况我大致有所了解,心里也有可选之人,只是他们的具体品行还不是很清楚。”
摩那娄诘敛眸沉思,国不可一日无主,既然那些老东西归西了,那便让新的能人之辈顶上去。
作为国主,底细须得清白,无作奸犯科之举,无欺压百姓之行,有掌管一国之力。
“让画殷即刻带着他的人去三十六国排查,将人尽快筛选出来。”
画殷乃昭冥司十八狱主,诸狱主之首,其手段与能力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拟。
有他前去摸底,不怕查不出他们的底细。
“是!”
“对了,世家大臣近日做些什么,交给他们的任务可完成了?”
闻言,阿坦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与自家少主听。
最后还补充道:“平日见他们一肚子墨水,弹劾这弹劾那的,现在让他们干个正事,才发现他们是造谣的一把好手,还亲自下场当起了说书先生,造谣传谣玩的不亦乐乎,再过不久,少主你都快被他们传的天上有地下无了。”
摩那娄诘:“”
摩那娄诘抬手捏了捏眉骨,他能指望他们干个什么?
随后阿坦勒收了笑意,看着少主,沉声开口,“他们也算是聪明,知道将来的几十年都是您来统领大漠,不想君民之间带有隔阂,从此刻起便极力来维护您的声名,不在世人眼里落得“残暴”二字,至于那些背负骂名的反贼,也算是他们为维护西域和平稳定出了最后一份力了。”
“残暴?”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眸色慵懒,墨发散在风中,他步伐闲散的往前走。
“便落得这两字又如何,吾平生行迹坦荡,屠戮佛门,不孝不悌,手段残暴,杀伐武断,他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残暴二字也不是今日才有,何必花那力气掩盖。”
阿坦勒不赞同的蹙眉,“功过是非岂是他们只观表象便能妄论的,以前可以不在意,如今少主登临君位,自当要爱惜羽毛。”
摩那娄诘一哂,他的羽毛,他自己说了算,黑白也得是他自己挑的。
一侍女小步走来,对着摩那娄诘一礼,“少主,王妃来了,此时正在寝宫等您。”
摩那娄诘先是一愣,他何时有了王妃,随后反应过来,微微挑眉,那小丫头来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迹,叹了一口气,沉声吩咐,“将人好生招待,我一会儿便过去。”
“是。”
叶昭榆悠悠地在少主寝宫踱步,观赏着满屋子的奇珍,还时不时上手摸摸。
好大的珊瑚盆景,好闪的雕金屏风,就连地板上都铺了一层金子。
叶昭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感觉少主像个土财主呢。
听说这是王宫最低调的一间寝宫,其它地方随便打开一间便能闪瞎人的钛合金狗眼。
与少主殿相比,这里简直是个土狗,像少主那么有品的人,即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将这王宫拆了重建吧。
叶昭榆逛了一圈后,靠坐在软榻上喝茶,享受着侍女的捶肩捏腿。
突然,一阵叮呤由远及近,带着他独有的韵律,她眼睛一亮,顿时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来人着雪白里衣,肩上披着一件红色外袍,赤脚走来,脚踝处的金铃一步一响。
半干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还带着几分潮气,弯曲的眼睫下仿佛弥漫着朦胧水雾,像是清雅到了极致,反而透出一股极为诱人的艳色。
叶昭榆咽了咽口水,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票子,管够,你,跟姐走,姐有一片鱼塘需要你来继承。”
“啪”的一声,叶昭榆顿时捂着额头大叫出声,疼得眼泪汪汪,顿时含泪瞪着罪魁祸首。
摩那娄诘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睨她一眼,声音仿佛也浮现着几分雾气,轻飘飘的,“贪色贪到我的身上了,嗯?”
叶昭榆揉了揉被他弹痛了的额头,顿时疼的龇牙咧嘴起来。
随后她杏眼一弯,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理直气壮地开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挽弓射苍狼,翻手覆庙堂,这霸气威仪之姿,我多看几眼怎么了?”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抬手扯了扯她的脸,近日阴云遍布的心绪散开,轻启薄唇,“你还理直气壮起来,不好好在玄音寺待着,跑到这里做甚?”
叶昭榆连忙挽救回自己的俊脸,捂着脸颊开口,“少主明日便要高居庙堂,本郡主当然是来提前恭贺的。”
摩那娄诘微微挑眉,琉璃色的眼眸轻抬,勾了勾唇,“贺礼呢,怎空手而来?”
叶昭榆顿时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本郡主还真带了。”
“如若是我西域的东西,郡主便不必拿出来了,本少主不缺那点东西。”
“谁说是你西域的东西了?”
叶昭榆拍了拍手,顿时藏在暗处的乐手冒出头来,又吹又打,群歌竞作,弦音不绝。
她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两个红手帕,顿时小碎步扭起来,红手绢转的溜圆。
场面一度喜庆无比,堪比年会现场,庆贺在坐之人喜大普奔。
少主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而后觉得新奇无比。
西域以舞乐传名,人人能歌善舞,舞姿或妖娆或圣神,倒是不曾见过这般欢快活泼的舞步。
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眼前仿佛有春耕秋收,夏忙冬藏的画面,人间百态也不过如此。
叶昭榆扭的无比自信,舞不会跳,这秧歌她还不会扭?
这不挺简单的嘛,看她这小手帕转的溜圆,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红手帕飞旋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端端地盖在了鼓手的头上。
四周瞬间静默,她嘴角的笑一僵,这手多半是废了。
她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幽幽盯着她的人,扯了扯嘴角,“这是保留节目,少主要不要去掀个盖头,开心一下?”
摩那娄诘:“”想掀你的头盖骨,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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