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世界 第十七章战争序幕

    刺目的光再度爆发，人们仿佛短暂地失去了视力，双眼之前只余那颗彗星。

    玄晶长矛如同玻璃般破碎了。但同时，还为天空带来了一场恐怖的风暴。

    那之前尚还光芒万丈的圣灵像竟是被轻易撕碎，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在这个位面留下的一切全部被抹除了！

    玄晶长矛已然破碎，碎屑也消融在虚空中，但天空与地面上的庞大军团却都觉得视线中还是有一道裂痕。

    金殿中传来城主怒极的吼声。那上千把长剑骤然转向，冲向城外的南方！

    “嘿嘿。”

    宫奇见到得手，斗笠下的面罩动了动，似是在笑，如同根本没看到长剑袭来。

    鸿瞑面向着无曜之城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没有睁眼。

    无数携带着圣雷的长剑轰然砸在南面的空地上。

    “嘭——”

    人们只觉得一声炸响仿佛从灵魂深处蔓延而出，瞬间便倒地不动了。

    南面圣光四射，太阳的光辉与之相比都黯淡了许多。

    两分钟后，那恐怖的圣光风暴终于停息。而天上的军团却看到，那里已经多了一个直径十里、最深处达五公里深的大洞。坑洞边缘是一片被雷电灼烧而出的焦糊黑色，中心处却是沸腾不止的金色岩浆……

    ……

    五分钟后，手持法杖的骷髅风风火火地踏入金殿。此次他也顾不得周围太过浓郁的圣光之力对他的排斥，更顾不得打招呼，开口便问：“结果怎么样？”

    祭坛之后传来的声音依旧年轻，只是低沉了许多。

    “他们瞬移跑了。”

    闻言，骷髅眼中几乎要蹿出眼眶的青焰顿时变回了原状。

    但他又不能在此发作，只得恨恨地用法杖敲了敲地面，转身而去。

    ……

    无曜之城内外庞大的军团依旧静立着。虽然他们已经明确了任务，但总指挥却要他们原地等候。

    圣灵初现，却被人毁灭了分身，这对于城主以及圣灵本身的名誉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圣骑士们面色焦虑中带着惶然。刚刚发生的一切已近颠覆了他们几十年来对力量的认知。

    先是那圣灵的一道虚影压得所有人只得跪拜，然后是城主惊天动地的九阶魔法，最后又是一个神秘人物的玄晶长矛毁灭了圣灵虚影。

    这短短几分钟发生的变故太多了，很多人都感到脑子中一片混乱。

    等待着的军团逐渐开始不安，躁动的声音也逐渐变大。

    不过无曜之城的军团毕竟质量极高。军团长们只是挥了挥手，那些议论声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心中只想要看到那道身影在云端出现。

    底层依旧是一片死寂。刚刚的轰鸣声太大，平民们还都未醒来。

    终于，在一片死寂中，一道金光悄然浮上了云层。

    那是一个长发飘扬的身影。只是他身边的圣光太过强烈，人们只能堪堪看到一个人形罢了。

    “我勇敢的战士们。圣灵的一丝神志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他将带给我们力量！”

    排山倒海般的吼声响起，瞬间便驱尽了前一秒那种死寂的气氛。

    实际上各大军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欢呼，因为那道圣灵虚影明明已经被毁灭了。只不过，阿谀奉承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种本能，这种时候，惯例是要呐喊几声来捧场的。

    城主只是俯视着下方的军团，无喜无怒。

    “但是！魔鬼的信徒！他们夺走了我们灵魂升华的机会！”

    一时间，所有军团无不为城主的慷慨陈词而动容。他们脸上充满了愤怒，人人摩拳擦掌，毫不犹豫地用他们知道的最恶毒的词语诅咒着那卑鄙无耻的偷袭者。

    当然，人类在骂其他人卑鄙无耻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自己是否同样如此。

    军团中的气氛达到顶峰之时，城主振臂一呼：“但是，这只是圣灵赋予我们的一场考验！我们要用我们的武器粉碎敌人的恶念！我们要肃清整个世界！迎接圣灵的下一次到来！”

    “肃清世界！”

    “肃清世界！”

    口号声回荡着，整个天地都在颤抖。

    最终，城主猛然拔剑。

    剑指东南！

    队伍中响起雄壮的圣灵战歌，在图洪大公爵的带领下，无曜之城的军队终于踏上了远征之路。

    一场旷世战争……缓缓拉开帷幕。

    ……

    观察者躺在地上——刚刚那次轰鸣将城中所有十级以下的所都震晕了，他也不例外。虽然这幅身体晕了，但他的灵魂却依旧清醒，并且完完整整地目睹了天空上圣城之主如何令远征军化惶恐为动力。

