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山海 第九章

    九章

    作为一名正常的男性，当你醒来时发现你的身边有一名美女与你同床共枕时你的想法是什么？是受宠若惊还是蠢蠢欲动？

    总之会很兴奋，不过正常的男性司马夜并不这么想，他已经和面前的美女躺在一张床上很久了，这期间从头至尾没有一丝其他的想法，他只有无数的疑问，因为他面前的美女正是与他走散的夏沫。

    当司马夜睁开眼时，他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死了，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死时，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猛然发现怀里躺着位美女，而这美女就是夏沫。

    此时的她依偎在司马夜的怀里，眼睛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偶尔抖动一下，嘴角微微翘起，看样子睡的很香。

    “这是？”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夏沫，司马夜不忍心打扰她，他躺在那里，身体尽量保持不动，脑中则回想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通过池水回到了曾经的年代，又在那里遇见了身份神秘的小女孩以及她的家庭成员，之后就是冒着大火去救小女孩，又在那里发现了两只怪物，最后被怪物杀掉。这些记忆在司马夜的脑中又回放了一遍。

    “看样子我没有死。”司马夜的身上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如果这里不是天堂，那就只能说明那些经历像是一场梦。至于梦的主人，司马夜看了看怀里的夏沫。

    他想到了那个小女孩，她和夏沫之间的关系在自己看来应该很明确了，不过还是等夏沫醒来后由她自己来说吧，只是如果是真的，司马夜叹了口气，他不敢想象夏沫经历了怎样的童年。

    他这边还想着，怀里传来了一阵颤动，“哈，睡得好香啊。”夏沫伸了下腰，嘴里打着哈欠，“哎，小夜，你怎么在这里？”夏沫迷蒙的眼睛看见司马夜也在，很天真的问了一句，她丝毫没注意现在的情况。

    “呵呵，醒了啊。”司马夜干笑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是？”渐渐缓过来的夏沫终于发现了异常，“奇怪，我怎么和小夜躺在一张床上？”她在心里想着，“而且，我好像还在小夜的怀里？”夏沫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司马夜”她的语气很平静，司马夜却蓦然感到一阵胆寒，“夏沫，你听我说。。。”“你个混蛋都干了什么！”夏沫一声尖叫，一脚把司马夜踹下了床，“为什么我会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为什么我还在你怀里？！你给我解释清楚！”夏沫抄起枕头就向地上砸去。

    “喂喂，别扔了，你听我解释。”司马夜狼狈的躲开飞来的枕头，然而对面的夏沫不依不饶，“你去死吧小夜！”夏沫扔光了床上的枕头，索性准备把被子也扔下去。

    司马夜心里异常的郁闷，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喂！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回应他的是一床被子。“夏沫，是你逼我的！”司马夜咬紧牙关，目露凶光，趁着床上的夏沫不注意，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到了她的身上。

    “小，小夜，你要干什么？！”夏沫有些懵了，“你闹够了吗，我现在能解释了吗？”司马夜看着身下的夏沫，目光却不知道该放在哪，此时的二人几乎脸贴着脸，彼此的呼吸都能打在对方的脸上，这让他很不适应。

    “你，你先起来我就听你解释。”夏沫的脸羞红一片，“哦，好的。”司马夜赶紧起身，二人又坐在了床上，只是气氛变得很尴尬。

    一阵的沉默，夏沫干咳一声打破了这氛围“小夜，你说吧。”“说什么？”司马夜被这气氛弄得有些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说说什么！”夏沫被他弄得很火大，“哦哦，抱歉，我这就解释给你听。”司马夜挠挠头，悻悻的说道。

    于是司马夜就将他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沫，而他也提出他对小女孩身份的猜测，夏沫在听到这里时神色有了明显的变化，司马夜也看在了眼里。等到他讲完，二人又陷入了沉默，许久后，司马夜决定挑明“夏沫，你不讲讲你的经历吗？”

    “我的经历，你应该知道一些，因为你所遇见的小女孩就是我。”夏沫的语气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超出司马夜的预料。“很诧异吧，我来告诉你。”她看了一眼司马夜，缓缓的说道“我在跳进那个池子后和你一样，也被吸进了一个漩涡里。等我睁开眼时，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我发现我竟然回到了我的童年！那个梦魇一般的童年！”夏沫越说越激动，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在开始的惊慌后我发现了异常，我不能控制童年的我的身体，只能在那具躯体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就像寄居在她的身体里充当一名看客。就这样我困在那具躯体里很多天，这其间那些我极力想忘掉的回忆又在我眼前重演了一遍，我想反抗，可我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懦弱的我一次次的受着虐待。那是种比死还难受的感觉，与它相比我宁愿去死！可惜我做不到，我能做的就是看着那些残忍的，让我恶心的画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我清楚自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忍受着无尽的折磨。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小夜，我看见了你！”夏沫泪眼婆娑的看着司马夜，眼神里满是温柔。“你知道当你来安慰儿童的我时，她的感受吗？我在她的身体里清楚的感受到了，那是在妈妈走后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爱。你知道当我被那个女人领进家时为什么要停了一下吗？那个我是希望你能带她走，她希望能永远呆在你的身边。可惜那女人还是把我拽进去了。至于之后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夜晚家里发生了大火，那女人也变成了怪物，她把那个酒鬼活生生砍成了肉酱，对了，我那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成了怪物，呵呵，其实和我想的一样，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就是怪物，他们是一群吃我肉喝我血的怪物！他们该死！”眼看夏沫就要失控，一直沉默的司马夜突然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忘了吧，都过去了。我知道你很难受，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我在呢，别害怕。”司马夜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夏沫的身体怔了一下，她把头埋进了司马夜的怀里，身体颤抖着，很快悲伤的哭声在这房间中响起，久久萦绕。

