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岭北七恶还是岭北六恶的时候,曾经去琳琅集市凑过热闹,想趁机发笔横财。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本来的发财大计还没等实行,便被卷入了一场风波当中。
当时的三耳鼠还是只有两只耳朵的彻地鼠,因为他心生私欲想要偷偷占据别人遗落下的宝贝,意外之下竟将这谛听之耳卷入了囊中。
后来因为某种巧合,这谛听之耳竟然融合在了彻地鼠的左手掌心之上!虽然他获得了通天晓地之能,但谛听之耳中的残余阴气也侵染到了他的体内,让他的相貌发生了巨大变化,成为了三耳鼠。
而大力士是因为被一个叫做“石力士”的石雕小人入体,才拥有了“石肤之术”护体的能力。但是意外获得的能力总会带来某种弊端,而这种弊端就是他经常会变得呆傻无比。
而他正是因为一次呆傻症发作,不知怎地跑到了泱都城这边,才被八字胡当做是被人遗弃,将他带回棺材铺照顾了起来。
虽然三耳鼠并未继续之前的话题,却将他们之前遭遇事故的来龙去脉仔细道了出来,将石力士“长话短说”的其余内容填补完全。
“所以说你们是那时就知道了五行鼎的事情?”吕纯算了算时间,当时的自己应该才刚刚加入玉壶宗不久,对于什么琳琅集市的事情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可既然他们去到琳琅集市是为了五行鼎,那么难道说这五行鼎根本就不在玉壶宗?
“没错,当时正是因为五行鼎才引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让我们兄弟二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自暴自弃下去…”三耳鼠看了看手掌心的耳朵,叹息道。
虽然在旁人看来谛听之耳是一种天赐机缘,但对于他自己来说,这谛听之耳却是他与通天鼠兄弟亲情断绝的真凶。人们只羡怀璧其名,却不知怀璧之苦…
听闻此言,吕纯心中忽然感到一丝共情,毕竟此时的自己与眼前二人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拥有了同样遭遇。
只是此二人获取的“谛听之耳”与“石力士”皆为来历不明的阴邪之物,会对所持者造成一定负面影响。而他身上的“正炁针”属于至阳之物,虽然它对自己也曾有过一些排斥,但带来更多的却是一种“恩赐”。所以前后相比起来,吕纯还是比较幸运的。
虽然天材地宝实属罕见,得之便可得造化一番。但若被利欲熏心,妄取妄得,便必受其累,造化亦可弄人。
眼前这二人皆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影响,但既然事情早成定局,就算他再多担心也难以更改,吕纯摇了摇头,扫去心中多余情感,继续起之前的话题来。
“既然你们当时在场,可有见到过这五行鼎的具体模样?”
“前辈…虽然五行鼎会出现在琳琅集市的消息我们早就听说,但我们的目的仅仅是奔着发财去的,可不想因小失大丢了性命!”
三耳鼠面上一苦,继续道:“虽然我们也曾动过心思…希望有幸能打量一眼这传说真容,可我们还没等凑到近前,就见有人突然出手,与那携带五行鼎之人战成了一团!当时我们实力低微,连保命都很困难,哪里还敢凑到近前?只能逃到远处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五行鼎竟然被人交易了去?”吕纯闻言更惊,他本来以为三耳鼠的意思是有人去琳琅集市闹事,没想到这场事故竟然发生在琳琅集市的外边。
“抱歉前辈,刚刚是我言语疏忽!”三耳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前辈说得不错!我记得最后买走五行鼎的是一位年轻人,听说他好像是泱都金家的金无度!”
“泱都金家?被灭门的金家?”吕纯呼吸一滞,隐隐感觉一些事情渐渐联系了起来!
“没错,正是这个金家!”三耳鼠点头道。
吕纯微微颔首:“据我所知,金家不过是家境优渥,本身并无实力傍身。他到底有什么依仗能抵挡住觊觎五行鼎之人的暗算偷袭?”
三耳鼠之前跟着笑面猫尾随在金无度身后,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只字不差地将亲眼所见道了出来,这其中也包括那石雕小人石力士。
“金家来到琳琅集市自然考虑到了危险存在,已经提前雇佣了四名高手当作金无度的随行护卫,倒也的确抵挡住了不少居心叵测之人!直到后来出现的一个黑衣人打破了眼前的这种僵局…”
每当回忆起之前那般场景,三耳鼠都会一阵毛骨悚然,感觉牙根都在一同打颤。
“我记得来人是一位形容枯槁的黑袍老者,这人不仅气质阴冷,就连招式都无比阴邪!”三耳鼠忍不住搓了几下胳膊,“这人不仅有一手操控傀儡之术,后来好像还能抽出自己的黑色骨头对敌…这些单凭言语实在难以形容,总之是十分诡异无常就对了…”
吕纯闻言总感觉三耳鼠的描述好像有些耳熟,连忙问道:“那你可知这人姓甚名谁?”
