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魏金跟蛏子都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你来过勐波?”魏金实名震惊。
虽然脸上全是难以置信,但他还是按照何垚的指引,穿过第三栋建筑物的狭窄通道。
“这特码哪有门?一条死路啊。”
看清楚眼前的景象,魏金嘟囔起来,“阿垚,你在拿我们寻开心啊?”
何垚走下车,在靠墙的一堆杂物当中扒拉起来。
“发什么神经!”
魏金骂骂咧咧伸手就要去拉车门,被蛏子一把给摁住了,“看看后面什么情况。”
两人说话这点功夫,何垚已经面前的一处地方清理出来。
一个铁栅栏出现在他们眼前。
“我靠,还真有……”
魏金甩开蛏子的钳制,下车朝何垚走去。
将挡在身前绊脚的杂物一脚一个踹到一边。帮何垚将最后的障碍清理干净。
铁栅栏的全貌露了出来。
差不多就能容纳一人通过 。
随后赶来的蛏子看到后,说道:“这侧门问题不大。我进这栋建筑看看里面的布局。没问题的话,就选在这里安顿。”
说完,像是担心自己不在两人能掐起来似的,扯着魏金就往旁边的楼里钻。
何垚站在那道小门前愣神。
他当然对这里记忆深刻。因为这里是他们这些完不成业绩的垫底废料心中通往天堂的必经之路。
只要有机会看到这道门,何垚就忍不住发疯般设想各种能达成目的的可能性。
跳楼、夺枪、狂奔……
每想一次, 距离那些疯狂念头的实现,就似乎更实际了一些。
那些在别人眼中决绝自寻死路的猪仔,其实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想象中,逼疯了自己。
突然,头顶上传来魏金的声音,“别愣着了阿垚,一起上来看看。”
何垚转身抬头,命运的齿轮跟那段过去完美重合在一起。
没错,这里就是他曾经所在的园区。
时不时入梦境来,让他连灵魂都跟着颤抖的地狱。
“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赶紧的!”
魏金不耐烦的声音继续传来。
何垚叹了口气,抬脚顺着低矮的楼梯往楼里面走。
二楼的平台上,蛏子递给魏金一支烟。两人边抽边等何垚。
“阿垚一定有事瞒着我。等他一会儿上来,你可得站在我这边,一起好好审审他。”
面对魏金的说法,蛏子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金老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能跟你出生入死、帮你挡刀子送你一条命。却不代表可以毫无顾忌的分享心事。”
魏金当然不信,“放屁!我跟阿垚阿雷那可是过命的交情!”
蛏子没再说话,默默抽烟。
等看到何垚的脑袋出现在二楼楼梯口,蛏子低声快读又说了一句,“你要是还念跟他这份交情,就顺其自然。”
魏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瞥见何垚已经走过来。蛏子反手弹掉手上的烟蒂,朝何垚的方向走去。
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涌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气鼓鼓的像只河豚,无声的跟在蛏子屁股后面。
何垚其实已经做好接受魏金拷问的心理准备。
一方面 ,魏金的好奇心旺盛的就像只狍子;另一方面,魏金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他很难接受身边的人有秘密。
或者准确点来说,他不能接受的是那秘密连他都不能知道。
秘密意味着不被信任。
这才是他介意的点。
但马上何垚就意外的发现,今天魏金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反常态地就跟完全没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不对劲一样。
其实那些事说出来也没什么。
但现在的何垚还做不到,云淡风轻的跟任何一个人分享那段屈辱的过去。
“就这里吧。守住大后方,跟前面也有一段距离。应对一些突发状况,也有足够的时间跟空间。”蛏子一锤定音。
不得不说,为电诈设计的建筑布局,就像大大小小的宿舍,很适合他们这种人过集体生活。
到时候安排人手轮流执岗,盯住大门跟后门这两处要点,剩下的人按部就班该干什么干什么。
再妥善安排好交通工具,一般情况都能做到从容应对。
即便是其他那些电诈园区,也不会轻易跟他们这种雇佣团体为敌。
搞不好还能借这段时间做做广告、打开知名度。方便以后接更多生意。
电诈园区这些骗子,坏事干多了,难免担心走夜路。
他们惜命又有钱。花大价钱雇佣那么一两个贴身保镖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这桩买卖对蛏子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老鼠掉进米缸里,完美适配。
“现在就剩一个问题。你说的那铅锌矿距离这里有多远?”蛏子问魏金。
魏金说道:“这边敲定好,下一站我就带你们过去实地考察。至于他们怎么上工、怎么佤城我的要求,就靠蛏子兄弟安排了。”
“那就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蛏子说完率先朝楼梯的方向走,魏金在后面喊道:“上面不看了吗?”
蛏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三楼开始都是宿舍。重点看一二层的布局就行了。”
魏金看看何垚,“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了解这些电诈骗子的套路啊。看样子什么都得知道一些才行啊。走吧,现在开始蛏子兄弟说了算。”
说完伸手揽过何垚的肩膀,“阿垚,咱们之间不玩那些虚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没什么不能说、没什么不能提。你要是在佤邦受了委屈你就说。我帮你找场子!哥儿们向来说话算话。”
“这天还没黑酒还没喝,就开始说胡话了?”何垚笑着顾左右而言他。
眼眶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胀。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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