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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缇……”容锐微微一顿,然后目光定在萧暮缇挽着席司晨的手臂上,随即抬眸看向席司晨,声音微沉。“这位是?”
“咳!”萧暮缇自然感觉到了容锐的低气压,她摸了一下鼻子,轻咳了一声,立马松开手,站好,开始介绍两人。“席司晨,容锐。”
“久仰大名!”
容锐微微一笑,挣扎着要起来。
当然,并不是他在作秀,他确实是打算站起来接待一下席司晨。席司晨和君毅不同,就冲着他过去那十年对萧暮缇的照顾,都足以获得他充分的尊重。所以,他是真的打心底里感激他。
“你这是要干什么?万一扯到伤口怎么办?”
萧暮缇立马冲了过去,按住容锐,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容锐搔了搔头,说道:“头一回见大舅哥,我这躺在床上怎么行?”
“没关系!你有伤在身,先养好伤最重要。”
席司晨微微一笑,道。
“就是!司晨哥又不是外人,他不会介意的。”
萧暮缇附和道。
“实在是抱歉!”
容锐看向席司晨,眼里满满都是歉意。
“没关系。”
“那快请坐!”
容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席司晨将水果花篮放在一边,然后在椅子坐了下来,对萧暮缇说道:“安,樱桃很新鲜,你帮我拿去洗一下,我想尝尝。”
哪有自己送给病人的水果自己先吃上的?席司晨这明明就是想支开她。
“司晨哥,你把我支开,想干什么?”
席司晨抚了抚额,他想不到萧暮缇会直接说出来。
“我有话想和容锐说。”
“我不能听吗?”
萧暮缇主要还是担心她不在这里,席司晨会为难容锐。
“暮缇,没事。刚好我也想和席兄聊一聊。”
容锐接收到席司晨给他使的眼色,连忙加入了劝说萧暮缇的行列中。毕竟眼下,讨好大舅哥很关键。
萧暮缇瞪了容锐一眼,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好了!安,我又不会把他给吃了。”
席司晨有些无奈的道。
“那你可不准欺负他。”
萧暮缇又瞪了容锐一眼,虽然有些恼怒他的不识好歹,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护着他。
“好!”
席司晨将水果花篮塞到萧暮缇手上,半推着她往外走。
而容锐却看着萧暮缇,笑得比三月的桃花还要艳丽。
“她很爱你!”
席司晨转身坐回椅子上,抬眸看向容锐说道。
“我也很爱她!”
容锐脸上笑意浅浅,声音温柔到极致。
“只是这样?”
席司晨似乎对于容锐这样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如果一定要说谁更爱谁,那么应该是我爱她要多一些。”
这样的话是在阐述事实,也是郑重的承诺。
“其实我不太满意你。”
席司晨挑了挑眉,双手环胸,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说道。
“愿闻其祥!”
容锐笑了笑,大气的说道。
“想必她已经告诉过你,我和她相识的那十年吧?”席司晨微微一顿,见容锐点了点头,然后才继续说道:“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很艰难才保住她的单纯和快乐。你应该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下,有多么的不容易。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保住的东西,可现在却已经荡然无存了。就在前两天,她还在我的面前哭,她说要去杀了君毅。当年那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觉得是罪过的她,现在却是连杀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到底是什么让她丢弃了之前自己?又是什么让她如此迅速的成长了起来?一个女人的成长,其实就是间接的表明了一个男人的无能。诚然,现在的她已经强大的无需任何人的保护,可你觉得现在的她快乐吗?我很想知道,这就是你给她的爱吗?”
面对席司晨的咄咄逼人,容锐倒是不忙不乱的。“席兄,首先我很感谢,以及感激你对暮缇的好。谢谢你那十年对她的照顾以及保护,让她在那些青葱的岁月里,拥有着最简单,最单纯的快乐。我以前听过一句话:我用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我想这句话很适合席兄。但我个人并不认同这样的爱情观,当然,也是因为我发生在我身上的一些事情,让我也无法给她这样的爱情。或者说,当我想要给的时候,她已经是现在这样了。我和她一起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我现在无法告诉你。我和她都处在危机四伏,群狼环绕的家庭里。我想护着她,但首先要她能护住她自己。你认为我无能也好,认为我没有自信也好,我不敢冒险,不敢让她只躲在我的羽翼下。因为我怕我会有疏忽的时候,我怕万一。我爱她,所以让她和我并肩,而不是在我的羽翼之下。我和她之间,没有谁依附谁。我们势均力敌,相互依靠,相互取暖。我想这才是最合适,也是最美的爱情。”
他无法告诉席司晨,前世血淋淋的教训仿佛就在昨天,他怎么能让她不强大?他怎么敢让她不强大?
“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是我太天真了?”
