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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艰难地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缓缓消散成尘土的亡灵,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悠悠醒转过来时,睁眼看到的是低矮的天花板,以及天花板上昏暗且不停闪烁的白炽灯。
“怎么......回事?”楚修动了动嘴唇,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没有人回答他,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仿佛已经被人遗忘。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身上却动弹不得,好像被整个禁锢住了一般。很快他就放弃了努力,转而转动着眼珠想要看清自己到底在哪,但头不能动,视角有限,尽了最大努力也只是看到天花板的四个角落。
看起来房间应该很小。
就在楚修准备安心躺着看事情如何发展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件不对劲的事情,自己似乎是没有呼吸?他试着抽动自己的鼻腔,想让肺部活动起来,但两者似乎并不听从他的指挥,依然沉寂在自己的身体里。
但他并没有感到窒息,心脏也仍然在砰砰地跳动。
这时一张圆圆的脸探到他头上方不远处,脸上布满了吃惊,微张的嘴里露出两排白牙,跟脸主人的肤色对照鲜明。黑人回过神来,把头扭向身后,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楚修很奇怪自己听不到他说话。不多时另一张脸探了上来,同样布满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兰斯·莫尔和娜拉·克莱尔在今天见到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事情。
被冰冻的尸体居然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俩,看那表情竟然好像在嘲笑他们!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兰斯身体发颤,无神地问身旁的娜拉。
“我也不知道......”娜拉回答,金发垂落在包裹着楚修的冰块上,“要不......我们把冰块打开?”
“我我我......我不敢干这事......要干你自己干。”兰斯连连摇头,退后几步靠着墙根,警惕地盯着冰块里的楚修。
娜拉抽出战术刀,小心翼翼地削着厚厚的冰块,一层层的冰被她随手扔到身后的地上。
楚修这才明白自己原来真的被禁锢住了,而且是被当成死人包裹在冰块里。
人类与亡灵的战争中,牺牲在战场上的士兵们都会被活下来的同伴用一种喷雾剂喷遍全身,空气中的水蒸汽会在喷剂的作用下渐渐凝固成不规则的冰块,将士兵包裹起来,再由医疗队运回他们的家乡,以便让他们的家人见最后一面。
看来这种喷雾剂也发给了他们,他和娜拉并没有带这种东西,那只能是兰斯带来的。
说起来还有一肚子疑惑要问兰斯呢!楚修身上还剩最后一层冰层,娜拉正在仔细地切割,以防划伤他。但他在好奇心的作用下有些迫不及待,于是努力一挣,最后一层冰在他的力量之下片片破碎,变成一地亮晶晶的冰渣。
楚修扭扭脖子,又动了动手,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骨折或者是受伤的痕迹。
“你是活的还是死的!说!”角落里兰斯左手拿刀指着他,右手搭在枪上,看样子是一有不对就会刀枪齐上。
但楚修觉得他很搞笑,单凭他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和欲哭无泪的表情,就可以把他想象成一名即将被大汉蹂躏又无力反抗的无知少女。
“我当然是活的啊!”楚修出声,但声音很不对劲,低沉且嘶哑。
“你......你证明给我看!”兰斯听到这令人颤抖的声音更害怕了,手里的枪也抬了起来。
楚修一愣,他从来没有想过被要求证明自己是活人,因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例如呼吸,进食,血压或者体温等等。”娜拉在他身旁提醒他,但看她的眼神似乎也并不相信楚修是个活人,只不过她胆子比较大而已。
“进食不算!”兰斯反驳,“僵尸一顿还能吃不少人肉呢!”
楚修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怔住了。
娜拉说的呼吸,他确实想要让自己的肺部工作起来,可是好像自己的肺部坏死了或者仍然处于冰冻状态中一般,并没有如同他所想的那样膨胀收缩,把救命的氧气输送到血液中。
但自己仍然站在这,想要努力地证明自己是个活人。
“呼吸!”兰斯突然高声尖叫,“说得对!他被包裹在冰块里九天!哪里有空气让他呼吸!他早就死了!”
“但是......但是......”楚修慌了,唯恐兰斯开枪,那自己可就真的死了,“我还有心跳,不信你们试试。”
边说他边慌忙就近拉起娜拉的手放在自己左胸上,生怕两人连个证明的机会都不给他。娜拉被大力一扯险些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
兰斯惊恐地看着娜拉,好像楚修要吃了他一样。
半晌,娜拉点点头:“确实有心跳,但是很慢,大约每分钟二十下的样子。”
兰斯听到娜拉说有心跳的时候把枪放下了,但是听到每分钟二十下的时候又把枪抬起来。
“我听说一些僵尸也会有心跳,你别想骗我!”
“你长这么大,见过僵尸么?”楚修无奈地笑笑。
“见过!”兰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在活死人之夜里!”
“那是电影啊兰斯组长,真实世界里只有神神秘秘的亡灵。”
兰斯突然颓唐下来:“就算你是僵尸也没什么,反正我们早晚都是一死。”
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种诡异的悲哀气氛,楚修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不管怎么样,先让他穿上衣服好吧。”娜拉在一旁说,声音小小的。
楚修一愣,连忙低头看自己身上,果然,除了一条内裤以外自己身上再没有衣物。可这么半天他却没有感觉到,于是下意识地伸手在自己肚皮上摸了两把。
几乎没有什么触感,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肚子上摩擦了一下而已。
“你干什么,你是僵尸中的变态吗?”正在从背包里拿备用作战服的兰斯瞪着他,“摸完女生的手然后还要摸自己?”
