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天下 第二章：承文帝

    第二章：承文帝

    凌云壮志口号呐喊呐喊可以，但它是需要很多因素的。。。比如人才。

    贾和泫看眼前这猫头哈腰的不断嘿嘿傻笑的内监，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

    两个内监其中一个是马松，而另一个内监则叫郝文，也是开武年间入宫的内监，合起来真个叫做‘马鬃好闻’。二人虽然一左一右服侍着太子，在宫里的地位却高不到哪里去——因为承文帝不喜太子。

    “我说你们两个，会葵花宝典吗？”贾和泫尝试着期待的朝二人问道。

    “。。。奴婢。。。奴婢万死。”

    “沾衣十八贴呢？”贾和泫不死心，又期待地问道。

    “。。。奴婢。。。奴婢万死。”

    “好吧，那来个简单点的，飞檐走壁的轻功总会了吧？”

    “。。。奴婢。。。奴婢万死。”

    “铁砂掌呢？”。。。“金钟罩铁布衫呢？”

    “奴婢。。。奴婢。。。”二人簌簌地冒着冷汗。。。

    “又或者说，你们有藏着几本四十二章经。。。”

    “殿下，奴婢们错了，奴婢们见识短浅，殿下说的奴婢们一点儿也听不懂呀。。。”

    哎，好吧，确认了，两个客气点说，含蓄点说。。。完全是废物呀。。。

    “奴婢们虽然对殿下一无是处，可是奴婢们对殿下可是一片忠心耿耿呀！”马松生怕主子生气，赶忙表表忠心。

    “算了，看在你们还算是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宫就饶了你们了，快去准备准备，休息了些时日，得去向父皇和敬妃娘娘请安了。”贾和泫不耐烦地摆摆手，二人如蒙大赦般赶忙退下。

    “等等！”

    “不知。。。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马松郝文冒着冷汗扭过身来试问道。

    “你们真的是木有小鸡鸡了吗？”

    。。。。“殿下啊！！”二人憋屈应声跪倒。

    。。。。。。。

    早膳过后，马松和郝文正在小心翼翼地给贾和泫更衣。

    说实话，前世在贾和泫心里，是不大会对太监太鄙视的。世人总看不起太监，认为太监身份低贱，为人阴险毒辣笑里藏刀，一个个活脱脱的跟妖精似的。可在贾和泫看来，太监们一个个身残志坚，做人做事虽然阴险毒辣，但其实都是可怜人，因为没有太监不是被生活欺压被迫挨那一刀的，加上自己前世受尽侮辱和嘲讽，自然不会对这一类群体产生厌恶感。而大乾朝的太监地位是非常低下的，太祖贾憧就极其厌恶太监，认为历代昏君都是被这类人所的蛊惑的；到了承文即位，对于崇信儒家义理推行仁政的承文帝而言，太监这一群体更是不能被他所包容。所以如今虽已是承文三年，太监的地位依旧十分低下，就连服饰承文帝的内廷首监见了外朝的大臣们也得点头哈腰。

    父子父子，原来的贾和泫虽然不讨自己老子喜欢，但在对待太监的问题上比自己老爹还偏激，动辄对他们拳打脚踢，破口大骂。这也是马松郝文为何这么怕自己的原因。

    如今在马松郝文二人眼里，殿下自从遇刺失忆后，虽然对他们的态度不冷不热，时不时损得他们哑口无言，自尊心碎了一地，但却从来没有动手揍过他们了，甚至有时还会小小关心一下他们。

    谢天谢地。。。太子转性了。。。

    “你们两个狗才，做事情拖拖拉拉的，给本宫换个衣服都要换大半年，真该把你们在送往净事房再阉一次。”摆架赶往乾清宫的路上，贾和泫笑骂道。

    “殿下，奴婢冤枉啊。。。”马松郝文哭丧着脸异口同声道。

    “不想被阉多一次以后办事利索点。对了，父皇最近心情如何。”贾和泫收起笑容，神情一肃道。

    “陛下这一个月来是忙得呕心沥血呀。入秋以来北方雨下个没停，洪涝灾害频繁，眼下黄河又决口了，河间、保定二府十数万灾民流离失所，听说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剧，眼下都忙着批奏折呢，心情当然是糟透了。。。不过殿下幸得上天垂怜已痊愈尊体，若殿下去请安想必皇上是会龙颜大悦的。”马松忙回答道。