“不是的。”容锐摇了摇头,说道:“被你爱上的女人,会很幸福。虽然你认识她的时候比我长,也比我要久,但是若论了解她,你不如我。她从来都不是喜欢躲在男人羽翼之下的女人。”
“是啊!我和她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这中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她不容易,你也不容易。”席司晨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是看到现在这样坚强的她,我却是真的很难过。”
别人都只关心你飞的高不高,但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会关心你飞的累不累。一如席司晨对萧暮缇。
“暮缇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容锐微微一顿,郑重的道:“席兄,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但是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一定会让她幸福。”
“你敢不让她幸福试试?”
萧暮缇于席司晨是一个怎样特殊的存在?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作为雷克斯家族的二少爷,他有很多兄弟姐妹。只是在他的心里,他却只有一个唯一的妹妹,那就是萧暮缇。不管她现在有多么强大,在他的心里,他依旧还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这么多年,保护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改变。
“不敢。”
“知道就好!”
“那现在我可以叫你一声大舅哥了吗?”
容锐笑着道。
“生米早就煮成了熟饭,我还能不认你这个妹夫吗?”
席司晨有些不乐意的道。
哥哥看妹夫,怎么着也有一种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感觉。
“大舅哥,幸会!”
“妹夫,幸会!”
然后房门被推开,萧暮缇拿着洗好的樱桃走了进来,笑眯眯的道:“看来两位谈的不错嘛!”
“那是!”
容锐挑眉一笑道。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告诉我一下呗!”
萧暮缇凑到容锐身边,眨了眨眼,问道。
“这是秘密!”
“切!”萧暮缇哼了一声,说道:“拉倒吧!”
“我看你们还是商量一下,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吧?毕竟瑞瑞都这么大了。”
席司晨一边吃着樱桃一边说道。
“就是就是!”
容锐表示,大舅哥这话正中他下怀。
“是什么是?”萧暮缇对着容锐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的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婚礼?”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只要身体一好,你就同意举行婚礼,是吧?”
“是的。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萧暮缇点了点头,正色的道。
原本她就是这样的打算的,再加上最近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所以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她想成为容锐的妻子,余生她想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冠上他的姓。
“大舅哥,你听到了哈!你得给我作证,免得她什么时候又赖皮。”
容锐瞬间笑得跟朵花似的,但一想到上次举行到一半,最终停止的婚礼,依旧还有些心有余悸。
“敢情你连婚都没求?”
席司晨阴恻恻的道。
“谁说的?”容锐有些激动,又有些委曲的道:“我当然求了,上回我们差点都结婚了,结果她临时又悔婚了。”
席司晨愣了愣,这一刻,他才开始相信容锐所说的,他爱萧暮缇要多一些。
“那你们确定要抓紧了,这回我来当你们的证婚人。”
“谢谢大舅哥!”
容锐看向萧暮缇,那眼神明明就在说“这下看你还敢不敢悔婚!”。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然后温以柔和萧亦楠带着萧瑞来了。
萧瑞一推开门,就跑向容锐,扑到病床上,紧紧的抱住容锐的双腿。
“爸爸!”
他的声音有点哽咽,听着容锐整颗心都是酥的。
“乖儿子,可想死爸爸了!”
说话间,他就要将萧瑞抱起来。
“容锐,你给我小心一点!”萧暮缇连忙走过去,抱起萧瑞,将他放到容锐的身旁,说道:“瑞瑞,爸爸胸口有伤,你要坐爸爸旁边就给我坐好,不准调皮,不可以碰到爸爸的伤口。知道吗?”
萧瑞大力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声落,他还往边上挪了挪,生怕会碰到容锐的伤口。
“你别吓坏了孩子!”容锐伸手摸了摸萧瑞的头,说道:“瑞瑞,没关系的,只是一点小伤。”
“爸爸,你不要死,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萧瑞,他突然就大哭起来。
容锐之前出事那会,萧暮缇是瞒着萧瑞的。只是萧瑞本来就聪明,再加上又早熟,纵使萧暮缇什么都没说,他也还是感觉到一些异常。后来,他偷听了萧暮缇和顾意的电话,才知道容锐出了事。只是他向来性子别扭,而且情绪又内敛。为了不让萧暮缇担心,他就一直忍着,压抑着。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这一刻见到容锐,心里的那种害怕和恐惧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瑞瑞乖!爸爸不会死,爸爸会一直陪着瑞瑞,还有妈妈。你看!现在爸爸不是好好的吗?”
容锐伸手握住萧瑞的手臂,微微用力,让他靠着他。
“真的吗?”
萧瑞双眼泪汪汪看着容锐,问道。
“当然是真的。”容锐用袖子轻轻的擦拭萧瑞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瑞瑞别担心,爸爸只是受了一点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爸爸答应你,以后都不受伤了,好不好?”
“好!那爸爸也不要突然不见,好不好?”
“好!”
“那我们拉勾!”
萧瑞伸手小手指,说道。
“好!”
容锐嘴角勾着笑,却红了眼。
萧瑞那么傲娇的一个小家伙,如果不是真的害怕,他哪里会在人前这样滔滔大哭?
接着,容锐又哄了好一会儿,萧瑞的情绪才慢慢好起来。然后,他就那样靠着容锐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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