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的时间悄然而过。
雪千重的生活很规律,每日阳光一出来就用神识在沈界里扫描一遍,然后将那棵梨树所在的院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一遍,再将沈界的药园,莲池等都打理一遍,之后就是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那梨树直到夜晚降临。
沈玉衡渐渐摸准了他的生活规律,也就愈发大胆了起来,开始在沈界里一遍又一遍的闲逛。
她将可以留种的灵药都悄悄留了种,同时也不断寻找着关于族长传承的东西。
她族长的身份早就定了下来,但自幼流离,还没有接受族长的传承,脑海里对于沈家的了解还不足够。
沈玉衡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眉心微微的凹起提醒她,她离接受传承的地方不远了。
悄悄做了个记号,沈玉衡漫不经心的离开原地,又在沈界里闲逛起来。
对于雪千重,她还是不太放心的。
“额,雪前辈。”面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雪千重,沈玉衡愣了一下,而后恭恭敬敬的行礼。
“叮。”金属撞击在雷鸣石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雪千重面无表情的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极其缓慢的说了两个字。
“你的。”
被扔在地上的是霄练,因为霄练不是她的本命法宝,她没办法将霄练召回,所以霄练并没有和她一起到沈界。
“多谢雪前辈。”恭谨的道了谢,沈玉衡拾起霄练将霄练插入剑鞘中。
见到沈玉衡收起霄练,雪千重的耳朵动了动。
他的眼珠僵硬的转动着,将这大殿打量了一遍。
虽然大殿已经荒废数年,但他年年清理,所以大殿并不显出颓败的景象,仍旧如同往昔那般恢弘。
雪千重不喜欢这大殿里的气息。尽管他年年都要清理这里。
所以,他干脆的用灵气托起沈玉衡,和沈玉衡一同出了大殿。
沈玉衡又是一阵胆战心惊,这位雪前辈法力高深,性情古怪,而且他的情绪很难叫人分辨,沈玉衡也不晓得他是要做些什么。
雪千重托着沈玉衡一直到了种有梨树的院子,才停了下来。
那梨树的下面多了个桌子,也多了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的是热气腾腾的饭菜。
雪千重将她丢在椅子上,愣愣的看了饭菜半晌,方才拿起筷子塞进她的手里。
“用。”他吐出一个字,然后自己笨拙的拿着筷子,似乎是在给她做示范。
沈玉衡迷茫的看着雪千重,她实在想不出雪千重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见她迟迟不动筷子,雪千重啪的扔下筷子,然后一板一眼的把沈玉衡手里的筷子摆正,握着沈玉衡的手,手把手的教起她用筷子来。
“雪前辈,晚辈自己来就好。”沈玉衡脸一红,惶恐的想把手抽出来。
雪千重也不强求,松了手,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直勾勾的盯着沈玉衡吃东西。
被他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沈玉衡只感觉自己头上的冷汗一个劲的往外冒。
“你,我,睡觉。”雪千重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将沈玉衡手里的筷子抽了出去,缓慢的说道。
“雪前辈,晚辈先行告退。”沈玉衡顶着雪千重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壮着胆子说道。
雪千重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执拗的过来拉她的手,拉着她就要进屋子里去。
“雪前辈若执意如此,休怪晚辈不客气了!”她挣了挣雪千重的手,却没有挣脱。
雪千重好似没听见她的话,不单拽着她往屋子里走,甚至还想将她拉进怀里。
沈玉衡手上用力,另一手在雪千重的手腕上狠狠一点。
雪千重吃痛,却没放开她的手,只是停下了步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沈玉衡吃不准他会不会动怒,不禁屏住呼吸,一旦雪千重动怒她也可以及时做出对策。
她紧紧盯着他。对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放过。
雪千重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半天,沈玉衡只觉得面前这人越来越好看,尤其是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即便看不出情绪,也能让人沉迷。
她不由得有点迷乱。
待到她反应过来,她却已经被带到床上。
“盖。暖。”雪千重躺在她的旁边,顺手扯了一床被子过来,然后缓缓的说道。
“雪前辈!”沈玉衡的声音有些变调。
雪千重的手臂将她的两只手完全固定住,甚至说他周身的威压将她的灵气完全压制住,让她根本无法反抗。
沈玉衡不敢看他的脸,生怕自己一看他的脸就什么也忘了。
如今她方才知道,前几日雪千重都是用灵力将自己的容颜给隐住了,不然沈玉衡早就乖乖任他摆布了。
雪千重盯了沈玉衡半晌,方才慢慢的俯下身去。
他的鼻尖紧紧挨着沈玉衡的鼻尖,琉璃似的眼珠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她。
“心不动,道亦不动。”“天地万物皆为空。众生皆虚妄。皮相乃是虚妄也。”沈玉衡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想要以此摆脱雪千重容颜对人的诱惑力。
也不知念了多少遍,她只觉得眼前瞧见的都是虚空。
“你,受伤。”雪千重突然出声让她吓了一跳。
沈玉衡眉头一皱。
受伤?她的伤已经被治好,何来受伤一说?
雪千重空出的手挑开她的衣服,然后在她腰腹间划过。
冰凉的触感让沈玉衡一个激灵。
此时雪千重已经放开对她的压制,只是修长冰凉的手指仍旧在她的腰腹间打转。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是在画着花纹。
沈玉衡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到腰间,上身只余一件单薄的小衣,可是雪千重虽然盯着她,眼神却清明的不带任何杂质,反倒叫她生不起任何异样的心思,而是将他当成一个医者。
不过片刻,沈玉衡曾经被花想容刺伤的地方就显现出一个黑色的印记来。
当时她的身体都被穿透,若不是后来药无极的医治和机缘巧合下的进阶为她修复了身体,她定然是九死一生了。
印记一显现,她只觉得腰腹间疼的撕心裂肺,不由得咬紧了唇瓣,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雪千重似乎不懂得如何疗伤,只是冰凉的手指一遍一遍的在她的伤口处摩擦着。
“不敢劳烦雪前辈,疗伤的事,晚辈可以自己来。”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沈玉衡颤抖着说道。
雪千重抬头,直勾勾的盯了她半晌,才极其缓慢的起身,然后站在小桌旁边,定定的看着她。
沈玉衡偏头,尴尬的将自己的衣服拢好。
不过是一个动作,已经让她额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她小心翼翼的驱使灵气将那印记围起来,然后开始努力的回想自己是否知道这印记的来历。
花想容定然和魔族脱不了干系的,她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早些想到这一点。
沈玉衡想了许久,直到入了夜,也没能想出个结果,反倒是印记处的疼痛渐渐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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