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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西皇侯府紧闭的两扇大门被人猛的从门外踹开,紧接着人高马大的柳三刀便是肩扛着一把蹭光瓦亮的长刀,大步流星地迈步走了进来,他三两步便走到侯府的院中,目光狠戾地环顾了一圈已经闻声冲出来的庞家族人,看着他们之中的一些男人正手里举着刀剑战战兢兢地盯着自己,柳三刀的嘴角陡然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而紧跟在柳三刀之后的是谢云和一百多名杀气腾腾的魂宗弟子,他们一冲进侯府便将庞家众人团团围住,谢云更是亲自走在最后面,当所有魂宗弟子全部进去之后,他竟是回身将两扇大门再度重重地关上了,之后便将穿云枪往地上一戳,笔直地站在门前巍然不动,俨然为侯府当起了‘门神’。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侯府内庞家众人也跟着心里一紧。
“老子是魂宗长老,柳三刀!”柳三刀如一尊杀神般站在院中,俯瞰着周围的庞家族人,冷笑着说道,“今日奉命特来此收你庞家全族的性命!”
“嘶!”柳三刀此话一出,庞家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按理来说侯府之内连庞家人加上家奴护卫人数也不比柳三刀带来的人少,但有句话叫人的名树的影,当柳三刀把魂宗两个字摆出来的时候,庞家众人之中已经有十之*彻底失去了战意,一个个面露绝望之色,看上去异常凄惨。
“那个……柳长老……”一名手持朴刀的家奴打扮的中年男人稍稍向前挪了几步,怯生生地张口说道,“我们兄弟不是庞家的人……我们只是庞家的护卫,不姓庞……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先走……”
“走?”不等这名护卫把话说完,谢云却是陡然冷哼一声,“你想去哪?既然庞家人给了你金银吃喝请你入府当护卫,那你就要尽到做护卫的责任,主家平安无事你就狗仗人势,如今主家有难你就想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们……”
“少他妈废话!”柳三刀颇为不耐地喝斥道,继而他狞笑着伸手挨个指了指周围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西皇侯府之内的人老子不管你姓不姓庞,都得死!”
“这位大爷……”一名面容姣好的美妇人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只见她的怀中此刻还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孩,听到柳三刀的话,美妇人双腿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柳三刀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口中连连哀求道,“我们都是无辜的……庞贺他得罪陆宗主的事我们也是这两天才听说,小女子发誓我们全家上下之前对此毫不知情,求你……求你看在我这怀中孩儿的份上,就放我们一马吧!我求求你了……”
“就是啊!我们虽是庞贺的亲族,但我们对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毫不知情……”另一名长相与庞贺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也赶忙开口哀求道,“我们要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冤了……你看看,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家中老母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一马吧!”
“求求你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之间,庞家族人们纷纷下跪求饶,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一个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连站在门口的谢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只能微微闭起双眸索性不再看这凄惨的一幕。
“对了!你们要杀就杀她!”跪在人群之中的有一名五十多岁的妇人,此人衣着光鲜打扮的也十分花枝招展,只见她瞪着一双凶恶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刚刚那个抱着孩童的美妇人,口中连连恶语相加道,“都是她这个丧门星……她在嫁给庞贺之前我们庞家都是顺风顺水的,但自从她嫁给庞贺之后,我们家就变了……非但庞贺变得越来越不像话,甚至如今还连累我们全家落入如此境地……”
“春花闭嘴!”那个长相与庞贺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听到此话之后,不禁沉声对这名名叫春花的妇人呵斥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你这不是要推弟妹母子俩去死吗?”
“难道他们不该死吗?”春花像个疯婆娘一般尖叫着,“庞贺是她男人,她们娘俩才是庞贺的家人,咱们都算外人……之前庞贺在外边得罪了人家,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要杀人泄愤,当然也应该杀她们娘俩了,管我们什么事啊?这位大爷,你说我说对不对?”春花说着竟是还将期盼的眼神直直地投向了柳三刀,眼中的哀求之意溢于言表。
柳三刀在听到春花的话后,嘴角不禁展露出一抹蔑视的冷笑,不过他虽然对春花的言行极为不耻,但口中却依旧戏谑地回答道:“恩,有点道理!”
柳三刀此话一出,那名美妇人便是直接被吓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泪流满面,颤抖的双臂拼命地抱着自己怀中的婴孩,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惊恐地望着柳三刀,此刻她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要害怕!”就在美妇人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站在后面的一个八旬老太太竟是突然走上前来,一边左手拄着拐一边伸出颤抖不已的右手轻轻地搭在了美妇人的肩头,当美妇人回头望向她的时候,老太太竟是在脸上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意,“你是我庞家的媳妇,他们想杀你就得先杀了我这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正是庞贺的老母。此刻她突然走出来说这番话,令春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她是庞家的媳妇,难道我就不是吗?”春花不满地哀嚎着,“娘啊,现在什么局势您老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今天这事是不可能善终的,死人是一定的,让她们娘俩自己死总好过咱们一大家子一起死吧?”
