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当天早晨,张延民在“战神书院”山长的书房里,拿到了书院里学子们为之奋斗“出师手环”。
这个手环是当年的军神诸葛敬我所设计,是书院学生出师的一种象征。根据学子在书院内的表现分为一星到五星。
每年能出师的学生并不多,其中大部分拿到的也只是一星手环,只有在书院中的某一领域有突出成绩的学生才可以领到二星以上的手环。就是以首席成绩出师的学子也只能拿到“三星手环”。
从建立书院到现在,四星以上的手环只有两个人拿到,而这两人唯一还在世的就是张延民的便宜老爸,昊清国的元帅,兵部尚书,定军侯——张信。
在出师的学生中,获得“一星手环”的可以被昊清国军方直接任命为哨官之职,在基层军官中这已经是要立下不少战功才能达到的军职了。
而获得“三星手环”的学生则可以直接参加营官的选拔,选不上也可以去主战军团担任统领的职务,前途真是不可限量的。
现在张延民拿着手里的“一星手环”,正在跟“战神书院”现任山长“白狐”王博涛磨叽呢。
“王伯伯,为什么侄儿的手环是您亲自发给我,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在书院广场上的出师礼上发呢?”
王博涛心里道:“那是因为如果让你在大庭广众下顺利出师,就怕对书院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啊。”
“哎呀,贤侄,正因为你表现……那个特别突出,对!突出!所以贤侄的手环才由我这个山长亲自发放啊。哈哈哈……”
“我说王伯伯,您这样做影响多不好,虽然侄儿确实是一个学业出众的好学生,但是你这样对我特别照顾终归是不好啊。而且虽然侄儿长相帅气,风流潇洒,但是您这样做侄儿还是会有些难为情的。还有,既然侄儿这么突出,您怎么只给侄儿发个‘一星手环’呢?侄儿可是出了名的热爱书院,热爱伯伯的好孩子啊。您……”
王博涛看着这个在地上趴着,抱着自己大腿,把眼泪和鼻涕直往自己长衫上蹭的少年,恨不得把脚印在他脸上,再使劲踩上几脚。但考虑到这个少年的家族,终于还是按下了心头的怒火,继续微笑着说:
“贤侄乖,起来说话……”
“不起来!侄儿就是不起来!侄儿可是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好孩子。就算侄儿达不到父亲的高度,但是‘三星手环’却是侄儿进书院的奋斗目标。如果拿不到,侄儿就老死在您的书院里,圣人言: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王博涛顿时觉得自己心头的怒火腾腾的往上冒,什么?还老死在书院里,还他妈的无涯。你在书院里的这几年,老夫都要被你气死几回了,如果不是你那老子的面子实在是太大,老夫早把你踢出这所书院的大门了。
更让人憋屈的是,为了顾全你定军侯府的面子,老夫还不能对手下这些夫子们表明你的身份,这些年为你背了多少黑锅,现在是怕你留下来继续祸害书院,想早早打发你滚蛋,才勉为其难的施舍给你一个“一星手环”。不过,既然那位贵人有意打听你,“三星手环”还是要给你这个小混蛋的,我就送你张家一个人情吧……
“贤侄,‘三星手环’从书院建立以来,每年只发给出师学生中的首席,没有特例。不过嘛……现在书院的经费常常不能及时到位。如果你能让侯爷亲自过问一下,那么……”
张延民看着王博涛那谄媚的笑容,心说这事早在半月前我就在给老爷子的回信中假装无意的提起了这件事。估计以那位老爷子的脾气,早就把兵部的后勤部门清洗了一遍了,这个顺水人情实在是很划算啊。
他假意思考了一阵,极其勉强的道:“虽说此事不容易,但谁叫我对咱们书院充满了感情,谁叫我这么敬仰王伯伯呢……好吧。我保证完成您老交代的任务……”
看着张延民拿着“三星手环”离去的背影,王博涛露出了他招牌似得狐狸笑容:“终于把这个瘟神送走了。小子,我为你说了这么多的好话。你们张家还我这份人情也是应该的!”