    司马夜的胸前被泪水浸湿一片，他抱着夏沫，尽可能的为她分担着这份悲伤。良久过后，夏沫渐渐的停止了哭泣，“小夜你知道吗，我在你的怀里能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感，现在是，之前你抱着那个小丫头为了保护她而用自己去挡刀的时候也是。”因为哭了太久，夏沫的声音很沙哑，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小丫头，你就这样叫你自己小时候啊？”司马夜轻轻刮了一下夏沫的鼻子，言语间充满了温柔。

    “当你被那怪物杀死的时候，心里早已麻木的我第一次感到了痛，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时的我多想能帮帮你，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忍受着痛苦，直到死去。也就是那时，我发现我自由了，我又变回了我自己。看见你倒在地上，我跑过去大声喊着你的名字，而那怪物的刀也落在了我头上。等我再醒来时，就出现在了这里。”夏沫说完，紧紧地抱住了司马夜，就像怕他再一次消失一样。

    听了她的讲述，司马夜的心情很复杂，他从没想过那个活泼可爱的夏沫原来有那么多的故事。“夏沫，你介意和我讲讲你的童年吗，那个，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只是问问。”司马夜有些尴尬，有些东西还需要夏沫来证实一下，但这种戳人伤口的事司马夜觉得很残忍，他也不好说出口。

    “扑哧”看见司马夜窘迫的样子，夏沫破涕而笑“小夜你窘迫的样子可真是少有啊，放心吧，我会告诉你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你听到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你发誓！”夏沫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此时有些红肿。

    司马夜对上夏沫的目光，很郑重地说出了誓言“我发誓，我不会将我所听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否则天雷轰顶，挫骨扬灰。这个誓言够毒吧。”“切，说那么玄乎，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夏沫似乎恢复了曾经活泼的性格。

    “你对我的童年应该也有些了解吧，那个小丫，童年的我应该告诉你一些了吧。”司马夜点了点头。

    “就像她说的，从小我的家庭与别人家就不一样，没有别人家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在我印象中我的家里只有骂声，打声，哭声，吼声。那个酒鬼，也就是我爸爸，每天只知道喝酒，喝完酒便拿我和我妈妈撒气。终于，我妈妈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日子，她和那个酒鬼离婚了。本来她想带我走的，可我被判给了那个酒鬼抚养，从那之后，我的世界只剩下了黑暗。”夏沫顿了顿，调整着自己的情绪。“酒鬼只会喝酒，从不照顾我，他喝多了还要打我。当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就是地狱时，酒鬼带回个女人，她让我知道什么才是地狱。酒鬼让我叫她妈妈。我不叫，他便打我，连那女人也帮着手。从此我每天都会遭受毒打，受他们虐待。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后，我的状况更糟了，年幼的我只能吃剩饭，穿破衣，还要照顾我的那个“弟弟”，而时间长了就连他都会欺负我。我觉得我就像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不，连狗都不如。当我以为我一生只能当条狗来活时，一场大火改变了这一切。”夏沫讲到这里异常激动。“那天夜里家里发生了火灾，一家四口只有我活了下来，那三个恶魔全都葬身在火海。当我看着他们被烧焦的遗体时，我一滴眼泪都没留，我的心里没有悲伤，只有解脱。我觉得这是上天来拯救我的，拯救我脱离他们的魔爪。在那之后，我被寄养在奶奶家里，奶奶对我很好，我的生活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几乎忘了欢笑的我又有了笑容，我觉得这才是我的生活，当然也有一个遗憾，在那之后我一直没见过我的妈妈。不管怎么说，我开始习惯了正常的生活，至于那段记忆被我封存在了内心的最深处，而我永远不会去碰它，直到来到了这里。”夏沫幽幽的说着，司马夜却听出了许多信息。首先任谁也想不到夏沫的童年会如此恐怖，其次他有些在意夏沫所说的火灾。

