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陛下,开恩啊!老臣求求你了……”
金陵城,皇城门前,一脸倦意的****谦正跪在城门前声嘶力竭地哀求着、呼喊着,并且还不断地朝着皇城内恭恭敬敬地叩拜着。自从****谦北疆归来之后,他已经日复一日地在这里跪求了一个多月了,几乎每日天还不亮就跪在这里苦求,而这一跪往往就是整整一天。
****谦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祈求领皇炎崇能对韩啸网开一面,免除韩啸一家老小的死罪!
不错!当日****谦带着韩啸通过传送阵回到金陵城之后,二人便打算直接去参拜领皇炎崇,却不成想在去金殿的半路上便被突然杀出来的一伙黄金卫给拦了下来,接着圣东王炎敕便亲自出面对韩啸宣布领皇的旨意,那就是直接将北疆归来的韩啸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而当韩啸听闻此消息之后,心中的怒意便再也压制不住,当即要求亲自拜见领皇,不过却被炎敕给无情地拒绝了。炎敕以领皇不想再见到韩啸为由下令黄金卫直接将韩啸压下去,暴怒之下的韩啸以炎敕假传皇命为由对一群黄金卫出了手,竟是欲要强行闯宫。由于当时的局势混乱不堪,****谦根本就控制不住场面,而韩啸和炎敕又是针锋相对任谁也不肯退让半步,因此这场混战竟是令韩啸一连误杀了十几个黄金卫,之后在这场闹剧将要无法收尾的时候。领皇炎崇终于出面了,他原本只是想先惩戒一下韩啸,押入死牢之内挫一挫韩啸的锐气,却不成想心急如焚的韩啸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甚至还在皇城之内,对领皇的亲兵黄金卫痛下杀手。
领皇为此而大为震怒,当即便将日后发落直接改成了立春之日将韩啸全家满门抄斩的诛九族之罪。而直至此刻,韩啸非但不替自己求情,甚至还一直口呼着蓝世勋才是真正密谋造反的贼子,并对领皇出言不逊,说领皇是千古昏君,是非不分,忠奸不明,未来必是败亡圣域的罪人。
虽然韩啸所说的关于蓝世勋的事情皆为事实,但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却是极不合时宜,再加上当时怒不可遏的韩啸口无遮拦,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了高高在上的领皇,令领皇炎崇根本就无心听韩啸解释半句,直接命人将韩啸打入了死牢之内。虽然韩啸修为深不可测,甚至当时韩啸若想强行逃脱只怕也没人能拦得住他,但韩啸毕竟从骨子里是敬重领皇的,他可以对炎敕出手,但绝不可能对领皇出手。更何况如今韩家上下四百多口人还全部都被关在死牢中,若韩啸就此跑了,非但洗不清自己的冤屈,甚至还会坐实领皇对自己的罪过,而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只怕也会当即断于此,而这些都是韩啸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于是,韩啸回到金陵城当日便被领皇给打入了死牢,非但打入了死牢而且还被领皇亲自定下了诛九族的不赦之罪。因此,才会有今日的****谦,一连一个多月****跪拜在皇城门前,苦苦哀求的这一幕。****谦心中清楚这一次韩啸虽然莽撞,但领皇确实是糊涂了,韩啸所言不假,真正的乱臣贼子是蓝世勋。而韩啸之所以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全部都是因为他和领皇之间存在着一个天大的误会,****谦一直相信只要误会解开了,领皇必然能理智地明察秋毫,并释放韩啸一家老小。
但最可惜的是,自从韩啸入狱的那一天****谦苦苦哀求领皇无果之后,****谦就再也没有机会踏入皇城半步。他被领皇炎崇下了禁足令,命他没有召见不得擅自进入皇城。因此这一个多月可以说****谦连领皇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更别说当面求情了。可即便是这样,****谦依旧没有放弃,依旧是日复一日的来到皇城门前跪拜哀求,他坚信只要韩啸没死,他就一定有机会令领皇炎崇回心转意。
可时不待我,转眼之间便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距离立春之日如今也已只剩下了七天,而这七天对于如今的金陵城来说,无疑是转瞬之间,因此随着立春之日的步步临近,****谦也是变得五内俱焚,越发急促起来。
虽然陆家之人曾再三劝告****谦不要趟这趟浑水,但****谦还是不能罔顾对韩啸的情义,发誓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设法营救韩啸一家。陆家之人百般无奈,因此也只能任由****谦如此胡闹下去。
