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龙气就像一个大孩子,虽然出生得早,但母亲的新孩子却是又聪明又漂亮,让它不由得自惭形秽,常常躲在角落不敢现身。
这种情况在高歌三番五次破镜后尤其严重,他体内不仅有充沛到无以复加的微量灵气,而且还有更足量更霸道的五行灵气。这些灵气曾经犹如占山为王的土匪,在高歌体内横行霸道,如今他它们虽然被高歌降服,融为一体,可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逼得真龙气蜷缩一隅,久不得露面。
此刻,真龙气犹如龙归大海,虎纵深山,意气勃,威风抖擞。随着它在奇经八脉中扫荡,多余的游离灵气,无论种属,全都乖乖归附。
刹那间,随着游离灵气的减少,高歌体内真元的纯度大福提升,若不是高歌压抑着自己的修为,这真元的纯度已经可以比拟金丹道士。
不可否认,高歌天资卓绝,可若是没有遇到廉湘与卢继贤两个大前辈不遗余力地提携,他也绝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达成现在这样的修为。
高歌又长出了一口气,那口气乳白至纯,几乎液化成水,随着离开高歌的身体而出一阵一阵噗嗤轻响,回归了天地。
练气三层是为启灵台,意味着淬五庙早已经完满。高歌提炼真元的同时,体内五脏受到刺激,还在源源不断地生出更多的灵气,所以纯净真元的厚度也在不断增高,几乎又要冲破关卡,高歌不得已只能才择优留存,以秘法将多余的真元吐出了体外。
所谓真元的厚度就是同样粗细的真元中隐含灵气的多寡。灵气越致密,真元厚度越大。高歌在不断提供真元精纯度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增加真元的厚度,而保持修为的一个关键就是要懂得如何抵消体内过多的真元。
一切都要恰到好处,这正是卢继贤的风格。
真龙气呼啸着继续在高歌的体内游走,那曾经在耳边萦绕的歌声却已经渐渐消失,就算真元不行走大周天,高歌也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就这样吧。我若再耽搁,朱腾与小童可就危险了。”高歌起身出洞,这才觉天色已经擦黑,夜晚又再度降临了。
刚走到外面,银娥又出现了,满脸笑意,娇媚无限。
“高歌,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抛下我已经走了呢……原来你在这里!”
银娥惊喜地呼喊了一声,自然而然地扑向了高歌,完全没有半点想要算计高歌的意思。
高歌虽然对她有戒心,但也是好奇居多,因为根本想不到银娥为什么会有加害自己之意。他见银娥扑来,只是下意识一让,躲开了对方。
银娥顿时露出满脸的委屈。“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高歌闻言立刻心软,微笑了一下。“咱们得抓紧时间寻找这琉璃瓶的破绽,然后我才能带你离开。”
银娥见高歌不是真地不理自己,立刻转忧为喜,乐呵呵地跟在高歌身后。又哼起了另外一曲子。
高歌听得入神,早把仅有的一点戒心又抛到了九霄云外,好在宇文梨的模样时不时就会跳出来提醒高歌:“你可不许三心二意!我一直盯着你的!”
每到这时高歌便会会心地一笑,并无反感,反而觉得分外甜蜜。
两人在琉璃瓶旁边忙了一夜,还是一无所获,转眼却又到了天明。银娥依依不舍地跟高歌道别,临行前摘了好多果子递给高歌。“饿了就吃,千万别饿着了。出不出去的,其实无所谓,只要每天都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高歌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愉悦之情却自然流露。
金女子无法读出高歌的具体想法,却能感知到高歌的情绪波动。
情绪会产生相对应的能量波动,被法力或者异能捕捉,金女子稍作试探,便拿捏到了轻重,并以此来判断何种手段可以持续愉悦高歌。
她似乎天生就会讨好别人。
如此这般,转眼两天过去了。每日都一到白天银娥便退去,一到夜间她又醒来,与高歌嬉戏,犹如生活在梦境之中。高歌却始终找不到那琉璃瓶的破绽,也不知道朱腾与童胜杰在琉璃瓶中怎样了。
这一天,夕阳西沉,身材巨大的创世神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问自己身边的侍女。“那个贱女人怎么样了?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侍女不敢胡言乱语,却又不敢不回答。“主人,奴婢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女主人了。”
“什么女主人,那就是个贱婢,胆敢与本神争夺神位,我若是看见她,一定会亲手把她撕成碎片……不过……哎哟……我怎么又困了……”巨人话没说完,再次跌倒在地,扯过芭蕉叶,呼呼大睡了过去。那女婢同样翻身睡倒,还是化成了一座青峰。
高歌白天勤修苦练,好几次控制不住自己的境界,已经反复冲上了练气八层,一旦到了明五觉的境界,那巨人的一举一动便逃不过他的耳目。高歌隐隐约约听见了巨人的话,猜到银娥与他关系匪浅,不由得冷笑一声:“这个银娥果然与这个创世神是一伙的,我今晚见到她一定不能心软,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结果到了半夜,也不见银娥出现,高歌一面在心里狐疑,一面又再次心软起来。“难道她听到了我心中的咒骂?所以生气了?”
没有了银娥的打扰,高歌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他在琉璃瓶上不断地摩挲,继续寻找破绽。只要能将朱腾救出来,两人齐心合力,兴许能找到出路。被困在这个世界已经三日三夜,高歌终归还是着急起来。
到了下半夜,芭蕉叶中一阵晃动,一个美丽的金女子的身影在月光下爬了起来,一摇一晃地走到近前,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似乎刚从沉睡中苏醒,仍未完全精神。
“是她!”高歌冷哼一声,像个小孩儿一样故意装出不理不睬的高傲表情,将头埋在琉璃瓶上,看也不看出现在不远处的女子。
“喂,你是谁?为什么在本神的【浮光无垢随心瓶】上乱敲?”
“你的浮光无垢随心瓶?”高歌暗中念叨了一句,心头好笑,对银娥的装腔作势不以为意,但过了片刻,他突然意识到今天银娥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与往日并不相同,虽然声音还是那样的柔美,但其中却包含着了居高临下态度。
一种怪异的气氛陡然上升,高歌立刻直起身来,然后仔细打量月光下的金女子,还是一样的俊美,可是却没有了对自己的眷恋神色,更没有娇羞的笑意。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银娥,或许根本不是银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