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秋明脸上猥琐的神情,刘范鄙夷地道:“现在全城军民都在齐心合力修葺城墙,你身为将佐怎么能够偷懒呢,快去搬砖。”
秋明讪讪地走下城头,看见魏延和甘宁都在抿嘴偷笑,他有心想发作一下,可是这两货都不是什么善人,现在也只不过名义上跟着自己,要是惹火了他们分分钟抽刀相向的。唉,为什么别人穿越了都是风流快活,自己穿越前是搬砖的命,穿越后还是要搬砖,这不科学啊。
秋明眼珠滴溜溜乱转,想要找一块最小的石砖应付下了事,可是看来看去都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尺寸,正在东张西望,忽然看见在不远处也有一个人眼睛滴溜溜乱转,似乎也在找着最小的砖头石块。
此人青衣短袖,布帕包头,却是前几天见过的郭嘉郭奉孝。郭嘉本来穿着就随意,此刻混在民壮之中也是毫不起眼,若不是秋明对他印象极为深刻,只怕也注意不到他。
秋明本来就对上次失之交臂大为懊悔,现在看见郭嘉哪还能轻易放过,连忙快步迎了过去。郭嘉正在一边装模作样地搬着石块一边和旁边的人攀谈,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一个身穿布甲的小校直挺挺地向自己奔了过来,心下顿知不妙,转身撒腿就往旁边的小巷子里跑去。
秋明哪里肯舍,按着头盔就衔尾急追,他这一追不要紧,城墙上的刘范,城墙下的魏延甘宁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不知道谁先喊了句:“奸细,黄巾的细作”,顿时城上城下乱成一团,无数人放下手里的事情,顺着郭嘉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郭嘉在城里潜伏了好几天,早就已经把退路都看好了,可是四周围喊杀声一片,不知道哪个地方会碰到追兵,他只能尽量朝响动没那么厉害的方向跑,可是这么几下犹疑耽搁,秋明就越追越近了。
郭嘉家境贫寒,从小营养就不怎么跟得上,平时运动也少,跑了一会就感觉胸闷眼花,耳鸣心跳。他气喘吁吁地道:“你追我做什么?”
秋明那也是个超级宅男,参加各类健身活动的次数和中国男足取得世界杯冠军的次数一样多,这时也是眼冒金星,好不容易顺过气来道:“那你玩命的跑做什么?”
“废话,你追我当然跑了。”
“你跑我当然追了。”
趁着斗嘴的工夫,秋明借机追近了几乎快跑不动的郭嘉,一把把他按在路边石壁上:“好你个郭奉孝,还真能跑啊,这回总算逮着你了。”
郭嘉脸色一变:“你认识我?”
“当然了,前几天你们刚从我手里把鬼谷子拿走,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郭嘉盯着秋明看了一会,终于认了出来:“原来是论语小郎啊,你怎么……”他突然把脸一板道:“你们大祸临头,即要死无葬身之地,还不赶快放了我?”
秋明哈哈一笑,以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就经常看见这个那个谋士口出惊世之言,把人唬得一楞一楞的然后带进沟里去,现在自己终于亲身体会到一次,想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郭嘉看这家伙笑嘻嘻的似乎不象被吓到的样子,又提高声音道:“现今赵弘韩忠合兵一处,共推张曼成为帅,聚十万之众杀奔宛城而来,据说前锋已过南召。你要么就弃城逃走,要么就赶紧去城上守备,却来抓着我做甚。”
秋明笑吟吟地道:“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顶住,我只是个小小的百人将,不用管那么多,我只管逮着你就好了。而且既然情势那么凶险,你为什么不回颖川,反而跑来这险地呢?”
郭嘉摆摆头,整理了一下因奔跑而变得散乱的头发才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心怀天下苍生……”。
正说着,从几个方向乱哄哄地跑出来一大群人,为首的刘范手持长枪指着被秋明揪住的郭嘉问道:“这个就是黄巾的细作吗?看我一枪戳死他。”
郭嘉吓了一跳,秋明也吓了一跳,连忙道:“误会误会,这个是我的远房表兄,刚才突然撞见,心潮澎湃之下行事有些冲动,还望将军莫怪。”
郭嘉马上顺杆爬上来:“是啊表弟,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这冲动的毛病还是改不掉。看看,差点惹祸了不是?”
刘范狐疑地道:“这个是你表哥?为什么一看见你就跑?”
“厄,这个”,秋明看了看郭嘉,示意要他自己去想说辞。郭嘉马上换上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当年我偷窥邻家少女,事后却让表弟顶缸,害他被人揍得半个月下不来地。从那以后我一直对他心中有愧,一看见他都是躲着走的。”
众人哄笑着各自散开,刘范拍了拍秋明的肩膀道:“你这个表兄倒是个妙人儿,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就留他在城里多住些日子吧。”
等到人都走光了,郭嘉拍了拍手掌道:“饿了,我们去找地方吃饭吧,我知道有一家的羊汤非常鲜,你肯定喜欢。”
“少来”,秋明把他狠狠摁在壁上,咬牙切齿地道:“表兄,我们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吧。”
郭嘉笑嘻嘻地道:“不可否认,刚才是对你的名誉有一点点的损害,不过看你飞扬洒脱气宇不凡,应该不会把这点小小的冒犯放在心上。这样吧,给你点两碗羊汤当作赔罪,可以了吧?”
秋明恶狠狠地道:“我不要羊汤,我要你。”
一阵清风吹过,郭嘉脑门上隐约出现几道黑线:“你看错我了,我可不是兔子。”
“啊呸,我也不是,我是说,我要你陪我一起打天下。”
郭嘉仔细看了看秋明,似乎不象得了失心疯的样子,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貌似也没有发烧到神智不清的地步,郭嘉失声道:“你是认真的?”
秋明板着脸道:“你看我很象在开玩笑吗?”
郭嘉脸上的惊愕飞快地换成了讥诮:“看你的样子和我差不多,都不过是寒门贫士而已,象你我这样的出身,就算是州官郡吏也是奢谈,又何谈天下。少年人要脚踏实地,不要好高婺远,当心风大闪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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