如今韩啸一家被困于死牢之内,外边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而****谦空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说于领皇听,但却终日苦求无门。这一个多月金陵城内可以说是冷清到了极点,城中的百姓们似乎也嗅到了朝堂之内的风云聚变,因此虽然年节才刚刚过去,但今年的这个年节却是过的极为平淡,就连年节氛围的衰退似乎也退去的极快。
金陵城内的三大府邸,护国公韩府、文鼎公陆府、镇北公蓝府,往昔都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这个月这三座府邸却都是门可罗雀的冷清到了极点,就连朝中的其他大臣如今也不敢擅自与这三家有什么走动,生怕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再受到什么株连。
其中,尤其以韩啸的护国公府最为凄凉。两扇朱红色的金锭大门死死地闭合着,而在两扇大门之间,一道刻着皇印的封条正静静地贴在那里,而封条上那个大大的“封”字更是令来往之人看了无不感到一阵唏嘘。大门前的台阶上如今已经落下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屹立在府门两侧的两尊栩栩如生的麒麟雕塑,如今也变的灰尘遍布,积雪难扫。
门前灰尘沾落叶,昨日初雪犹在前。令人看了好不凄楚、好不心酸。
“陛下啊!老臣求求你了……”傍晚,在此跪了整整一天的****谦依旧在扯着沙哑的声音苦苦哀求着,“韩大人并非乱陈贼子,求陛下明鉴啊……”
此刻的****谦整个人看上去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的身子瘫软地跪倒在皇城门前,双臂艰难地撑着地面,可依旧倔强地抬着头望着门内的情景。而此刻在****谦身后的不远处,一辆挂着“陆府”灯笼的马车正静静地候在那里,而在马车旁还站着一脸苦涩但却又无可奈何的古老。
“陆大人,我劝你还是回去吧!”站在皇城门外的一名守卫一脸无奈地劝道,“你已经在这里连续跪了一个多月了,可陛下依旧不肯召见你,足见陛下心意已决,你再怎么跪下去都是于事无补的!”
“就是,陆大人你不比我们这些粗人,受不了这终日风吹雨淋的,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另一名守卫也出言附和道。
“你们……”****谦艰难地抬起头来,一脸渴望地望着这几个守门的军士,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们能不能放我进去?念在往日韩大人对你们也不薄的份上……”
“哎呦!这事我们可担待不起!”一名军士在听到****谦的话后连连摆手道,“我们若是私放了你,那我们兄弟几个的小命也就一起交代了,陆大人还是不要为难我们几个了!”
“陆大人,可皇城之内高手如云,侍卫众多,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就算我们放你进去了,可被别人发现了你一样得被赶出来,到时候你还得落下一个擅闯皇城的死罪,这又是何苦呢?”
一时之间,几个守门的军士纷纷出口相劝,令原本就心灰意冷的****谦变的更加绝望起来。
“陛下啊……”
“陆大人!”还不等****谦再度张口大呼,一道略显冰冷的声音却是陡然从城门内穿了过来,而当****谦急忙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见到‘圣西王’炎政正缓步走来。
炎政在四大圣王之中算是比较年轻的,但他同时也是比较聪慧的一个,其实之前有好几次都是炎政及时开口劝阻提醒领皇要理智,要不然****谦搞不好也一并被牵连了。****谦深知四大圣王各自的性格,因此当他看到炎政的时候,面色不禁一喜,他知道比起其他三位,炎政起码是个可以听得进去话的人。
“参见圣西王!”****谦一见到炎政便赶忙再度拜了下去。
“陆大人请起!”炎政快步走上前来将****谦亲自搀扶起来,继而他用一抹别有深意地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谦,缓缓地说道,“陆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圣西王,我……”
“欸!”不等****谦张口为韩啸求情,炎政却是陡然摆了摆手,而后他拉着****谦的胳膊,慢慢地远离了城门,朝着****谦的马车走去,“陆大人,我不能与你多谈,但我见你一连数十天每日如此,实在是于心有所不忍,因此才暗中背着陛下出来与你见一面,目的就是为了要告诫你,千万要懂得明哲保身啊!”
