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靳修,没错!
因为只有容靳修才会有这么笃定的表情。
只有容靳修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嘴角的那抹捕获猎物的笑意,那么明显窠。
似乎在嘲笑猎物的愚蠢,这么轻易的就自投罗网!
不!
事实上并不轻易!
容靳修可是花了大价钱!
他竟然为此买下了整条步行街!
果真是烽火戏诸侯啊!
可是她并不想当祸国殃民的褒姒。
“容靳修你为什么要买下这条街,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容靳修放下刀叉,优雅的又抿了一口红酒。
然后闲闲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
他环着手臂,施施然的说:“苏樱,这是你第三次主动找我,我们的赌约,你输了。”
果然是这样,同苏樱猜想的一模一样。
只是她没有想到,容靳修的动作会这么快。
细细想来,又不对,她还在江宅的时候,小蕊已经打电话说,整条街可能已经被收购了。
从谈判,收购,签约,这些流程走下来,少说也要半个月吧。
现在容靳修连最后一步签约都签好了。
可见他部署买这条步行街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半个月前,他就开始算计她。
只是,还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
苏樱问:“你很早以前就打算跟我定个赌约,然后挖个陷阱让我跳是不是?”
容靳修抬眸:“只能说明我很早之前就打算跟你重修旧好。”
苏樱的声音也是冷冷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玫瑰小镇?”
“既然已经重新遇见了你,想要知道你住在哪里并不是难事。”
容靳修是派了私家侦探调查的,只是,他费解的是,四年来,他派了那么多私家侦探。
国内外查了那么久,为什么没有查到。
直到苏樱出现以后,他再次调查的时候,才知道,四年来,她不过就是住在一个并不算隐秘的小镇上。
为什么,四年来,他都没有查到消息?
苏樱说:“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谈,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情,你收购这条街的目的是什么?你真的打算将这条街全部拆掉吗?”
容靳修淡然一笑:“当然,你也知道,我这次来江城是为了兰亭山庄选址的事情,我刚好看中了这条街,我打算将这条街全部拆掉,建立兰卡旗下的地35个兰亭山庄。”
这是苏樱能够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容靳修买下这里纯粹是因为工作。
如果是因为私人恩怨,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如果是公事,她根本说服不了他。
不过容靳修这招算计的真好,一箭双雕。
既不耽误工作,还能让自己自投罗网,输了赌约。
容靳修看着苏樱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捏着紫砂壶礼盒的绳子。
他长臂一伸,将紫砂壶的盒子拿了过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这是送给我的见面礼?”
苏樱说:“这个紫砂壶是我们步行街上所有的店主凑钱买的,是给新老板的一点心意,大家都希望你不要拆了那条街。”
“一个紫砂壶就能左右我的商业决定,苏樱,你觉得可能吗?”
苏樱当然觉得不可能。
“可是,你知道那条街上的店主很多都是小本买卖,好不容易培养了资源和客源,刚刚盈利的时候,你要将那里都拆掉,不是太残忍了吗?你有可能会让很多家庭面临危机,容靳修,你不能做这么没人性的事情。”
容靳修不以为然:“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苏樱
气愤:“容靳修,江城那么大,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我们玫瑰小镇的这条街,你明明有很多选择,你为什么非要将我们逼上绝路。”
容靳修看着他,吐字十分清晰:“因为你在这里。”
苏樱只觉得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容靳修缓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苏樱逼近:“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苏樱,我就是要逼得你退无可退,你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从今天开始,只要你擅自离开,我就毁掉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并且,我还要让你亲眼看到,因为你,你周边的人都要受你牵累!”
他的语气及其清淡,苏樱却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他果真还是针对她。
容靳修在僵硬的苏樱面前站定,将她耳边掉落的一缕发丝绕道耳后,动作温柔无比:“苏樱,公事我们谈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开始谈私事。”
她和他还有什么私事好谈?
容靳修面容渐渐清寒:“你为什么又一声不吭的离开,苏樱!你知道,我最恨你一声不吭的就离开!”
她为什么离开?
苏樱心里发笑。
他一定不知道那天下午她打算给他送水饺而目睹的一切吧!
“容靳修,你已经有了女人,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苏樱也不怕挑明,反正她没做什么亏心事。
大不了就是偷窥!
容靳修倒是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她都亲眼看见了,他竟然还不承认。
容靳修忽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苏樱,你是不是看报纸了,那些都是瞎写的,你应该知道,以前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是经常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报道,你不是连这个也相信吧。”
报纸?
若真是看报纸,苏樱倒是不一定相信。
偏偏她是亲眼所见的。
真是没想到,四年以后,容靳修变得敢做不敢当了。
苏樱也没有力气继续戳穿他,只会叫彼此难堪。
反正要分开,随便什么理由都好了。
“容靳修,你问我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我告诉你,果果的爸爸回来了,所以我离开了,真是对不起,我恐怕不能遵守我们之间的赌约了。”
容靳修整张脸都沉了下来:“果果的爸爸回来了?”
苏樱平静的说:“是的,就是我孩子的父亲。”
容靳修蓦然抓住苏樱的一只手:“你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随意编造的理由?”
苏樱说:“我没有必要骗你,如果你不信,大可以今天晚上去我那里,我们现在就住在一起。”
容靳修捏着苏樱手腕的的指节渐渐发白,他的声音低沉的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你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苏樱的手腕被捏的快要断了,却还倔强的咬着牙:“是啊,所以,我们两个还是算了吧,就算当年我们分开是误会一场,但是事隔四年,大家既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谁也别去妨碍谁了,你也知道当初我离开你是迫不得已,但是离开你以后,我遇到了果果的爸爸,却是情不自禁,既然他回来了,我就要好好同他过日子了,希望你能成全我。”
苏樱信口胡诌。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看着容靳修的眸子一点点的黯淡下去,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起。
她的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她承认!
她还是介意的!介意那天下午在君越酒店看到的一切。
介意他的卧室里面那个美艳的女人。
所以,她近乎赌气的说了这些莫名其妙话。
为了,也不过就是气气他。
她实在太了解他的死穴和软肋,只要她恶毒的开口,绝对见血封侯。
容靳修果然已经有黑云压城的趋势,
他也冷冷的笑:“苏樱,好样的,你在我面前说跟别的男人情不自禁,很好,我倒是要见识一下那个让你情不自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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