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制的九连环发出一声脆响,赛迦看着叮叮当当的玉环道:“多虑么……试试就知道了。”】
不过似乎用不着检测了,大皇子在回府的途中被袭击,命在旦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宫里。
元夜去探视回来后,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那个混蛋!父皇宅心仁厚饶他一条贱命,他却还想着为舒妃报仇!”
“舒妃?就是那个因为害死了皇后而被幽禁至死的女人吗?”江鱼在宫中几日,耳聪目明,倒也听得不少八卦消息。
当年皇后怀着大皇子的时候,舒妃就暗害她没有成功,还找了当时一个受宠的妃子当了替死鬼。皇后怀着三皇子的时候,诞下了二皇子元祁的舒妃手段升级,硬生生的将皇后给折磨死了。
东窗事发,因为诞下了皇子,舒妃逃过死劫,却被皇上关进冷宫,幽禁终生,二皇子元祁也被交给别的妃嫔抚养。舒妃受不了打击疯癫而死,元祁自知自己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便早早的成家离开皇宫,哪知这些年却也不务正业,和一些江湖组织交往过密。
“想来这个人早对你们兄弟恨之入骨了,和江湖组织有来往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向你们兄弟下手。不过没有证据的话,就没有办法给大皇子报仇了吧?”
元夜见到江鱼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得有些愧疚:“其实,你本不必管这些……”
如果她还有力量,一定就不会留在自己身边,听这些恼人的宫闱秘辛了。
江鱼知道设计夺走她力量的是赛迦和江霞,所以她并没有迁怒元夜的意思:“没关系,知道一点可以打发时间。二皇子那边稳住了吗?”
元夜见她对失去力量似乎不甚在意,点点头道:“父皇已经派人稳住了他,只是他死不承认,而且单凭一支箭,无法证明什么……”
“找得到具体是谁做的吗?”
“那支箭是六方帮特制的,当晚有暗杀时间的有三十个人。已经全部控制住了。”
“他们怎么说呢?”
元夜叹了口气:“他们众口一词,道袭击大皇兄的是自己,为的是给二皇兄出气。但他们之中有拖家带口的人,若是错杀……唉……”
江鱼垂眸:人在江湖飘。肯定会挨刀,只不过,他们的供词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呢?
“如果抓到犯人的话,会定什么罪行?”
“死罪。”元夜并非嗜杀的人,因为从小缺乏母爱。他格外看重亲情人伦。只是,一方是自己的皇兄,一方是十几个百姓家庭,因为仁慈,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而且若是断错,对于元夜来说可谓是一次失败的考验。
江鱼看着他为难,叹口气道:“带我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够帮你一点忙。”
本来元夜想说你不要去了,但是想起赛迦的话,他点头同意了。
幽森阴郁的潮湿牢房中。三十个犯人被分别关押在五个牢房里,江鱼蒙着面纱,元夜小心牵着她的手往牢房中走。
见到人来,犯人竟然争先恐后的涌到牢门前,齐刷刷伸出手向外乱晃乱抓:“射伤大皇子的是我!你有种就杀了我啊!”
虽然受伤的是大皇兄,可元夜并不想伤及无辜,只怪这群人的觉悟实在太低,也不知道被元祁灌了什么迷魂药,难怪元夜会这么为难。
江鱼扫了一眼,握着元夜的手紧了紧。
元夜低声问道:“你看出了什么?”
江鱼看着他们的图标。扭头看他:“他们今晚,都会死。”
元夜长眼微睁,这已经是他向来温润的脸所能表达惊讶的极限了:“……当真?”
江鱼点头。
元夜垂下的手握紧,看向这群不知前路为何、生龙活虎的犯人。他忽然觉得有点累。
他所在乎的被别人视为草芥,这种感觉怎么都不好。
回到皇宫之后,皇帝问了案件进展,得知那群犯人目空一切,有恃无恐,尽管对二儿子气得牙痒痒。身为万民表率的皇帝依旧没办法把他们都处死,只能耐心等待刑部调查。
这个不知好歹的二儿子,真是要把老子给气坏了。
元夜虽然离开,还是在狱中留了心眼。江鱼和他一起探望了大皇子回宫之后,一边吃着迟来的晚饭一边问道:“检查他们的饭菜就有用吗?万一不是他杀,而是自杀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找出他们一同暴毙的原因,可能性微乎其微……道长已经去调查元祁的府邸了,牢狱阴气重,你记得喝点补药。”
江鱼点点头。
一碗暖暖甜甜的药汁喝下去之后,她很快就一头沉,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元夜放下一口没动的药碗,看向江鱼的神色不可捉摸。
他把江鱼放在床上,伸手拍拍她的脑袋,然后起身离去。
他前脚刚离开华乐宫,江鱼就睁开了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家伙为什么要用迷药?幸好苍龙珠蕴含的古神之力虽然不能解开药性,却能把药物聚集在身体一处不扩散。
元夜前面走着,江鱼在后面鬼鬼祟祟的跟着。只见他竟是去往长乐宫的方向。
不是才刚刚看过大皇子么?怎么现在又去?还有,去牢房里盯梢的赛迦知道这事儿么?
她避开一路巡逻的侍卫,贴着朱红的宫柱溜过去,趁人不注意,打开了一扇熄了灯的门房,闪身进去躲着,在房里摸黑左拐右拐,好歹是来到了临近大皇子寝宫的耳房。
皇帝心疼大皇子,让他在宫中养伤治病,大皇子的正妃都没资格夜宿皇宫,在晚饭前已经被人给送回去了。
元夜走到大皇子身边,屏退了闲杂人等。江鱼找了个隐蔽的舒服地方,抱着裙子坐下来听墙脚。
“三弟,你来了?”
话一出口,就把听墙脚的江鱼吓得一愣怔:大皇子不是受伤命在旦夕么?而且他的图标还是深红色!为什么讲话会如此的中气十足啊?
元夜笑着点头:“皇兄这招妙极。”
“元祁心思深沉,若是不早日除去,将来也会是一个心腹大患。”
“无中生有的这种手段还是皇兄用得顺手。”元夜笑道,已是得意之声,“如今父皇都不相信元祁和这件事无关,把他流放或是处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能保证不留活口吗?”
元夜的微笑恰好被江鱼从门缝里看到,让她通体遍生寒意:“当然。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元祁已是在劫难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