背对着书院山长王博涛,张延民也露出了他小狐狸般的笑容:“‘三星手环’!这下回家不会被老爷子骂了吧?”
在书院门口,学院里的学官们正和出师的学生们洒泪惜别。张延民也难得的融入在这种感伤的氛围里,不住的往书院里极少的年轻的女学官身上凑:
“夫子,我舍不得你啊。……我舍不得大白兔啊……”
在这种伤感的环境里,这些以前见了张延民就像见粪便的女学官们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于拒人于千里之外,心里想着终于把这个小魔王送走了,也就任着张延民抱了几下。
“哎,张翼德,你怎么流鼻血了?喂,你醒醒!”
“……”
书院的学子们陆续的离开了,张延民此时站在“战神书院”前诸葛敬我的雕像旁和结拜大哥话别。
“大哥,你是本届首席,伯父又是咱们帝国第一军团的军团长,你今后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的。但是你太实心眼,你知道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战功,不是什么狗屁的军人使命,是自己的性命!懂不?所以该逃跑的时候你还是要逃跑的……”
“二弟,行了……你这次回府代我向老侯爷问安。大哥在梁州,离京城远,不能多照顾你,你自己要多保重。”
“大哥,你也只比我大半岁,能不能不要搞得这么老气横秋的?”张延民看着战神诸葛敬我的雕像,突然很认真的说:“大哥,如果我说这个雕像下面碑上刻的字,小弟我全都认识,而且还明白其中的意思,你信不信?”
“又在胡言乱语,军神大人在雕像碑上刻下的字乃是他老人家临死所书,命人刻在这里,供后人观看。军神大人还让把他所留的这些字,传抄给后明和前汉两国。这些字在数百年里被三国无数的学者研究,也无人能认识哪怕其中的一个字。大家都认为军神大人写这些所谓的字时,已经是神志不清了。你现在说你认识全部,你说我能相信吗?”
张延民看着自己的结拜大哥,揉了揉鼻子:“好吧,我确实是给你开了一个玩笑。大哥,永胜城虽说在永安城和永定城后,但是这些年后明国也几次偷袭过。这次黑旗军的袭扰,我总是感觉有些古怪,你多当心。……大哥,前路保重。”
“二弟保重。”
张延民看着邓逸臻骑马带着侍从越过了前面的山坡,回过头来看着战神雕像下面石碑的字,喃喃的说:“还是不要跟大哥说好了。这样的事我自己都觉得狗血,就不要吓他了。”
看着石碑,他一字一字的读了起来:
“后世的人见碑如面。首先,恭喜你也来了,其次,我不是你想像中的诸葛亮。只不过我也很喜欢他,就用了他的姓。名字用‘敬我’两字,是因为我自认为我做的成就比诸葛亮更大,他就算来了也会敬佩我,呵呵……”
“还有,你也有这种能力吧?因为我有,所以我猜你也有。这种外挂很好用哦,不但能助你增强内功,而且随着你功力的不断的提升,你使用这种能力的时间也会不断的延长。”
“活着的时候,我听说在后明国的兖州,好像有和我们北京地坛相似的建筑,所以我几次北伐,想在那里好好研究,无奈北伐终究没有成功。于是我带着亲随高手前去确认,虽然因为时间原因,我没法细查,但我确定那里绝对是我们能否回去的关键。为了给你些动力,我把在这个世界一生收集的武功秘籍和我著的兵法都藏在了那里。能不能活着回去就看你自己了。现在我要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回到我们的那个世界,希望吧。我在我们那个世界的名字,叫钟磬。”
张延民笑了笑:
“这种象形字我用了三十年,他们不认识,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呢?不过看到你留下的遗言,我为什么没有感到你生前的洒脱和自得,却觉得你活的也很孤独和也很寂寞呢?”
他一个人在雕像前站了很久,在夕阳的余晖中,对着雕像拜了一拜。
“这么多年了,一直把我发配在老家的老爷子怎么突然让我回邯郸城呢?”苦笑了一下,张延民上了定军侯府派来接他的马车,向邯郸城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