    他当然能看出那些人一开始的呐喊，以及后来对偷袭者的愤恨之态全都是装给城主看的，不过最后那一句“肃清世界”貌似真的是下了一点决心。

    这些人阿谀奉承的本事是够了，但是在战场上能起多大作用还不好说，毕竟无曜之城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远征了。

    观察者忽然想去看看那场即将发生的战争——他想看看这些以马屁起家的家伙到底会打成什么样。

    他同时也在心里祈祷着无曜之城的远征军最好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个都不要回来。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这些军团强悍的实力是明摆着的，想要解决他们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最终观察者还是转而考虑逃跑相关的事宜了。他打算到时候问问忘对于逃跑的意见。之前忘说，逃出去之后，若是一切顺利，他可以把孩子们带到一个无曜之城绝对无法涉足的地方。也不知那个地方是否就是这次远征的目标。

    副院长揉了揉被圣光灼伤的双眼。可当手拿开之后，视野的中心处还是盘踞着一块黑斑。

    他最终并不打算迅速解决这块黑斑，时间自会帮他解决一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处理一下这些倒了一地的孤儿。

    他无言地望着面前的一块场地。所有孩子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昏迷之前脸上残留的惊恐还未散去。忘头顶上更是流下下了一道血线，或许是力量等级太低的缘故吧。只有观察者状态好一点。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令副院长看不出这表情究竟是何意。

    “八级啊……这么快……”

    他望着昏倒在地的观察者，言语中颇有些感叹与嫉妒。若是他修炼也能有这般效果的话，早就不怕与姜饱切磋了。

    不过他明白正事还不能误，不然那个胖子回来不知又要发什么神经病了。

    他手掌一挥，远处的水桶中便飞出几十道水流，分别冲刷在孩子们的脸上。

    这一招效果还是不错的。一分钟之内，大部分人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不过有些头痛。只有忘和几个女孩子依旧不醒。

    副院长今日竟发了善心，也不勉强他们，直接命人将尚未醒来的人抬回去了。

    ……

    观察者修炼了一上午的黑暗之力。快过十一点时，忘方才摇摇晃晃地走进工作室。

    观察者扶着喝醉了般的忘坐下，却看到他眼中是说不出的孤寂。

    “我还是动摇了。”

    他回忆着上午在圣光下自己意志的崩溃，只得苦笑。

    观察者不知应该如何安慰他，只得在他肩上拍了拍。

    忘沉默了十几分钟，忽然望向观察者，道：“你的信仰很强大，竟然可以无视圣灵虚影的压迫。”

    观察者只是点点头，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但是忘却要刨根问底，道：“你的信仰？”

    观察者笑笑。他的信仰是什么？如果非要说有的话，他信仰宇宙吧。

    不过忘可不会知道宇宙也是一种信仰，所以观察者干脆用了最干脆的答案。

    “元灵。”

    忘一愣，继续问道：“哪一个？”

    “第十个。”

    忘再次陷入沉默。良久，他方才道：“竟然是观察者……难怪……唉……”

    观察者现在是想笑又不敢笑。为什么他不知不觉就变成信仰自己了？

    忘不再说话，询问的主动权就又落到了观察者手里。他想想道：“你好像不是第一次见到九阶魔法？”

    忘不知自己今天是第几次愣住了。当看到观察者那双令人战栗的双眼，他心中迅速编造的一切竟是迅速消散。

    “我相信你是观察者的追随者了……洞察力达到你这种程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观察者之时微笑，等待着忘的回答。

    “我见过爷爷施展九阶以上的魔法。”

    观察者心中明悟，心中又飞速分析起这句话来。

    九阶以上？九阶魔法，神阶魔法，究极魔法是不是都可以算作九阶以上？

    当然,其中究极魔法是可以直接排除的。

    观察者在心中将“以上”两个字画上红圈，却没有继续问下去。这种事问得太多了反而不好。

    他又想起了城主的那一记圣雷天剑咒杀，心中不禁暗暗一叹。他之前对城主实力的猜测还是差了许多。他本以为城主顶多就是一个还算可以的大魔导师，但是通过今天上午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就将一个九阶魔法释放，再加上观察之眼捕捉到的属于城主的气息，他可以推测出，这城主必定已经达到了九十九级！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九十九级。再进一步，恐怕便可成神！

    他本来还想等到自己修炼好了就将那城主从金殿上扔下去，但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貌似有些遥远。修炼到九十级虽难，但对于一个封印了力量的神来说，这也并不像普通人眼中那般遥遥无期。但若是想将一个即将成神的人扔下去，那他就非要再成神一次不可！

    九十级以后，每一级的提升都变得极为困难。正如那城主，在九十九级只怕已经停留了上百万年了。

    不过心中颓意刚起，立刻就被另一种情绪冲散了。

    “再怎么说，我还是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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