三耳鼠又是一阵抓耳挠腮:“前辈,我当时早被那种情况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偷听更多交流?”
“我…我记得大哥好像和我们说过…”听到此处,沉默许久的石力士突然插话道:“大哥说…这人是从锁妖塔里逃出来的…好像是叫什么穷奇族的,大哥还让我们以后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找他的麻烦…对了,大哥好像还说这人自称…男觋!”
“什么!”吕纯本来一直语气低沉,听到此处却是忍不住惊呼一声,在场的二人一兽俱是被吓了一跳。
“前辈…您怎么了…”三耳鼠之前说话一直在小心翼翼,生怕哪句得罪了吕纯,此时见到后者情绪波动如此剧烈,便急忙拉住了石力士,再也不让后者多说半句。
若是放在之前,被乌云如此盯着,吕纯一定会浑身不自在,但是现在他正满心愁云,一时间再也无法顾及任何状况。
当时的吕纯是为了救活老太公,才不得不受到男觋威胁,进入玉壶宗打探五行鼎的消息。可既然男觋后来已经知道五行鼎不在玉壶宗,为何还要让自己留在玉壶宗?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接近真相,却没想到一条洪流从天而降再次将他与彼岸分隔开来。
“无妨…我只是有些惊讶这人的神通广大,竟然会从锁妖塔里脱逃出来…”虽然一时没有头绪,但吕纯却在心里将此事记了下来,毕竟此事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条新线索,没准哪日就会派上用场。
“既然此人如此神通广大…难道说五行鼎已经被他夺了去…”想到自从加入玉壶宗后,男觋就再也没亲自寻过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阵担忧。
“这倒也没有…”三耳鼠接过话茬,“我记得后来此处出现了一位年轻人,这人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却逼得这男觋节节败退招数用尽,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那你可知道这人将五行鼎带往了何处?”吕纯虽然有些不抱希望,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三耳鼠耸了耸肩:“前辈…说实话当日的事情我们的确经历得不少,但不知为何只能记住了这么多,好像有关五行鼎的记忆都被人抹除掉了一般…”
因为此事涉及颇多,吕纯并没有怀疑,他知道这抹除记忆之举定是那击退了男觋的年轻人所为!既然这年轻人想要封绝消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抹除他们的性命,既然他没有如此行为,想必此人应该不是什么恶人,所以五行鼎在他手中应该没有任何威胁。
“好,我知道了。”既然已经问不出更多内容,吕纯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淡淡道:“让他们出来吧…”
“他们?”三耳鼠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都说你们岭北七恶如影随形,从来都是共同出没…说吧,其余五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言罢,吕纯又多加了一句,“放心吧,我没有恶意。”
三耳鼠恍然道:“原来前辈说的是他们啊…其实他们几人现在何处我也不清楚,记得当初他们将我留在泱都之后就断了联系…不过他们倒是说过,一旦负鼎之人出现,他们便会来到泱都与我们二人汇合!”
吕纯点了点头,既然误会解除,想知道的也有了了解,他也不想在此多留。毕竟有常言道:远道没轻载。他这身后的枝条虽然分量不重,但背得久了总是会勒得肩膀有些发酸。
“三耳鼠,你且过来!”吕纯正要告辞,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这贼眉鼠眼的小个子招了招手。
“前辈,您还有什么吩咐?”三耳鼠不解其意,但还是凑到了近前。
吕纯也没多废话,直接捻起两根银针,刺入了三耳鼠左手掌心的耳朵两侧,便见有滴滴脓血渗透而出。
“这谛听之耳本身受到阴气浸染,虽然其中阴气不知为何消散大半,但残留这部分留在体内还是会对你造成不小影响…”吕纯见到后者面色发白,连忙解释道:“如今我用自身术法排除了你体内的阴气,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恢复如常…”
三耳鼠每次使用谛听之耳后都会彻夜耳鸣难眠,而且他也清楚阴气一旦入脑,他便也会成为一个废人,所以听了吕纯这话顿时红了眼圈,激动地语无伦次。
吕纯只是笑笑:“感谢的话不必多说,只希望你们今后不要惹是生非便好!还有…这两枚银针你半个时辰后自行拔除便可…告辞!”
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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