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不要说是太子和三位阁老了,便是其他人都是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大笔趣 m.dabiqu.com
堂堂的左都御史,想要看书,还要亲自跑到城南,亲自去买?
这岂不是笑话!
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一些!
右都御史显然也知道自己这话不能服众,又是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礼科给事中贺千道大人邀请贺文林大人共赴家宴,便是在醉花阁,贺文林大人顺路也是赴约。”
话音落下,议论声小了一些。
这才合理嘛。
贺千道和贺文林乃是表兄弟的关系,又都是言官,私下里走的近一些,倒是没什么不对的,人之常情嘛。
“贺千道大人何在?”
赵昊目光看向殿下。
一人站了出来:“殿下。”
赵昊看着他,开口问道:“贺千道大人,石大人所说的,可属实?”
贺千道点点头:“属实。”
“你为何邀约贺文林大人?宴上又是说了些什么?”赵昊问道。
贺千道没有犹豫,回道:“回殿下的话,只是家宴,聊的都是家常琐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表兄弟,聊家常琐事很正常。
若是太子非要刨根问底,反而显得有些不体谅百官了。
毕竟,这文武百官虽然是要受到言官的监察,受到百姓的监察,受到天子的监察,但总归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不能什么事情,你一问就告诉你吧。
更何况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
赵昊想了想,又是问道:“贺文林大人当时出去的时候,可有异常?”
贺千道摇了摇头:“没有。”
“这就怪了。”赵昊自言自语:“既然没有异常,又是在最为繁华的城南,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忽然消失不见了呢?”
顿了顿,他看向那右都御史石大人,道:“石大人,你说在城南那等繁华的街道劫走一个人,会有多难?”
右都御史悠悠地道:“或许很难,也或许很简单。”
话音落下,整个奉天殿一片安静。
文武百官们都是低着头,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少武勋看向右都御史的眼神中已是带着寒意。
右都御史好似没有察觉一般,道:“或者说,对有些人而言很难,对有些人而言,很简单。”
“此话何意?”赵昊心里面也是意识到了这家伙要说什么,可是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右都御史道:“城南虽是繁华,但是这繁华的背后却是错综复杂的关系,这关系层层叠叠,都是从一个地方延伸出去的。”
“哦?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城南的繁华乃是源自诸多商铺,如何就是层层叠叠了,你说说吧。”赵昊道。
这个时候,英国公忽然站了出来,大声地道:“殿下,臣以为,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并非是闲聊这些,而是尽快的找到贺大人!按照石大人的说法,贺大人如今应当面临着生死的危机,每耽搁一刻钟,贺大人遭遇不测的可能便更多一分!”
赵昊听见这话,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贺大人失踪却并非只是这一天了,搜寻了这么多年都是没有找到,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盲目的搜寻乃是没有丝毫的用处。”
“既是要搜寻,必定是要先理清楚一切,究竟该如何搜寻,这才是关键!”
说完,看向右都御史,道:“说吧,如何就错综复杂,如何就层层叠叠了?”
右都御史看了一眼英国公,郑重地道:“殿下说的不错,城南的繁华来自各个商铺,这各个商铺彼此之间,看似好像是没有什么关联,可是实际上,他们的掌柜,或是东家,曾经都是安国公府的管事!
甚至有些人曾经在安国公府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厮,连读书识字都不会,之所以能够在城南这等繁华的地方开商铺,仰仗的全都是安国公。
因而,臣可以保证,整个京都府,若是对城南的熟悉,以及对城南的掌控,没人能比得过安国公!”
图穷匕见!
终于是提到了安国公!
文官们都是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言官们与安国公之间的恩怨,他们都是知道的。
如今安国公没了,这些言官肯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原因很简单,打铁要趁热。
等到以后,殿下羽翼丰满了。
再想要定安国公的罪,就难了!
另一边,武勋们都是怒目而视安国公尸骨未寒,这些家伙便如同秃鹫一般,要啃食安国公的骨肉了!这些人究竟是何其的恶毒啊!
殿上,赵昊听见这些话,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右都御史,声音渐冷:“石大人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何必这么绕圈子你无非就是想说,贺大人乃是被安国公挟持了?可是这个意思?”
右都御史倒是没有丝毫的惧色,抬眸望向赵昊,正色道:“臣只是猜测,毕竟这城南乃是安国公的地方,前段时间,贺大人又是和安国公发生了一些冲突。
以安国公的性子,必定是不甘心就如此的,这段时间,安国公就是当街打贺大人一顿,整个京都府怕是也没有多少人会觉得奇怪,因而臣”
“够了!”赵昊提高了声调,沙哑的语气中带着森森的寒意。
这位右都御史短短的几句话,却是不知道攻击了师父多少次。
首先,那句城南乃是安国公的地方,便是其心可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什么叫做城南乃是安国公的地方?
这是构陷!
之后又提到安国公和贺大人的冲突,乃是想要说明师父有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最后就是提起安国公的性格,乃是诟病师父形式不按照常理。
不知道的人,听到这些话,几乎都可以确定了。
那左都御史贺文林就是被安国公被挟持了!甚至有可能是被安国公给谋害了!
可是,实际上呢?
别人不知道,赵昊可是比谁都清楚。
师父这几日一直待在宫里面,压根都没有离开过皇宫,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以师父的度量,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小的左都御史计较。
这些家伙,无非就是听了自己师父传出去的假消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构陷自己的师父!仅此而已!
这些家伙,何其的可恶啊!
白的能说成黑的。
黑的能说成白的。
没有的事情,能说成有的!
实在是可恶、可恨、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