“你给我闭嘴!”老太太陡然怒喝一声,“既然知道我们是一大家子,那你又怎么能忍心推她们孤儿寡母的去死呢?春花啊,你不要忘了,当初你和大牛不过是在封城里起早贪黑的小菜贩,是贺儿有所成就之后对你们念及亲戚情分,所以才接你们一起到西皇城享福,这几年在这里你过得怎么样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这一切都是贺儿赐给你的,现在贺儿出事了,你就要逼他的妻儿去死,你怎么能下得了这么狠的心啊?”
“我可没让庞贺给我这些!我才不稀罕呢!”春花昧着良心连连嚷嚷道,“我宁可和大牛回去买菜,总好过现在被人用刀架着脖子,买菜怎么了?买菜起码能活着!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这个道理您活这么大岁数反而活糊涂了……”
“春花,你怎么能对娘这么说话!”叫大牛的中年汉子气得脸色涨红,“如今我们庞家有难了你就这样胡闹,这岂不是让外人看我们笑话!”
“好!”春花倒是很会就坡下驴,只见她拼命地甩动着双手,哭天喊地的呼喊道,“好好好!你们都不喜欢,我还不稀罕留在你们庞家,我走!我现在就走行了吧!庞大牛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是你媳妇儿……”
随着春花的胡闹,庞家众人再度哭成一团,尤其是庞家的老太太此刻更是老泪纵横,身子摇摇晃晃地险些没能站住,只见她满脸悲痛地连连说道:“几十年的情分怎么还真就说没就没了?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以前老太太我还不信,现在我是真的信了……我们庞家真是活该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就冲我的这些家人们,也注定了我们庞家几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既然是一家人不就应该同生共死吗?脑袋掉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又有什么可怕的?又岂能因为贪生怕死而忘记了一家人的情分……”
“老太太!”柳三刀突然冷笑着张口道,“我觉得你说的比她有道理,所以我决定听你的,让你们一家人一起上路!”
“谢谢……”老太太此刻被柳三刀认同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只能喃喃自语道,“这位大爷老太太只问你一句话,我们这些人今天是不是真的非死不可?老太太我能不能代替他们……”
“不行!”不等老太太把话说完,柳三刀便是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要收庞家全族的性命,所以一个也而不能放过!”
“虽然我不知道贺儿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不过真的有这么深的仇恨吗?”老太太满脸泪水地问道。
听到老太太的话,柳三刀默默地点了点头,继而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句:“你的儿子害死了我们宗主的爹娘和全部族人!你们比他们舒服,等会儿我会让你们死个痛快,而我们宗主的亲娘是被活活吊在房梁上烧死的!”
“这个畜生……”老太太一听这话竟是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庞贺这个畜生,竟然这般害人家的爹娘,真是连畜生都不如……”说罢,老太太竟是主动向前迈出一步,对着柳三刀微微欠身说道,“如此老太太我便明白了,杀人偿命自古便是天经地义,你们……尽管动手吧!老太太我不怪你们……”
“老人家!”出于对老太太地尊重,柳三刀的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改变,“你能明白就好,也省的我的这些手下为难!”
“我明白……”老太太说完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继而语气凝重地对庞家众人说道,“庞贺犯下的罪,现在我们替他还……你们谁也不要有什么怨言,都记住下辈子一定要擦清楚双眼再投胎,别再这么稀里糊涂的陪葬了……”
“动手!”
柳三刀从口中轻轻地吐出一句,站在周围的魂宗弟子顺势便抽刀而上,庞家的那些家奴护卫们在稍稍抵抗了一下之后,整座西皇侯府之内便是彻底陷入了一片血腥的屠杀之中,哀嚎声、尖叫声、哭喊声、厮杀声、怒骂声不绝于耳,响彻在整座西皇城的上空。
但这种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西皇侯府的大门便是再度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而从里面走出来的柳三刀、谢云和魂宗弟子,几乎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就这样,他们将西皇侯府的大门四敞大开着径自扬长而去!
