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世界 第十二章金海之珠

    翌日是同样的辛劳，不过对于观察者来说倒是没什么。他在云台经常坐下修炼便是几万年不起来。

    上午为忘点拨了一点魔法阵原理，下午就被姜饱叫了去。

    今天姜饱总算开始传授魔法了，不过也仅仅是教会观察者如何感受魔力而已。

    观察者只做个样子，他有什么好感受的。

    当观察者表示已经感受到了力量的存在时，姜饱拿出一块水晶镜测试他的力量种类。

    观察者胸口处徘徊着的本体顿时收敛起活动，否则一会若是观察之力接触到了镜面，结果想必会相当恐怖。

    他迅速将昨夜准备好的两种能量雏形安放在体内。镜中弹出一道魔法丝线，连接到观察者额头上。

    姜饱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镜子中的反应。假如力量种类太差的话，他就会带观察者去进行圣光洗礼。

    他觉得有不小的几率会需要去进行洗礼，毕竟圣光之力是非常上级力量。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直接出现圣光之力。

    至于比这更强，他根本没想。

    实际上除了元灵与魔鬼拥有的总计二十四种极限力量，其他力量是没有高低之分的。只是像圣光之力这样的力量，比较容易修炼，而且克制面广，使用也容易上手，所以人们才都认为圣光之力较强。同时也默认了力量种类会决定它们的威力。

    但实际上只要人跨越百级，就会发现这种言论简直就是笑话。

    在同级状态下，不同力量的威力其实没什么区别。但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本能地将更华丽、气势更重的力量视为较强力量。

    对于姜饱来说只要不是出现什么“催生之力”、“自爆之力”，那就没什么问题。

    “嘶——”

    镜中发出一阵奇响，整个镜面忽然被混乱之极的图像充满。

    这些图像色泽不同，格外清晰，但是由于变换太快，根本就是任何东西都看不清。

    不过观察之眼能看清。那镜中正是万千位面在宇宙中游荡碰撞的图像。

    虽然姜饱看不清镜中究竟有什么，但是熟读魔法书籍的他还是可以猜到这是什么力量的。

    《力量种类辨别》中阐述了各种测试力量属性的方法，其中用魔法水晶镜测试的方法说明中的最后一条就是“如果镜面上图像很乱，而且镜子没有立刻爆炸，一般都是空间之力”。

    几秒之后，镜面上忽然又变得一片漆黑。

    “嗯？怎么是黑暗？”

    心中刚刚为空间之力欢呼了几声的姜饱顿时从原地跳起，震得整个大楼都震了震。

    他最不愿出现的就是黑暗、死灵这两类的力量，但是现在偏偏来了一个最纯正的黑暗！

    圣光法师厌恶黑暗，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姜饱盯着面前的观察者，面色阴晴不定。

    空间之力是相当优秀的力量，他非常喜欢。但是这黑暗！

    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身上顿时有些不自在。

    光与暗是天敌啊。

    在屋内徘徊良久，他终于拿定之意。

    不去进行圣光洗礼了。

    光是一个空间之力恐怕就足以与圣光比肩了，现在多出来的这种力量虽然令他很讨厌，但总比没有要好吧？

    算了。在他修炼黑暗之力的时候离远点就是了。姜饱在心中如是想着。

    ……

    只教到下午三点，观察者就回到三楼去了，因为他说要感受一下黑暗之力，姜饱可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近。

    “非要修炼黑暗吗？”幻想者略显怪异的话音响起。

    “嗯。虽然离魔鬼近了一点，但是若是能引出他们倒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和他们还没碰过面呢。”

    “……但是那需要一位信仰魔鬼的先知进行引导才有几率引出他们的影像。”

    “那也不错啊，至少有机会了。”

    观察者顿了一下，又道：“就算那十个家伙全都来对付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有你们护着呢。”

    观察者忽然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道：“你觉得他们能不能感受到我现在停留在这个法终世界？”

