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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芷昔撩盖头的手一顿,被红盖头遮住的眼底闪过一抹警惕。
来人脚步沉稳有力,不该是腿脚刚好的荣澈。
谁敢闯新房?
心里有了疑窦,叶芷昔收回想要掀盖头的手,屏住气息,听见脚步声越靠越近
房间里,蒙着面的黑衣人小心警惕的缓缓靠近叶芷昔,手中的长剑,在橘黄色的灯火下,泛着渗人的寒光。
叶芷昔垂着眼眸,一双漆黑的靴子映入眼帘,也是此时,泛着寒光的长剑朝着她胸口刺去。
说是迟来那时快,叶芷昔抬手纤细的手指弹在剑刃上,剑刃被弹开,发出“叮”的声音。
另一只手掀开头上的红盖头,霎然起身,抬腿踹在黑衣人心口。
没有防备的黑衣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门框上,引来巨大的声响。
叶芷昔快步上前,一脚踩在黑衣人胸口,凌厉的眼神看着眼前这张朴素的丢在人群中都难以发现的脸,怒声问道,“谁派你来了?”
黑衣人没有说话,眼底死寂一片。
他们这种人任务失败,只有死路一条。
“不说?”
叶芷昔冷哼一声,明艳的脸上浮现出清冷的笑容,“没关系,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眸光闪动,有些心虚,却故作镇定。
“想套我话?别浪费力气了。”
话落,黑衣人摩紧牙关。
叶芷昔早已看穿他的动机,踩在他胸口的脚越发用力,黑衣人疼得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嫣红的血渍中,一颗小小的药丸格外明显。
“想死?没那么容易!”叶芷昔收回长腿,半蹲在黑衣人面前,毫不嫌弃的拍了拍他的脸,一字一顿冷然说道:
“晋王的名声想来你也听过,他有千万种办法让你开口。”
黑衣人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没有抓住。”叶芷昔望着他嗫嚅的嘴角,说出的话,断了他心里刚涌起的念头。
“墨羽!”
院外守候的墨羽闻声进来,看见地上的黑衣人惶恐不已,跪在叶芷昔面前。
“是属下疏忽,请王妃恕罪!”
叶芷昔摆了摆手,“去通知王爷,莫要惊动外面的客人。”
这事若传出去,不出一日就会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
她可不想出个门被人指指点点。
“是!”墨羽起身离开。
不多时,一袭红色喜服的荣澈脸色阴沉出现在新房内,身后跟着墨羽和墨白。看着地上已经只剩半口气的黑衣人,当即冷眼扫向身后的墨羽。
“三十军棍,自行领罚。”
墨羽心知自己看护不利,理应受罚,对此并无异议。
“属下遵命!”
墨羽转身离开,坐在龙凤双烛下的叶芷昔却忽然开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吧!”
荣澈抬眸看向开口说话的女人,黑如曜石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艳。
以前总是隔着一张薄纱,能看见的只有一双清澈见底的双眸,如今看见她整张脸,没有胎记和脓包,才发现这女人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这笔生意,他倒是不亏!
墨羽也是聪明,当即跪下谢恩:“多谢王妃开恩。”
如此,荣澈也不便抚了叶芷昔的面子,神情淡漠警告墨羽,“若有下次,两罪并罚。”
“是!”墨羽面色肃敬。
荣澈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低声吩咐道:“带下去,撬开嘴。”
“是!”
墨羽和墨白齐齐应声,当即将黑衣人拖了下去,连带地上的血迹也被收拾干净。
荣澈转身关上房门。
忽如其来的举动令叶芷昔呼吸一滞,声音微颤:“你不走吗?”
“走?”荣澈扬着笑脸径自朝她走去。
只见他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欣长的身躯微微弯下,直至与她视线平齐,鼻翼中呼出炙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薄唇轻启。
“新婚之夜,王妃想让本王去什么地方?”
叶芷昔:“”
他这是想留宿?
不可能!
说好只是契约成亲,也定下约法三章,可不能第一天就食言。
“王爷的意思是今晚想留在这?”
叶芷昔不自觉往后挪了挪,整个后背贴在椅背上,饶是如此也避不开扑面而来的暧昧气息。
荣澈轻笑出声,却没有说话。
久不见回应,叶芷昔心里有些急躁,压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忍不住暗暗腹诽一句。
笑什么笑,留不留下倒是说句话啊!
“你”
话音刚起,叶芷昔只觉头顶一松,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的凤冠已经落在了眼前这个男人手里。
随后,额头上传来一阵温热。
“凤冠太重了,额头都压伤了。”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心疼。
叶芷昔却觉得额头被他碰过的地方,好似被大火灼伤,烫得连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她慌忙推开他,从椅子上跳开,眼神带着警告:“荣澈,我们之前说好的,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你可不能越界!”
倒不是她保守,只是无法做到和一个不爱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做那些亲密的事情。
荣澈自是清楚两人之间的约定,原本只是逗逗她,见她这般抗拒,眸光骤然暗了下来,莫名有些烦躁。
他身形一转,随即坐在她刚刚坐的椅子上,姿态慵懒。
“放心,你的话本王时刻记在心里!”
吓得半死的叶芷昔这才松了口气,“那就麻烦王爷移步,时候不早了,我想休息。”
“今夜不行。”荣澈摇了摇头。
看见叶芷昔听见自己的话,赫然睁大的眼睛,心又下沉了一些。
“母妃派来的嬷嬷今夜留宿,明日一早会随我们一同入宫,如果让母妃知道我昨夜没有宿在这里,以后咱们都别想清静。”
“那你今晚就睡在外面的榻上。”
叶芷昔指着西窗边上的黄花梨雕牡丹花纹四方榻,心里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荣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哑然失笑。
“你我好歹拜过天地,如今正值严冬,你怎如此狠心让我睡榻上!”
“有的睡就不错了。”
还挑!
叶芷昔可不惯着他,“不习惯,那就回前院去。”
荣澈点头,语气有些卑微:“习惯,怎么能不习惯!”
好不容易娶进门,能共处一室,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前院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