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庄里,已经得知了国公府消息的冯钰瑶也同样扫落了桌上的茶具,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瓷器,她的心也仿佛碎成了无数片。
“嬷嬷,你说,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怎么能?”冯钰瑶泪眼婆娑的拉着杨嬷嬷的手,伤心的啜泣道,“我也是花样的年华嫁给他,一心爱慕他,甘心情愿的为她生儿育女,操持整个国公府!就算我是贪心了一些,给娘家贴补了财务,但他又怎么能如此绝情决意,半点不顾念咱们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呢?”
杨嬷嬷看着冯钰瑶如今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更不敢看她那张被毁的容颜,特别是彻底毁掉的那半边脸,她的视线片刻都不敢接触到。
但现如今,青容跟红雁那丫头一般,不知被国公爷处置到哪里去了。
若不是她身为冯钰瑶的乳母,国公爷还顾念一些旧情的话,怕是连她都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了呢!
她将冯钰瑶搀扶到床边坐下,是免得她激动之下到处乱走的话,会踩到地上的碎片,割伤了脚。
又尽可能顺着她的心意道:“这一次,国公爷的确是无情了一些!不过,好在他还是顾念一些旧情的,没有连累大公子与两位小姐!不然,夫人您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日子了!”
“可眼下还有什么翻身的日子呢?”冯钰瑶落寞的道,“我一心想要除去柳茹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偏生那个小贱人也不知哪里来的邪门歪术,中柳茹嬿那个大贱人喝了那样厉害的滑胎药,她居然还能保了柳茹嬿母子均安。
再也无处下手之后,我又日以继夜的祈祷,祈祷柳茹嬿肚子里怀着的跟孟观霜那个小贱人一般的贱坯子!可偏生上天都要与我作对,终究是让她生了一个儿子,要来与我儿争夺世子之位!
嬷嬷,你说,我这心里如何能安定下来?又如何能相信他会顾念旧情。一日既往的对待我家浩儿?”
“夫人,您别多想!国公爷为人性情耿直,如此责罚您,想必他也是觉得一时不能接受事情的真相。才会责罚得如此之重!但是,国公爷对于大少爷,向来都是严厉教管,是当做未来世子一般的栽培着的!”杨嬷嬷只能捡好的说,怕再火上浇油的话。冯钰瑶一个心情不好,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什么后悔一生的事情来,那就是真的再也无法翻身了。
“那是以前,他之后一个嫡子的情况之下!但现如今,他又有了一个真正的嫡子,而且是他最喜欢的那个贱女人所生,你说他还能秉持着一贯的公平吗?”冯钰瑶痛苦道,“不!嬷嬷,他一定不会的!人心都会长偏的!何况。他如今又那么宠爱那个贱女人,更宠爱那个小贱人,只要她们母女在国公爷面前多说几句话,浩儿这个长子就有可能成为弃子了!
嬷嬷,你想想,我为他生了三个孩儿,他哪一次在我生产的时候守在外面一整夜的?就是我生浩儿的时候,也因为怀孕初期害喜得厉害,消瘦不堪,在生产时。几乎九死一生,他又何尝在孩子出生的第一时刻赶回来看上咱们母子一眼?
浩儿是他的长子,他当时的确也十分高兴的重赏了大夫和稳婆,给了我许多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但是他打赏全府上下了吗?
他没有!嬷嬷,你记得的,他一次都没有!没有守着我和孩子,没有因为高兴而打赏全府上下。
可这一次,他不但重头到尾都陪着那个贱人,还大方的赏了全府上下。这便是区别,这便是他偏心的证据!
嬷嬷,你说,他还会记得在别庄的我吗?不记得我了,他还会关注已经长大的浩儿么?还会给浩儿最好的教导,将来将浩儿请旨立为世子吗?
嬷嬷!我不敢想也不敢期待,我总觉得他不会!在对我这般绝情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会对我的孩子们放弃了!
嬷嬷,我想到这里就寝食难安啊!我可该怎么办啊?呜呜……”
“夫人,您别多想,千万别多想啊!”杨嬷嬷真怕她钻进牛角尖中钻不出来了,立即挑好的道,“你想想,不是还有小姐了吗?她再有一个月便要嫁给六皇子了,到时候便是六皇子妃!只要六皇子将来能成为储君,那这天下的女人,便只有咱们小姐最为尊贵了!到时候,夫人您还愁小姐不会帮衬着大少爷坐稳世子之位吗?”
这话真是说到了冯钰瑶的心里去了,她的眼睛顿时一亮,也停止了哭哭啼啼道:“对!我还有月儿呢!只要月儿有机会成为皇后,那何愁她不将那对贱人给打进地狱去!”
“夫人说的是,到时候便是小姐一人的天下,还怕她们不臣服吗?”杨嬷嬷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们是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冯钰瑶撑不下去的话,那她也就只有绝路一条了。
因此,她才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打起精神来,至少不是在她还没有想好后路的时候出事。
但冯钰瑶的高兴也只是瞬间的,没一会儿,她又愁眉不展的道:“可是,腊月之时,孟观霜那个小贱人也要嫁给九皇子了。国公爷那么宠爱那个小贱人,你说他会不会站在九皇子那一边,促成他成为储君呢?”
“夫人多虑了,九皇子不过就是纨绔子弟一个,最多将来是个王爷的命,他怎么能跟沉稳睿智,有着许多功绩的六皇子殿下相比呢!奴婢想,皇上最是严明的人,他又最看重江山社稷,绝对不会将皇位传给那个纨绔的九皇子的,再排除一个继位呼声最高的三皇子的话,绝对是六皇子无疑的!”
“你说的也对!只是,皇上的心思最是难猜,谁知道他心里究竟属意谁呢!不行,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子帮帮六皇子!”为了将来的地位,冯钰瑶终于打起精神来了,道,“杨嬷嬷,你替我送封信回去给月儿,不,不能给月儿,免得打扰了她的心境!我直接修书一封给我父亲,你明儿找个借口出别庄,将信转交给我父亲,请他在往后的朝堂议储一事上,一定要帮助六皇子!这么些年,我用国公爷的钱喂饱了他们,他们这点忙总是要帮的吧!”
“夫人说的是!而且,尚书大人心里也一定跟明镜儿似的,只有六皇子继位,他身为皇后的外祖父,才能在朝堂之上更能立足呢!”
“嗯!你说的对!我父亲素来最是看重家族的荣耀,他就算不为了我,也会为了我那些不成器的哥哥们,好好的找一个靠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