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须看着空出的空间,立即就明白了刘元的想法,刚才他们无论是剑势之间的对决还是剑招之间的比拼,都是不相上下,就连剑意的交锋也为分出胜负,现在唯有聚集精气神,将自身对于剑对于剑道的一切理解都溶于一击,在一瞬之间分出生死,才能让他们有可能踏出入道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
这正和他意:“道友,接我最后一招吧。”话音刚落,莫须整个人气势大变,由刚才的虽然生机渐逝,但是依旧苍茫的星空,变成了纪元终结一切都将毁灭宇宙。
一剑挥出,带着些许终结的意蕴想着刘元斩来,轰的一声,天地都为这一剑变色,风云变幻,雷霆突显,更要命的是在终结之中始终孕育着的那一线生机。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为留一线生机与世人,莫须剑中的的这一线生机才是最恐怖的。
“什么。”
看到这一幕刘元的脸色变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在他的眼中,整片天地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一剑,只剩下那存留在毁灭与终结之中的一线生机,面对这一剑,他没有任何把握能活下来,他尝试着挪动身体,但是却发现那在他眼中明明很慢的剑却永远比他快上一线,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他想要刺出自己的手中的剑却发现了自己的剑根本就捕捉不到任何气机,似乎那将要取走他性命的一剑根本就不存在,闪躲来不及抵挡也来不及,这几乎让刘元感到了绝望。
这一剑虽然还没有击中刘元,但是他所带来的空间压迫却是很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身上,他就像是面对了正在发威开天魔神,轻易就将他困在了指掌之间,让他想被束缚的蝼蚁一样生死皆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死亡如此的接近。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闪现了很多画面,或许,传言是真的吧,当人将死的那一刻他会在那一刹那回忆起过往的一切。
从他记事起就从来没有对他笑过的老父,他现在还能清楚的记起他刚硬的面容了,那在他出生之日就因为难产离世的母亲,一张早就已经泛旧泛黄的相片就是他对她一切记忆,他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的笑是那么的温暖,至于其他的,全部都没有了,不过光是那温暖的笑容就让他从小到大都没绝望过。
从小就开始习武的他没有很多平常孩子该有的童年,陪伴他的只有一卷卷道佛典籍,一本本名家拳谱,可惜都在那动荡十年里遗落一个干净,那时他曾暗恋过的她,那时被他冲击下狱共和国铸造者,那时一位位围在他身边的纯真兄弟。
及至他成年时遇上的诸多良师与对手,碰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初次见到仙佛存在时的惊骇,知道自己穿越花果山时畏惧,与孙悟空和霸王这些三界天骄之间你追我赶,或者确切一点的说追逐他们的脚步与背影时付出的努力,被方寸山据之门外时的不甘,知道了孙悟空的谋划以后生出的理解。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现,不甘心就此消逝的情绪催使他本能的挥出了最后一剑,只是剑道半空他却停了下来。
这最后一剑的对决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莫须这个以前的荆楚大地第一剑手让出了属于他的辉煌,成就了剑猿老人荆楚最强剑客之名。
没有人问过莫须或者莫须门人的意见,因为莫须在刚才一切都消散的时候在众人眼中化为了飞灰,只有他手中的剑还留存了下来,不过却也失去了以往的锋芒,他当初的门人弟子几乎都在惊吓中四散与野了,只有一个剑奴打扮的男子还留了下来,真心实意拥着一个瘦弱矮小的男孩来到了刘元面前。
看着刘元这个让莫须灰飞烟灭的仇人,他们没有展现出任何敌视,但也没有任何的好感,只是很平淡的向刘元提出了请求:“剑老,吾主以亡,这是他唯一的子嗣,吾希望剑老能够让少主拿回主人的剑,此剑并无任何神异,还望剑老开恩。”
看到以往总是拥簇在自己身边的师兄弟都作鸟兽散了,瘦弱男孩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没有任何情绪,因为他是一个傻子,一个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傻子,一个离了别人就会死的傻子。
刘元在了解莫须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在荆楚已经无敌了的男人会困守在荆楚,荆楚虽然已经很广阔了,但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还是太小了,浅水养不活真龙,以莫须的实力早就应该脱离这片樊笼,潜龙出渊遨游列国,在大周治下,一个吴国真正的国土面积就已经比整个帝球的总面积还要大出数倍了,比之吴国要大出数倍的楚国就更是广袤了,春秋五霸的国土面积总和几乎都要赶的上太阳系里那颗大火球的总面积了,远远不是吴越这种小霸所能比拟的。
这些东西都是刘元在楚国的这段时间里所了解到的,他曾经可以自由的出入楚国王室的图书,据他的估算整个大周八百诸侯国加在一起的国土面积几乎堪比整个太阳系。
而在大周之北一直被刚刚立国才一两百年的秦国和传承自宗周的晋国吊打的北狄,他们所拥有的草原据说比大周还要大上数倍,只不过因为太过贫瘠,物产不丰,所以养活不了太多的人,生活水平低下不说,社会文明也处在最原始的时代,一直都只能在秦晋两国的侵略下苟延残喘。
在大周之南的南夷就更是可怜了,他们一直生活在妖魔鬼怪的笼罩之中,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要不是仁慈的荆楚人民一直不放弃拯救这些两脚野兽,他们几乎就要被妖魔鬼怪给灭绝了,以知面积就比大周要大的南夷被楚国爸爸和吴国越国为首的妈妈们照顾的已经快要生活不能自理了。