    “应该是可以的。因为我就算不与你气息相连也能清晰地感应到你的行迹，想必他们也一样。”

    闻言，观察者没有再说话，双眼中的银光却忽然亮起。

    如果他们中最后一个的选择与自己相同……那就有戏了。

    观察者片刻后便平复下心境，不再乱想。现在作为一个人类，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虽然元灵与魔鬼隐隐对立，但两种阵营的力量是不会互相排斥的，毕竟他们都是宇宙的孩子。

    黑暗并不会令观察者感到不适，不过忘就不一样了。

    半精灵的属性往往取决于父母中的精灵。在这方面，精灵的影响较大，按照精灵们的说法，是因为精灵的血统比人类高贵。

    而精灵中除了极少数黑暗精灵以外，大多数都是修炼自然之力，忘也不例外。

    自然与黑暗是互相排斥的。

    观察者刚刚坐下修炼，忘就感到浑身发冷。

    同级排斥，一般只会是两者都感到不自在而已，但是现在观察者是四级，而忘只有二级，还是忘被压制得厉害些。

    忘感到观察者简直就像一团黑洞。他只得搬到远些处坐下。

    但是这仅仅只能缓和一些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罢了。

    忘这种天生二级的力量等级即便是在幼年期极弱的精灵中也算是很低了，在人类中更不用说。大多数人类都是天生四到五级的。

    二级算是体质相当差，一级相当于重病在身，零级就是植物人了。

    忘暗暗决定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修炼一下，不然就糟蹋了他的天赋。

    “唉……还有四个月了……”

    忘的目光越过围墙，直插入东南方的天空。

    他要做的，还有很多。

    ……

    南棠界。

    这里同样坐落着一座城市。

    这座城市虽不如无曜之城那般浩大，却比无曜之城底层繁华得多。

    即便夜已降临，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

    这里的人们同样忙碌，但并不痛苦。因为那些头疼的事自有上面的人解决，这些质朴的人们只是重复着每天的辛勤工作罢了。

    各种零食的叫卖声响成一片，这些物品的价格大多都是平民们也可轻易支付的。

    人民很快乐，所以降临到贵族们头上的就是各种难题。

    他们每天要解决的事太多，虽然只是脑力消耗，但一天下来，也算是筋疲力尽了。

    不过疲惫并不能阻止他们的疯狂。一日的压抑过后，他们更愿意尽情享受。

    于是城中央便有了一座巨型酒店。其上灯火辉煌，金玉交织，不知耗费多少财力方才建成。

    实际上城市的掌管者并未因此征税。数十万年积攒下来的财富，足以建造上万个这样的酒店。

    平民在自家院落中摆席痛饮，这里则是贵族们的天堂。

    这座城市，名为盛观城。

    这座酒店，叫做……

    金海之珠。

    在法终世界，任何一界中都必定有这样的至少一座酒店。而能将酒店开到这种程度的，必定在整个法终世界都有莫大的影响力。

    有爵位的人都知道它背后是谁。

    没人敢妄加评论他们究竟是好是坏。总之，那些人，什么都做。

    或许街边的一家零食店就是他们的密探所开；或某个地方性的小佣兵团就是他们的一个探险队；或许某个国家的王公大臣就是他们的卧底。

    总之，这些人什么都做，不管是能见光还是见不得光的。

    然而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酒店之内，言行得体的侍者引着一群群贵族在金碧辉煌的走廊内穿梭。