    “小夜，你想什么呢？”司马夜回过神，发现怀里的夏沫正看着自己“哦，没什么，你讲完了？”“讲完了。”夏沫笑了笑“小夜你是在想那场火灾是怎么发生的吧？”司马夜看了看夏沫，点点头“没错，我很好奇那场火灾的原因。”“如果我说是我做的呢？”夏沫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不会是你，你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事。”司马夜摇摇头，他很清楚夏沫的为人，有些事是夏沫死都不会做的，比如杀人。

    “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夏沫吐了吐舌头“还想吓吓你的，说真的那场大火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莫名的那场火就烧了起来，莫名的就只有我一人平安无事。我觉得这就是命运，你说呢？”“说实话我是不太相信命运的。”司马夜顿了顿。

    “先不说这些了，通过你刚才讲的这些我心中的推测基本成立了，这一切和你开始时想的差不多，我们那时经历的应该就是你的梦境。”“我的梦境？！”夏沫很惊讶，“可那时我并没有睡觉啊？”

    “这个梦境并不需要你进入睡眠。”司马夜解释着“这个梦境像是幻觉一样，会让你面对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回忆，所以你又回到了曾经的家，经历着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切，这些就是你最不愿意面对的。只是不知为何我也进入到了你的梦境，因为我的缘故，梦里的事情发生了一些改变。而这改变就是那天晚上你家发生的大火，你的继母和弟弟因为你对他们的仇恨而变成了那种嗜血的怪兽，而你痛恨的父亲也惨死在那里，那时的你很危险，因为你随时处在崩溃边缘，很可能会深陷其中，被永远困在那里，这时，作为局外人的我闯了进来，不出意外我应该是能带你逃出去的，可是你的梦境中绝望情绪太多了，导致我们被困在了那里。那时唯一能逃出去的方法就是你自己战胜你所恐惧的回忆。或许是我的死刺激了你，就在那一刻你战胜了恐惧，打破了这个梦境，而我们两个也逃了出来，来到了这里。”司马夜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他知道夏沫可能理解不了这么多，他说出来是给自己听的，他需要自己理一理思路。

    他看了眼夏沫，果然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小夜，你说了这么多我听得不是很懂啊，什么梦境，什么恐惧的？”

    “没关系，简单点说，我们那时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我们就回来了，这样你明白了吧？”司马夜说完，轻轻地松开了夏沫。“怎么了？”感受到司马夜的举动，夏沫问道。

    “没事，我要看看我们现在在哪。”在醒来时司马夜就大致的扫视了一下附近，看样子这里仍是一间宾馆，不过这次是现代的装饰了，应该是自己那时的年代。司马夜走向窗边，看了眼外面的环境。“夏沫，我们好像回来了？”司马夜回头看着夏沫，语气里有些惊讶。

    “真的？！”夏沫兴奋地跳下床来到了窗边“真的是哎！你看那，我家就在那附近！小夜我们真的回来了！太好了！”夏沫激动的抱住司马夜，语气里异常的喜悦。

    然而司马夜却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通过夏沫的缘故我基本确定这就是饕餮的结界，可这结界这么轻松就被我们破了？还有高玄呢？为什么他没出现？”无数的疑问充斥在他的心里。

    “小夜，你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啊？”夏沫把脸贴在了司马夜的面前，没有丝毫顾忌。倒是司马夜很不好意思，他也看出了在经过这次的事件后夏沫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只是他还接受不了。

    “哦，没事，没事。”司马夜干咳一声，轻轻地推开了夏沫。“我在想高玄为什么没和我们在一起？”

    “或许他先回家了？”“不知道”司马夜摇头。“算了，我们也先回家看看吧，总之一切小心，我们现在不一定是安全的。”

    整顿好一切，司马夜和夏沫在宾馆的门口分开了，二人约好第二天在学校门口见。

    回家的路上，司马夜观察着四周，“确实和平常一样，不过总感觉。。。”一路无事，司马夜回到了家里。

    “我回来了！”家中一片寂静。对于这种情况司马夜很常见了，父母应该又加班了。“白泽，白泽？”白泽似乎也不在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吗？”司马夜也不在意，他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就在他路过父母的卧室时，他停住了。

    刚才眼角的一瞥让他看到了无比惊讶的东西，父母的卧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书房。“这怎么回事？”他不会把父母的卧室都记错，他走进去翻了翻，并不像是新搬的。

    “我的天，这怎么可能？”找遍了整栋房子后，司马夜惊讶的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父母的卧室，卧室只有一间，是他自己的。“为什么？”司马夜看着手中的照片，那张照片上他站在一处景象前，面无表情的拍照。司马夜清楚的记得这处景象是自己和父母一起去的，而且这张照片应该是自己和父母照的，如今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照片上。不止这一张照片，所有和父母有关的照片都只有自己，就好像这个家只有自己一人，自己的父母并不存在。

    司马夜坐在地上，一脸的无助。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叮铃铃铃。。。”司马夜梦游般走到电话边“喂”

    “小夜，是我！我觉得我遇上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