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象棋选拔赛继续进行着,今天没有接着淘汰组的比赛,而是开始了优选组里的对决,赛制和淘汰组一样,首轮还是高低分对决,各自只战一盘,胜者进入次轮,进行循环赛,取积分高的前三名对战淘汰组的前三名,最后决出班级前三名参加校园的比赛。
今晚同学们最关注的,便是刘远亮这个喜欢跳蹩脚马的第一名。晚上他的对手中没有一个是他手下的小喽啰,到时候他再跳蹩脚马,看看他的对手们会有什么反应。
刘远亮手下的小喽啰全都被刘远亮给淘汰了,或者说是被他们自己给淘汰了。因此那些闲着没事干的小喽啰,相互之间便开始赌他们老大的棋。
有的赌他们老大继续跳蹩脚马也不会有人敢抗议,所以他们老大还是会保持第一名。
大家不要小看跳蹩脚马这件事,虽然不过只是违背了下棋的规则,但由于马在开局当中,受子力多的因素限制,很容易形成蹩脚,所以马在开局阶段往往威力比较小,我们暂且形容开局的马是一头驴吧。
那么如果有人不受蹩脚的限制,那么一开局,人家的马便可以横行无忌,无异于猛虎下山。
猛虎与驴,那战斗力的对比,想必大家都能一目了然。
所以如果刘远亮的对手继续放任他跳蹩脚马,那么除非棋力水平能够达到让子的程度,才有可能赢过他,否则都恐怕难免一败。
当然,也有的小喽啰认为,优选组里的人都是一心想要晋级的,不可能不阻止他们的老大跳蹩脚马。一旦有人阻止,以他们老大的那个下棋水平,肯定直接就被淘汰掉的。
这样最后形成了两帮赌徒,一帮赌他们老大继续稳坐第一,另一帮则赌他们老大直接被淘汰。赌注是晚上的宵夜,即输的一方请客。
究竟结果如何,且看刘远亮首轮的对手。
刘远亮首轮的对手是积分排在优选组里最低的一个,名叫候云宝。
候云宝下棋纯属无师自通,一步步从路边摊看到正规比赛,看会了下棋后,便经常找人下,慢慢锻炼出了一点水平。
刘远亮则是那种从小由别人教会了一点,便自以为下棋很容易,没事就找人显摆,其实自己连规则都没搞清楚,总是不守规则赢了人家,最后也就自命为高手。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特点,因此他的那些小弟才不敢抗议他的违规。
两人开局由候云宝执红先走,走的是当头炮,刘远亮则跳马守中兵。候云宝接着摆出五七炮过河车的阵形,刘远亮应以屏风马平炮兑车。
候云宝当然不会跟他兑车,选择了平车吃卒压马。刘远亮很爽快地把那头原本应该被人家压住的马,跳上了河头。
候云宝看到他跳了一步蹩脚马,眼神一愣,道:“这怎么还跳了?”
刘远亮没好气道:“不跳难道被你吃啊,少特玛废话,管好你自己走棋就行,别管人家怎么走。”
候云宝知道他是学校里的小霸王,再加上人家语气不善,也不敢跟他理论,只好委屈地退车回河头捉马。
刘远亮则继续跳马进去,准备卧槽将军。
候云宝既然知道他的马势不可挡,也就不浪费子力去蹩他马脚了,干脆跳个边马守槽。
刘远亮见不能进槽,走了一招换子棋,用巡河炮平三路邀兑候云宝的七路炮。
候云宝还没反应过来这步换炮棋的用意何在,便直接进炮打掉了刘远亮的三路炮。
等他打完之后,刘远亮却并没有冲兵吃掉他的炮,而是走了一招令候云宝目瞪口呆的棋。
原来他的那步窥槽马不但可以卧槽,还可以吊角。因为候云宝还没习惯刘远亮的马不受蹩脚限制,所以才忘记了自己的中兵其实形同虚设,也就没能理会到他来兑换七路炮的目的。
兑掉了七路炮,他的马吊角将军后,便没有炮可以打掉他了。
而且他这步蹩脚马一吊角可不得了,将军直接抽掉了自己的大车啊。怎么办,要不要抗议呢,不抗议的话,一开局就丢车,后面基本是没得下了,只有认输的命。
正在候云宝内心做着激烈斗争的档口,刘远亮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叫道:“将军啊,你还能不动老将是怎么地?”
候云宝被他这一吼可吓得不轻,只好颤抖着手动了一步老将。
刘远亮见他老将一动,也不回马吃他的大车。直接进车将死军。
原来候云宝被他这步蹩脚马一跳,完全搞昏了头,连进车将死军这步棋都没看到。想着反正丢车也是输,这样输得更快也省得后面心烦了,索性痛快地推枰认负。
不知是嘲笑还是苦笑,总之是笑着说了一句:“你的棋真高啊!”
刘远亮也不客气,笑道:“你的棋太差了,连我的那些小弟都不如,他们跟我下还能抵抗到中残局,你这玩意一开局就被我给杀了,真没劲。”
候云宝也不争辩,只是继续笑道:“他们比我了解你,摸得清你的套路,当然跟你有得下了。”
刘远亮“嘿嘿”两声道:“你也不用找借口了,看来班里最厉害的一组就是我们那一组了。”
候云宝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兀自收拾了一下课本,直接走出了教室。
刘远亮首轮获胜,那一帮赌他能够保持第一的小喽啰个个都兴奋不已。另一帮赌他会被淘汰的小喽啰则心灰意冷,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次轮的对决上了。
次轮第一盘,刘远亮很不幸地遇到了陈佑堂。
虽然刘远亮刚和他闹了点不愉快,但考虑到班级里排在前两名就只有他们两人,便带着点惺惺相惜的情意跟他笑了笑,道:“看看你能不能撼动我这个第一的宝座。”
陈佑堂故意夸口道:“还是让我来送你尝尝失败的滋味吧。”
刘远亮很大气地说道:“来吧,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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