“韩大人是被冤枉的!蓝世勋才是乱臣贼子……”
“嘘!”不等****谦再度张口辩驳,炎政却是突然伸手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继而一脸不悦地责备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还要让多少人知道?”
“圣西王这是何意?我说蓝世勋是乱臣贼子,何谈大逆不道?”
“陆大人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炎政眉头微皱地看向****谦,“难道你不知道如今领皇陛下已经重用了蓝世勋?并且还亲自调拨五万大军给镇北公,令他前去北疆平息战乱!”
“我知道,可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
“陆大人啊!”看着****谦那副焦急的模样,炎政不禁轻叹一声,继而苦口婆心地劝道,“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如今陛下已经决定重用蓝世勋,这就足以说明在韩啸和蓝世勋两位统兵将军面前,陛下已经放弃了韩啸,而最终选择了蓝世勋!我不管韩啸和蓝世勋究竟孰是孰非,但在领皇的心中,他们二人已经是高下立判,远近有别了!换言之,今日你口口声声所要弹劾的乱臣贼子,并非是针对蓝世勋,而是针对陛下的皇权威望啊!”
“这……”
“自古领皇的权威皆是至高无上的!”炎政将自己的声音放低了几分,此刻他已经拉着****谦走到了马车旁,“但领皇也不是神,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领皇可能也会犯错,韩啸可能真的是无辜的,但这一切如今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陆大人当朝多年,位高权重,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何为皇?至高无上便是皇!领皇是不可能出错的,即便是真的错了,那也不是领皇的错!而在领皇的权威面前,其实事情本身的对错已经不重要了!我把话说的再极端一点,在领皇陛下的权威面前,即便是北疆这片地方是不是已经丢了,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记住,皇,是不会有错,也不能有错的!”
“圣西王的意思是……陛下其实已经知道了蓝世勋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谦一脸惊奇地追问道。
“唉!”炎政听到此话不禁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谦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其实蓝世勋在掌兵之后,便在一夜之间将一家老小全部迁出了金陵城,其用心……陛下又何尝会猜不出来呢?只不过是没到最后那一步,陛下也不会贸然断定事情的结果而已!”
“既然如此,那陛下何不放了韩大人,我们一起对付蓝世勋……”
“陆大人!韩大人在皇城之内当着众多护卫大臣的面对陛下出言不逊,竟敢大骂陛下是昏君,并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杀了十几个黄金卫,而且还当众参了蓝世勋一本,要知道蓝世勋才刚刚被领皇重用不久,如今此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如果陛下放了韩啸,而追究蓝世勋,那不就是等于在世人面前说自己之前信错了人吗?这无异于陛下当着天下人的面自己打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可能吗?陆大人,我再和你说一遍,领皇是不能错的!在领皇的权威面前,就连北疆的得失都不再重要了,你认为一个韩啸还重要吗?”说罢,炎政还轻轻伸手拍了拍****谦的肩头,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难以言明的精光,继而附耳上前低声说道,“陆大人你是聪明人,本王说话也不和你兜圈子。这一次的事情的确错了,而且错的十分离谱,但要为这个错误而承担后果的人却并非是领皇陛下,而是……韩啸!”
“这……”
“下面的话我想不需要本王再多言了吧?”不等满脸惊诧的****谦反应过来,炎政便双手推着****谦硬是将他送上了马车,继而朗声说道,“陆大人,这天一黑,路可不太好走了,你千万别只凭着感觉,最后走错了路,那样的话可就回不了家了!哈哈……”
炎政说罢便大笑着转身朝着皇城走去,而****谦则是呆若木鸡地静坐于马车之内,任由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陆府走去,但他却久久难以平复内心的震撼。
“如若沉冤待雪,那尚有一丝生机!若明知有冤,但却依旧定以死罪,这可就是有意为之了!无心之失尚有转机……但若是有意杀人,那注定将必死无疑……唉!韩兄啊韩兄!这一次你是替皇受难,我又该如何救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