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亲力亲为经营原石中介公司的经验,何垚知道做生意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远非把店面盘下来就可以高枕无忧。
何垚的起点太低。
能有如今这番局面,一方面是他敢想敢干;另一方面也算是他苦尽甘来,得遇贵人的结果。
尽管如此,他也还需踮起双脚才能勉强够到一切想要的。
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
光是想想跑趟运输,车费油费人费打点费……
何垚已经开始焦虑。
这还没算养店的日常开支。
凑齐八个亿补给老头,对何垚来说不难。
难的是怎么撑起后面,公司进入正轨盈利前的一切开销。
靠自己赌石当然也可以。
但速度太慢,过程会被拉得很长。
人的精神被拖累,公司运营发展的速度也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何垚决定启动手中最后那张王牌。
从吴当中介公司带出来的那块,据说市价超十亿的后江。
至于买家,何垚心里一早就惦记上了程哥儿。
当天晚上,在湘妃旅店马向雷的房间里,何垚伴着魏金传出的销魂叫声,拨通了程哥儿的电话。
程哥儿对自己有情有义,何垚也没打算瞒他。
一五一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与之相关的事如实相告,然后诚恳表示希望程哥儿可以帮忙将那块后江变现。
为表谢意,何垚自愿让利三十个点给到程哥儿。
等他磕磕巴巴表达完中心思想,电话那头传来程哥儿一声国粹。
“草!阿垚,你他么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最近甚至一直在给上次捞你那个军官砸钱……”
何垚:“……”
在他看来,他们跑运输最迫切需要搞好的关系,是缅北那边的地方武装。
就目前何垚已知的,缅北的武装势力有克钦邦、掸邦、果敢同盟、佤邦同盟几大成气候的地方武装。
每一方势力都牢牢把控着一方地盘。
对于开辟运输路线的何垚来说,并不需要把所有势力打点到位。
借助蛏子跟掸邦营造出来良好的关系,途径他们的势力范围,把原石运出去即可。
路上若跟其他势力交锋,就是蛏子这伙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时刻。
程哥儿砸钱的那个军官,分明是缅国政.府.军方面的人马。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必要,但至少不是当前最紧要的。
不过这些话何垚可不敢当着程哥儿的面说。
当面告诉程哥儿走了弯路,何垚毫不怀疑他会立刻买张机票,飞回来给自己松骨头。
关系多了也不是坏事。
佤城可是政.府.军的天下。
在缅国这种混乱的局势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到。
像何垚这次去腊戍,回程遇到的情况,要是有政.府.军的关系,也就犯不着那么仓皇逃命了。
脑子里刚想到这一层关系,何垚视线中就出现一个这会儿绝对不想面对的人。
电线杆子。
都不用他开口,何垚也知道他想问皮卡车的去向。
程哥儿的声音继续传来,“把你钱庄的户头账号发给我。我先给你存入十亿缅币。不是货款、也不是借你的。算我入股,比例你说了算。至于你说的那块后江……不用着急,我还真有使项。等我回佤城再说。”
直到电话挂断,何垚都有一种如坠雾里的梦幻感。
只能再一次由衷感慨:有钱真好!
能解决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烦恼。
没等他感慨完,电线杆子就凑了过来,“老板,那车……”
何垚自己也知道这事理亏。
但没骗他,将回程路上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同时表示自己已经将车子送去修复,不日即可送回。
事已至此,就算电线杆子有情绪,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为了安抚他,何垚表示后面几天自己亲自上手帮他选石,保证他的收益。
这才让愁眉苦脸的电线杆子重新高兴起来。
何垚抓紧时间将剩下的新料子定价归档。
一直忙到夜色深沉,整个人精疲力尽的倒在料子堆里。
这件事除了自己,无人能替。
要是阿坤在,何垚会轻松许多。
可是,别说阿坤的去向,就连豹焕的下落现在都毫无头绪。
带着对阿坤的思念,何垚不知不觉这样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感觉有人在拍打店面的卷帘门。
何垚原本并不想理会。但拍门声非常执着,扰他睡意。
拉开卷帘门的瞬间,一团柔软的物体扑进他的怀里。
瞬间把何垚给撞懵了。
看清楚投怀送抱的人时,懵上加懵。
小寡妇死死抱着何垚脸上一片慌张,说下班回家路上,有人袭击自己。一口咬定就是老头。
这说辞立刻让何垚意识到,小寡妇在拿白天的事动歪脑筋。
何垚担心夜长梦多,让胖警察继续把老头收容在警局过夜。
除非他会穿墙术,否则这会儿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小寡妇身后搞突袭。
看样子,五千万的甜头让她起了更多贪念。
想利用自己的愧疚心理趁虚而入,找一个能接替光头的下家。
何垚厌恶地将小寡妇推开,却并没戳穿她的谎言。
顺带开始套话,“听说政.府.军不久前刚在你们场子闹了一场。这种要紧的时候,你们的保镖都不充当护花使者吗?”
小寡妇眼波流转,娇滴滴的说道:“让他们护送?不是图钱就是惦记人。那些人可没几个身上干净的。我洁身自好着呢,才不跟这种脏人混在一起……”
说完,见何垚没有她意料之中的下一步动作。
小寡妇眼珠转了转,再一次朝何垚身上贴过来。
同时继续刚才的话题,转移着何垚的注意力,“就是因为前几天的事给场子造成了损失,他们才更应该坚守岗位。那些得病的判官,本来已经跟舌头谈妥了价格,最后榨取一波剩余价值的。现在鸡飞蛋打,白白便宜了那些生瓜蛋子……杜梅气的脸都绿了……还不是没办法……”
说话间,整个人宛如只考拉般挂在了何垚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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