    时不时有人掏出一大把金币，买下水晶橱窗中的一瓶陈年美酒；也时不时有人拉过两个生得俏丽的姑娘，窜进一旁的包房中。

    于是那些第一次来到此地的贵族顿时若有所悟，仔细品味起那句话来。

    不管是能见光的还是不能见光的。

    于是有些心术不正之人心中便起了歪念，毫无顾忌地到柜台处打听消息去了。

    没错，什么事都做。这就是遍布世界的神秘组织“灰珠”。

    不管是明面上的酒茶生意，香料珠宝，或是暗地里的奴隶贸易，军火倒卖，全都是“灰珠”的产业。

    第一百层便是顶层了，也是顶级服务的所在地。

    能占据这里的包房，不是大贵族便是某些世外高人。

    这间大厅相当之大，长约三十米，宽也有二十米。而如此之大的房间，墙壁上竟然都是一寸多厚的黄金，天花板上则是全部由魔法水晶所制的魔法吊灯。

    大厅内共有九人，围在一张同样镶满宝石的圆桌旁。

    首座那人身披黑袍。若是幻想者在此，定能感应出他的气息不久前还见过。

    除了这黑袍人，其余八人皆是正襟危坐，不过大多数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黑袍人缓缓拉开斗篷。

    不知是不是幻觉，在场众人忽然听到一阵虚幻的魔鬼狂笑。

    当目光聚集在他脸上之时，除了少数几人，余者皆是微微一惊。

    黑袍下是一张年轻而俊逸的脸，淡棕色长发梳理整齐，在脑后以一条金丝束住。

    只不过他却始终闭着双眼。无法窥测目光，众人便更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他身上穿着一件浅色的礼服，其中游荡着极其隐晦的魔法波动。

    但众人中也唯有一人看出了这点，他暗自在心中多留了个心眼。

    那礼服之下，恐怕隐藏着一件神器！

    “现在可以谈谈了。”

    出声的是黑袍人右手边的男子。此人看上去约莫三十余岁，长发略带青色，皮肤黝黑，眉宇之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体内的能量波动虽然被有意掩饰，但屋内的人毕竟都不是平凡之人，也能看出他的实力。

    八十九级。

    他修炼的明显不是魔法，只不知是武中的那一道。

    “承蒙厚爱，为我准备了这么大排场。不过以后就不要准备这些奢侈品了，贿赂我没什么效果。”

    黑袍人依旧没有睁眼，感知力却扫过了桌上的名贵菜肴。

    听到黑袍人一针见血的话语，席中一个中年胖子面色略显尴尬，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好吧。”

    “那么好，可以说正事了。”

    黑袍人顿了顿，桌旁的青发男子便接过话头，道：“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话同样停住，从袖中抽出一本两指厚的册子。

    “您需要的周围所有界之内超大规模佣兵团的名单和详细信息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您需要为此支付八万金币。”

    黑袍人从虚空中抽出一颗拳头大小的暗紫色石块，放在青发男子面前，道：“我想这些够了。”

    “多谢。”

    青发男子并未拒绝，将之随手扔进了自己的空间。

    虽然这东西若是换成金币的话或许是两百万都不止，但……既然给了这么多，后面一定还有生意可做。

    黑袍人展开一张地图，赫然又是芒界地图。

    而这地图之上，整个北芒界以及西芒界，东芒界，中芒界的部分区域被红色魔法印记圈住。

    这是无曜之城的势力范围。

    黑袍人依旧没有睁眼，修长的手指却轻轻点在东芒界的红色区域上。

    “我想要你们进攻这里，不论用不用光明正大的手段。”

    除了青发男子以外，其余七人眼皮都是一跳。

    虽说他们背后有帝国暗中撑腰，但是公然挑起与无曜之城的战争，他们也要好好权衡一番。毕竟无曜之城势力不小，已经具有建立帝国的资本了。

    “我知道你们会犹豫，不过近年来，无曜之城势力对周边的辐射大家想必已经看到了吧？再过不久，到了棠界……贵国的疆域想必……”

    他们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靠在椅背上，等待着其余人的决定。

    很快就有了第一个出声的人。之前的中年胖子第一个点头，道：“我干了。就算我那点私人军队不够，还是可以雇些人，或是请帝国的大人物帮忙的。”

    黑袍人依旧没有睁眼，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一分钟内，已经有七人同意。现在还是没有出声的只有那青发男子。

    青发男子双眼望向黑袍人，道：“我想知道您的具体要求。要求越是苛刻，您需要花费的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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