而西皇侯府之内,早已是血流成河,无头尸体遍布院中的每一个角落,一切真的如陆一凡的命令所言,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
封城侯府,方承天父子奄奄一息地瘫软在正堂之中,而在他们的周围已是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血淋淋的尸体,那些都是方家的族人和家奴护卫。
魂宗护法之一,江逸,此刻正手里把玩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短刀,一脸嗜血的一步步地朝着他们父子二人逼近。而在江逸身后,一百多名魂宗弟子还在拎着刀挨个房间搜寻着有没有幸存者。
江逸与其他人不同,他向来都不喜欢说什么废话,因此从杀入封城侯府开始,他连自己是谁都没有说便直接下令动了手,而毫不知情的方承天父子带着家奴一通稀里糊涂地抵抗之后,终于因为猝不及防而被江逸带人给杀了个精光,中途方承天已经通过服饰认出了他们出自魂宗,聪明过人的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一切,只不过当他清楚一切之后却是为时已晚,因为整个方家也仅剩下他和方青云父子二人罢了。
虽然方承天一直口口声声地喊着“误会!误会!”但江逸却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从外院一直杀到内堂,将方家族人全部杀光为止。
“我与你们陆宗主是朋友……”浑身是血的方承天被江逸踩在脚下,有气无力地说道,“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你去找纪原、谢云他们来,他们一定认识我……”
“方城主,我不想和你说这么多没用的话!”江逸语气平淡如水地说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黄轩和黄鹤兄弟如今的下落?”
“你们在找黄宗主……”
“噗嗤!”
“额……”
还不等方承天把话说完,江逸却是毫不留情地朝着方承天的软肋处狠狠地戳了一刀,疼的方承天口中发出一阵杀猪般地哀嚎。江逸就这样紧紧地握着插入方承天腹中的短刀刀柄,手腕微微一转,刀锋便是在方承天的腹中硬生生地旋转起来,顿时一阵剧痛再度传入方承天的脑海,险些将他疼昏过去,江逸却是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淡地态度,淡淡地问道:“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方承天疼的脑门上冒出一颗颗豆大地汗珠,若非他紧咬着牙关只怕早就已经喊出声来了。
听到方承天的话,江逸缓缓地将冷漠的目光投向了一片战战兢兢的方青云,而后猛地抽出短刀,直接将血淋淋地刀锋抵在了方青云的脖子上,再度冷声问道:“知道不知道?”
“别……”方承天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这个独子,见状赶忙惊呼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之前在西皇城见过他们……当时他们正筹划要报复陆宗主……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位兄弟,你留我们父子一条性命,我们保证从此消声灭迹怎么样?我还愿意奉上一万金贝给你……哦不不,是十万金贝,十万金贝怎么样?”
“不怎么样!”江逸淡淡地回了一句,继而手中的短刀猛地朝着方青云的脖子一抹,刀刃顿时没入方青云脖子一分,吓得方承天绝望的哀嚎道:“当时黄轩对我们再三保证说陆一凡一定不会活着从金陵城回来,魂宗大限已到必死无疑,很快西南之地又会变成皇宗的地盘,所以我们才……”
“我问你知不知道黄轩和黄鹤的下落?”江逸冷声质问道。
“真的不知道……”
“噗!”
“别……”
不等方承天话音落下,江逸便是猛地手起刀落,一刀便割断了方青云的咽喉,彻底结束了他的性命。继而在方承天的老泪纵横下,江逸自顾自地站起身来,一边用袖口擦拭着刀锋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现在相信你了,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
“你……你这个冷血卑鄙的混账……”方承天此刻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对着江逸的背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来啊,送方城主上路!”
对于方承天的怒骂,江逸则是置若罔闻一般,只是对着身旁的魂宗弟子淡淡地吩咐一句,而后便摇头晃脑地拎着短刀走了出去。
此刻,在封城侯府之外,数百城军已经匆匆赶到此地,在一名大胡子的统领率领下严阵以待,将封城侯府团团包围。当满身鲜血的江逸带着魂宗弟子打开大门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腰间挂着的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时,数百城军竟是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股浓浓的忌惮之色。
“你……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
“这位军爷!”江逸挥手示意魂宗弟子离去,自己却是迈着步子径直走到大胡子统领身前,吓得大胡子统领赶忙伸手去抹自己的刀,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刀柄,江逸那被血染得湿滑无比的大手却是先一步按在了大胡子的手上,令大胡子统领吓得一激灵,只见他一脸惊恐地望着江逸,嘴巴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面对这一幕,江逸却是突然咧嘴一笑,继而他凑上前去对着大胡子的耳畔淡淡地说道:“恭喜你荣升为封城的新城主大人!”
“这……”
面对不明所以的大胡子,江逸却是笑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大胡子的胸口,任由鲜血沾染在自己的铠甲上大胡子也没敢有什么造次,毕竟魂宗的凶名他这几天还是听到了不少。
之后,江逸便是大笑着转身朝着远处走去,所过之处无论是军士还是百姓皆是纷纷避让,对于凶神恶煞的魂宗,这十几日之间已经前后传出有十几座城的城主全族被屠杀,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加起来只怕已有好几千了,此番凶狠冷血的手段,一时之间竟是震得整个西南之地连大气都不敢喘,再加上金陵城中还有韩啸为他力保,更是无人敢惹其锋芒!
十五日内,魂宗之势血染西南,刀锋剑影无不见血夺命,西南之地人人自危,天地之间都弥散着一股令人惶恐的紧张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