楚修决定不理这货,接过作战服穿起来。
“你们能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穿戴完毕的他靠在另一个墙角坐下,张口就问。
他有太多的事情想问,却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你是不是要窃取机密情报?然后传回你的总部好进攻人类?”兰斯紧张兮兮地说。
娜拉和楚修都把他当做了空气。
“你还记得那个教堂吗?”娜拉走过来坐在楚修身旁,没有看他,而是拿着一片碎冰在地上随手划动。
“记得,你不是让我向教堂那边跑么。”记忆缓缓在楚修脑海中浮现。
娜拉手上动作一滞,低声说:“那天,对不起......”
“嗯?”楚修没明白她的意思。
“最后一个亡灵我没打中要害,它后来攻击了你,你差点就......”娜拉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到。
“这没什么啊,那么远的距离,你能打到它就已经很好了。”楚修从来没有安慰过什么人,也不懂得怎么去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这么说。
许久娜拉才平复下了心情,继续讲述后来的事情。
“就在那只亡灵要杀死你的时候,兰斯却来了,他用枪救下了你。然后我们带着你从教堂的一扇窗户里进入了教堂,先是用医疗箱里的药和绷带给你包扎好,接着由兰斯背着你,在教堂里到处寻找藏身的地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见过这座教堂么?”
“记得。”楚修很快回忆起来,“咱们刚看了这里一眼的时候你就说你见过它了。”
“我还在家族的时候在一份档案里见过关于这里的地图。”娜拉说,“有一些照片,上面配着我看不懂的文字,还有这座教堂的设计图。”
“你看不懂?”楚修吃了一惊,“可是蒂法里奥前辈......”
“我觉得那应该是家族独有的秘密文字工具,连蒂法里奥也不知道的文字。”娜拉打断了他,“它不在蒂法里奥的认知内,所以也不受蒂法里奥规则的控制。”
顿了一下,娜拉接着讲:“但是设计图上的文字我却都能看懂,所以对于设计图倒记得比较清楚。我借着模糊的记忆带兰斯找到了地下室,进入到其中一间隔间,想在这里对你进行进一步的治疗。但是那时候我们发现你已经没有呼吸了,兰斯决定把你冰冻起来带回去。”
“等等等等,你们为什么不赶紧走呢?不管兰斯是怎么过来的,但他能过来就肯定说明有路啊,为什么不原路返回?”楚修大惑不解。
“你以为我们不想返回吗?”没等娜拉解释,兰斯就苦笑着说,“当我们顺着我来的路,也就是那条大河沿岸走的时候,总会走回这座该死的教堂!我们试着沿不同的方向行进,试过分头行进,甚至试过朝那片狗屎黑湖里走,但是你猜怎么着?最后我们还是回到这座教堂前,面对着两扇打不开的青铜大门!”
“我们这样走了整整一天,后来天黑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从教堂坏了的窗户进来找个地方休息。”娜拉接着兰斯的话,“但是第二天我们想出去再次尝试的时候却发现这教堂根本没有窗户啊!并且那两扇青铜门我们也推不开。整个教堂的光源来自穹顶上的火盆,而且这里磁极十分异常,手表指针疯了一样乱转,我们现在连外面是白天黑夜都不知道,只是从已经开始紊乱的生物钟上推断大约过了九天。”
“见了鬼了,没有窗户,门又打不开,你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楚修傻了眼。
“我也不知道,我们已经不去想了,食物大概还能坚持两三天,淡水只剩下一小瓶,再有一个星期我俩都要交代在这个鬼地方了。”娜拉低声说。
楚修默然无语,他被当做死人冰冻了九天,好不容易醒来又发现自己的两个同伴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意志,此时的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空气中再次弥漫起诡异的悲哀气息,这次楚修明白了这股气息从何而来。人们都说乌鸦是不吉祥的鸟,站在谁家屋顶唱歌的话谁家就必定会死人。但其实乌鸦是能闻到将死之人释放出的些微腐坏气息,因此才赶来想要进食。
娜拉和兰斯一样,尽管他们身体新陈代谢仍然正常,但他们已经失去了坚定意志,他们的精神已经支撑不住要腐坏了。
楚修突然想起亡灵进攻的时候,在学院餐厅中,学生们都在等待着死亡,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这样的气息。
他突然有了主意。
“你们把整个教堂都查探过了吗?”楚修问一脸悲凉的两人。
“嗯,看过了。”兰斯回答,“娜拉对这里挺熟悉的,不会漏下房间。”
“那.....教堂顶部呢?”楚修接着问。
“没有,我们倒是想过上去看看,而且找到一些东西搭了个梯子,但火盆里面火那么旺,温度太高,爬到三分之二就受不了了。”娜拉说。
“你们有试过用那支冰冻喷剂么?”楚修指着兰斯背包里露出一截的喷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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