    “什么呀，我看陛下压根就没把咱殿下放心上！”郝文白了一眼马松：“自从殿下醒来后一次也没来看过殿下，连殿下失忆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司礼监的赵大用偷偷跟奴婢说，皇上还在气殿下微服出宫的事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咱们殿下可是在鬼门关揍了一遭不关心，倒过来还怪罪殿下私自出宫，真是本末倒置。郝文为主子抱不平道。”

    “郝子，慎言！就你嘴多！！”马松怒瞟了郝文一眼提醒道。

    “恩。”贾和泫不置可否。

    “这不郝子见殿下被冷落，这心里替自己主子抱不平嘛，殿下莫气，莫气。”马松见贾和泫面无喜怒，忙替郝文开脱道。

    “是呀是呀，这都是为了主子。”郝文也连忙附和。

    贾和泫听到两个狗才一唱一和面上毫无表情。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落魄的丑八怪了，在这个看似焕发勃勃生机的大乾王朝对于自己而言实则处处危机，自然得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这也是要学会自我保护的第一步。来到这里一个月，许多事情也了解了不少，当时的刑部给事中蔡坤申密奏太子，京城郊外一处古庙常有白莲教聚众行不法事，当时真正的贾和泫听闻此事毅然只身出宫一探究竟，却不想在在前往的途中遭遇刺杀，随往的七名护卫拼死救下贾和泫，仅剩二人拖着背着受伤的贾和泫回宫，事后承文帝大怒，把仅存的两名护卫绞死。自这个‘全新’的贾和泫苏醒以来，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是一次都没来探望过自己，可想而知自己有多遭老子的嫌弃。

    “看来，这大乾太子看似风光，实则处处龙潭虎穴，对于权谋朝争什么的，我可是一窍不通，看来得步步为营才行。”

    贾和泫思忖间，太子驾已行至乾清宫。

    “儿臣和泫，今已痊愈，特来叩请父皇圣安，吾皇万岁。”贾和泫大步踏进宫殿，行至御前，叩首声音洪亮道。

    前世虽然不是学专业历史的，但贾小伟自小对古文深感兴趣，同时也大致了解明代的历史，看着这时代的衣着服饰与明代无异。凭借着自己后世所学，在这时代用略带文绉的古语对话不成问题。

    “皇儿平身，近来可还好？”承文帝言简意赅道。

    贾和泫抬起头仔细地看起了这个素未谋面的‘父皇’，只见一个身材略为消瘦的中年男子身着明黄五爪金龙常袍，头戴乌纱折上巾，整个人笔直端坐在御桌前；承文帝两颊纤瘦少肉，面下冉冉长须微飘，面上不带丝毫笑意，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目阅览着桌前的奏折，不时提笔批注，若有所思，隐约一派大学士风范，唯独的是。。。他没有看着贾和泫。

    “遵禀父皇，儿臣自突发头疾以来，身边的侍监细心照料，如今太医一日三餐为儿臣做药补之膳，身子已然痊愈，今早起来自觉身体恢复如初，精力尚佳，便立马来拜见父皇，一来把痊愈的事告诉父皇，让您心安，二来父皇近来日夜操劳，儿臣不能为君分忧，特来请罪。”

    “呵呵，既已无碍，明日随朕一起上朝料理朝事吧。”承文帝虽在笑，脸上却无一丝笑意。

    贾和泫身为太子，自然是随君上朝伴驾在旁的。自遇刺以来，承文帝对外宣称自己是突发头疾，并没有把事情外传，毕竟太子微服遇刺，这事传扬出去就成天大的笑话了。所以这窗户纸，贾和泫自然知道是不能捅破的。而至于遇刺后，承文帝似乎也并未暗中派人大肆去查，大有不深究的意思。

    真想不明白以前的贾和泫是怎么这么不讨自己老子喜爱的。

    “儿臣遵旨。”

    “退下吧，去看看你皇兄和母敬妃。”承文帝摆了摆手，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望过贾和泫。

    “。。。儿臣，领命。”贾和泫轻声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