至于东边的黑土地里的蛮子,他们被秦国那些以东那些被宗周遥控的各位诸侯早就已经视为了盘中餐,就连刚刚展露伯霸姿态的秦人都不敢去惹这些贩卖蛮奴已经上了瘾的疯子,而大周西面大海里的那些海奴,不好意思大齐国宣布,这些海奴是他们的了。
现在的大周虽然人口基数不多,国土之中还有无数地方未曾开发,但是人口基数远超南瞻部洲其他地方的大周拥有其他狄夷蛮奴的人口数量,在这广博的人口基数中自然不会没有能人异士,甚至可以说能人异士一抓一大把,成仙的都有许多,要不是因为天庭与人阐两教大力限制,大周早就已经因为道法昌盛而一通南瞻部洲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莫须的天赋,只要他肯离开荆楚周游列国,早晚有一天他会因为积累足够自然而然的踏入剑道,并在剑之一道上走的更远,和以往那些入了道的人一样,傲啸三界中,可就是为了这个晚年为了断俗缘而娶妻生子生下的傻子,他却甘愿困守荆楚,宁愿培养专诸希望他可以成长起来充当他的磨剑石,都不愿意放弃这个傻子斩掉俗缘,游历天下寻求突破,看来莫须确实是真的放不下这个儿子,由他继承莫须的剑,还是符合刘元的意愿的。
“将剑带走吧,他是莫须一直放不下的挂念,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
“多谢剑老。”
那老仆拍了拍莫须之子的肩膀,那傻子才回过神来,弯下腰将莫须的配剑抱在了手中。
“主人已去,吾等还要回到家乡告知家乡父老,就不再打扰剑老了,告辞。”
“去吧。”刘元没有任何挽留,他对莫须惺惺相惜是因为莫须的剑值得他惺惺相惜,对于他身边的人,刘元还没到爱屋及乌的份上,替他安排好一切。
当这一对主仆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拦,要是刘元陨落,为了他手中的干将剑说不定在场的众人还会动点歪心思,再之后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但是莫须陨落却没这样的后果,莫须的剑道早就已经被各方势力派出去的人学了一个干净,他手中的青铜剑也被多次证明确实只是一柄普通的剑,而他的敌人早就已经被他斩俗缘的时候铲除一干二尽了,所以没人会去为难这一对忠仆傻主的组合。
观剑决的其他贵族豪强在护国五老的带领下遥遥的向刘元行了一礼就直接离开了,他们可不希望被刘元这个刚刚新鲜出炉的荆楚第一强者怀疑他们有可能会乘火打劫。
刘元的那三十六位门徒到是无所顾忌的上到近前向刘元问了好,只是去意已决的刘元只是和他们说了一声“我将带着阿青和大白游历天下,日后尔等就好自为之吧。”给打发了,根本就不容他们还有别的意见。
诸位门人中真正对他们有感情的田常虽然伤心,但是也早就猜到了会有今日,再加上他还要回齐国夺回属于他田氏的一切,所以只是伤感的与刘元他们到了别,而其他与刘元他们根本就没多少感情的门人却也只是行了一个大礼就目送他们离去。
这让刚刚才经历过生死心绪有些不宁的刘元很是不舒服,他本来都想好了该怎么表现的绝决一点才好甩掉这些拖累可谁知道居然是他多想了。
到是刚刚一直在当观众的大白出声安慰了他:“大人,这些门人本就是极有主见之人,他们与大人你接触毕竟少,虽然受了你的恩以师礼待你,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从内心里认同你了,再说你也没和他们行过真正的拜师礼,所以他们这样完全很正常。”
“对呀对呀,大人,莫要伤心哩,阿青和大白始终还是陪着大人哩。”
看着蹦蹦跳跳,像是精灵一样的阿青,刘元到是心里好受了一点,他刚刚会对那些门人弟子感到不满是因为他的他刚才输了,差点输掉了自己命了,所以情绪激荡之间无法平复,所以才会心生埋怨之情,现在经过阿青和大白一番安慰,倒也勉强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对了,大人,阿青觉得刚才那个小弟弟好奇怪啊。”看着刘元的心情转好,阿青立马抛出了一个问题来吸引刘元的注意,免得现在刚刚平复了情绪的刘元因为没事可做胡思乱想,又陷入即将走火入魔的边缘。
“小弟弟,你说的是莫言,莫须的儿子?”在观战的人里面只有莫言阿青还要小,所以刘元很快的就锁定了阿青口中的小弟弟是谁。
“嗯那,就是莫言小弟弟,阿青觉得莫言小弟弟好聪明好聪明的,对于剑也好懂的,可是为什么他会是一副那个样子。”
看着阿青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刘元细想了一下刚刚见到莫言是的画面,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当时的他心绪不宁并没有观察到更多的东西,所以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会她就放弃了继续深究的想法,毕竟,他不是全知全能的圣人。
“好了,莫要想太多了,或许真的是虎父无犬子,但是与我们又有何关系,好好看好脚下的路,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咳咳咳……
“大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要不我们先回郢都等治好了你的伤,我们再离开?”阿青听到刘元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立马就充满了泪水,焦急的向着刘元问道。
就连大白这个一开始被刘元收伏时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家伙也是转过头来一脸焦急的看着刘元。
“没事,只是刚才输给了莫须之时受到了莫须最后一击的牵引,诱发了一些过往的暗伤,不碍事。”
大白听到刘元说自己输了一张羊脸惊讶的喊道:“大人,怎么是你输了,不是莫须飞灰湮灭了吗?”
“输了就是输了,莫须先我一步领悟了剑道,所以我输了,只是可惜了莫须这个人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