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编 第二章射声校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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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锣鼓齐鸣，一番热闹，乔李二人拜堂成亲，嗣后一番缠绵，欲仙欲死。

    话说一夜过后，李守睁开眼睛，却见枕边并无一人，原来黄粱一梦，不禁哈哈大笑。正笑着呢，窗棂砰砰直响，窗外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大秀才哥哥，太阳都晒屁股喽，还不起来？”李守心里一个激灵，这不恰是乔姑娘嘛！

    梦境与现实，倒是有一些联系。李守笑着想。便答应一声，起身出门。

    门外阳光正好，有下人在打扫庭院。李守还未站稳，乔氏一个巴掌就拍了过来：“秀才哥哥，快来吃早饭！”

    李守正色，戏谑道：“妹妹不得无礼！哥哥可是读书人！”

    乔氏翘着嘴巴，笑道：“去！妹妹还是习武之人呢！哼！”说完转身，跳跃着走远，马尾辫一甩一甩得，留给李守一个背影和一句越传越轻的话，好像回声一样：“再不赶紧过来，你的那份早饭可就归我喽！”

    李守一收头发，做个漂亮姿势，然后拍拍身子，笑着追寻而去。

    客厅里，饭菜早已经摆好。王莽，王氏和乔李分宾主坐下。

    给李守夹了一筷子菜，王莽神秘微笑道：“李兄昨晚好梦？”

    李守吓了一跳，王莽那眼睛本来就深邃不可测，昨夜梦境又有他，莫非他也做了同样的梦：“兄台这是……？”

    王莽微笑，那笑容更显深不可测了：“梦中可有她？”说完看一眼正低头喝粥的乔氏。

    李守更惊讶了：“莫非……？”

    王莽吃一口甜饼，嚼了嚼咽下，笑道：“还有我和夫人吧。”

    李守出离得惊讶了：“难道……？”

    王氏也微笑，给李守夹了一个甜饼，笑道：“王莽总爱故弄玄虚。别理他。”

    李守低头吃饼，心里头翻江倒海得，思绪万千。有些人对环境有影响的能力，甚至有控制的能力，有些人却没有；有些人对环境有感知的能力，有些人也没有；还有些人甚至能无中生有，在虚无中制造出环境来，这就是鬼神一类的人物了，鬼神是不存在的，因此便无处不在，因为他们想要制造出环境，又没有原料，唯一的方法就是牺牲自我，所以他们无中生有所制造的环境就是他们自己，更有人进一步得说，所有环境皆是环境中的人本身；自然就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身在祸中不知祸，如《红楼梦》中的李纨，“虽青春丧偶，且居处于膏梁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不仅不知环境，亦不知自我。有些人则能够被环境影响，甚至控制，被感知，所谓“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就是和环境融为一体。环境也能无中生有得制造出人来，代价自然是牺牲环境。那不受环境影响的人，自然不影响环境；那不控制环境的人，自然不会被环境控制。这就是世事为定数的道理了。王莽属于第一种人，而李守属于第三种人。这屋子因为王莽，而显出一丝玄妙的氛围，这让聪明灵秀的李守在一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如今这一番话，正点李守心思，搞得这玄妙之意更重了。他抬起头，看到桌子对面的乔氏。那乔氏却满是没心没肺无知无觉的样子，大口喝粥大筷子吃菜，饼子渣粘的满嘴巴都是，看起来吃得非常好。（不知道鱼肉鲜美的人，自然不会被鱼肉诱惑。所以从来没有享受过幸福的人，是不会有追求幸福的想法的；他也因此省了事。所以说最无知的人往往最满足，这样，安于愚蠢，不就是一种智慧吗？这就是老子所说“大智若愚”的含义。智慧的含义有很多种，守拙只是其中之一，如果反过来，把所有的智慧都认为是愚蠢，等同智慧与愚蠢，那就是偏激过分了，仿佛古代的阉人，是不可取的。）

    王莽吃了一会儿，拍拍李守的背，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有所想，梦有所见。你的心思我知道。心意相通，彼此才会在梦中相见，李兄不这样认为吗？”

    李守一时明晓，道：“正是。梦境现实，相连相系。莽兄这话深刻。”

    两人相对一笑，各自吃饭。那乔氏懵懵懂懂，问王氏道：“嫂子，他们叽里咕噜，这是说些什么？”

    王氏也给她夹一个甜饼，笑道：“男人的话，本就让女人纳闷。不去管他，我们自吃我们的。”

    乔氏摇摇头，继续欢快吃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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