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状态的陈玄墨也是暗暗点头。他果然没有判断错,此物并非寒玉那么简单。
因为昨夜陈景运顿悟晋升之后,陈玄墨并没有耗费一缕紫气,给他续上一枚紫色印记。
如此看来,这应当是景运自身行事作风给他带来的机缘,和紫气并无关系。
陈玄墨有些欣慰,自家重孙儿“景运”的名字没有取错,他本身就是个拥有机缘之人,只是在紫气的作用下,机缘凸显的有些夸张。
“原来这是冰髓。”苏玉山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有些汗颜,“它外表有一层蒙皮,我竟然一时没认出来。”
“叫你平常多看《万宝志》,你不听,整日里游手好闲没个正形。”苏元白仿佛找到了个出气口,逮着孙子就是一通乱骂,“今天认不出冰髓,明天认不出火心,后天又指不定会看漏了些什么。你说说你,如何能继承老子的衣钵?”
苏玉山被骂的一愣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您老前天不也看漏了小聚灵珮,结果被陈景运捡了大便宜。
您这是在陈景运身上,受了多大的刺激?
尽管内心碎碎念不已,但他不敢回嘴,只得垂着手讷讷无言,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出过气后,苏元白内心这才稍稍平静了些,朝陈景运解说道:“冰髓是一种罕见的天材地宝,多用在炼制筑基期修士用的灵器之中。”
“不过,也有人将它用在炼制法器上,只是太过奢侈,往往要炼制上品法器才会用到它。”
灵器?上品法器?
陈景运微微吃惊:“如此说来,这冰髓不便宜?”
“那是自然。”苏元白吹着胡子瞪了他一眼,“你这块冰髓個头虽然不大,但也值个百来枚灵石,若是拍卖会上遇到急需的顾客相争,保不齐能拍出一百五十枚灵石。”
说到此处,苏元白心下也是无奈叹息。自己身为有专业能力的筑基修士,年奉也不过一百八十灵石,刨开各种开销,还得给苏玉山那小兔崽子攒筑基丹。
而陈景运小子,捡钱、捡漏,现在又碰到拿冰髓报恩的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苏元白越想越气,不由又是瞪了一眼苏玉山。大家都是年轻俊杰,凭啥你就不能捡漏呢?
一百五十灵石!
那岂不是比捡了灵石储物袋还多?
陈景运满脸欣喜,又暗暗觉得可惜。若这是五行属金的材料,就可委托厉害的炼器师为自己量身打造法器了。
但即便如此,也算是赚大了。
这一块小小的冰髓,抵得过坊市一年的一成纯利了。
“苏前辈,百宝阁不是即将要开拍卖会么?这冰髓就卖掉吧。”陈景运心中琢磨,最近自己还要淘一件中品法器,那就尽量不花家里的灵石,给家族节约点资源。
“这也行。”苏元白说道,“冰髓对炼器师要求比较高,炼成法器比较麻烦,还得搭不少其他珍贵材料。玉山,伱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景运办理拍品手续?”
他原本对自己孙子苏玉山还是挺满意的,可今天,怎么看他都不顺眼。
受了无妄之灾的苏玉山心下暗暗苦笑,异常老实的给陈景运办理起了拍品手续。
完成拍品交接之后。
苏元白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景运小子,听说你想要一件中品法器?”
“难不成,苏前辈有存货?”陈景运眼睛一亮。
“没有。”苏元白果断摇头。
陈景运无语。
你没有存货,摆出这番姿态来做甚?
“小子,你听说过赌宝么?”苏元白神秘兮兮的问道。
“赌宝?”陈景运微皱眉头,“我听说有一些流动赶集商贩,专门收集一些真假难辨的宝物,在各坊市骗钱敛财。”
“倒也不能算全是骗钱,否则各坊市官方也容不下他们。”苏元白笑着解释道,“只是在赌宝摊上想买到真货,须得考验鉴宝的眼力和运气。若是运气足够好,就有可能获得数十倍,甚至是百倍的收获!”
说到此处,苏元白的眼神中透着骄傲:“我就曾经靠着鉴定技术,捡漏过一件中品法器,一把就赚了百多个灵石。我看你小子运气那么好,不如花点小钱试试运气。”
他其实是见陈景运气运很好,有些心痒难耐,想叫他一起去蹭一波运气。
“没兴趣。”陈景运毫不犹疑的拒绝。
“为什么?”苏元白有些诧异,“你最近鸿运当头,可是有很大概率赌赢。”
“我们修仙世家,向来是以积累产业,赚取长期稳定收益为营生。”陈景运郑重说道,“我只听说过‘赌’之一字,自古令人倾家荡产,却从未听说过谁靠赌博能发家致富。”
“或许今日运气好,暂且赢得一时浮利,可一旦沾染赌瘾深陷其中,迟早都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苏元白笑眯眯道:“那你中品法器还要不要了?没有中品法器,如何能比得过赵君飞和郑灵韵?”
“苏前辈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情?”陈景运吃惊道。
“咱们佘山坊市就那么大点地方,能有多少新鲜事啊。”苏元白笑着说,“何况我苏元白怎么说也是一介筑基修士,自然有我的门路和眼线。”
这一次,陈景运略沉吟了会儿,便下了决定:“既如此,我就陪苏前辈走一趟。希望前辈能靠鉴定能力淘到我合用的中品法器,我花灵石购买就是了。”
其实陈景运也知道,能在赌宝摊上弄到契合自己的中品法器,几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
可眼下切磋在即,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输给郑灵韵还好说,但陈景运绝对不想输给赵君飞,而且他认为能不动用玄墨灵剑,就绝对不动用。
否则赵氏输了这一场,未必肯认账,届时多半会横生枝节。
“哈哈,那就承你小子吉言了。”苏元白笑得很开心。
诚然,他擅长鉴定宝物,眼力也远超其他筑基修士,但若是靠着这些就能在赌宝摊上无往而不利,那他还出来打工做甚?一个坊市一个坊市流窜,专薅那些赌宝摊好了。
事实上,苏元白想要赌赢,除了自身强大的鉴定能力外,也得靠运气。
这也是为何他非要拉扯陈景运陪同的原因。
“景运小子,你稍等一下老夫。”苏元白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足半刻钟的时间,苏元白再次出现,可他的形象却一下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苏元白老则老矣,可一袭青袍,衣袂飘飘的模样还是有几分高人气度的。
可眼下,粗布麻衣、山羊胡须、面色蜡黄、身材佝偻,气质一看就猥琐极了。
陈景运瞪直了眼睛,竟然没能认出来。
“景运小子,老夫的易容术还不错吧?”苏元白洋洋得意道,“都怪老夫在鉴定行业名气太大,那些赌摊老板不太愿意做我的生意。”
“对了,景运小子你也去化个妆。你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我很有钱,我很好骗’的气质,会被当做冤大头的。”
苏玉山却出言反对道:“爷爷,我倒是觉得景运贤弟无需化妆,如此涉世未深的形象才会被那些赌摊摊主热情推销,保不齐就气运爆发,再次捡漏。”
陈景运整个人都无语了。
这对爷孙俩真是太会说话了。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陈景运的额头,再次多出了一枚无可察觉的紫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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