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念 第二章只恨太匆匆

    第二章只恨太匆匆

    “啪…啪…啪…啪……”石子在水面上跳跃着飞向对面转瞬间不见了。水边一少年十五六岁年纪，身子骨略显瘦弱，在拿着石子打水漂。这湖足有3公里方圆。石子却可以飞到对岸，足见这少年不简单。

    “恩？！”孩子眉头一皱，盯着湖面，只见湖面上啪啪啪的飞来一个石子，俨然是刚刚他丢过去的那一块。

    “附近有高手”他心里想着，随即身子一晃，猎豹般迅捷的隐藏起来。。等石头飞上岸。慢慢的靠近，确定没有陷阱了之后，捡起石头。和他丢过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翻过来一看。上面歪七扭八画了一张笑脸。

    “哈哈，这是挑战我么”随即他也在正面画了笑脸丢了出去。果然，没多久，另一块石头丢了回来。

    “你是谁？”字是用手指刻上去的。银钩铁画，苍劲中带有一丝娟秀

    “女的？”心里想着。却没有着急丢石头。回身进入树林，辗转腾挪间，指尖迸发金色的光芒，斩了几截树枝，几根藤条。在湖边摆弄。他打算制作一个机关，注入神力发射石子。。“斜向上45度角切入水面，旋转速度刚好可以到对面”设置完毕后，他飞身腾挪向对岸石子大概会落地的地方靠去。他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隐藏好了身形，心念一动触发机关，双目灌注神力，盯着湖面，啪啪啪，石子跳了过来。

    啪，一只素手探出，把石子抓在了手里，拿着翻来覆去看。看完把石子往地上一丢。小嘴轻轻撅起“哼，不跟我玩就算了。拿木头弹弓忽悠人家”。突然，嘴角勾起了妙曼的弧度。“喂，你是不是过来了？”“啊呀，来了就说句话嘛，好无聊啊”

    “你是谁？”确定了女孩没有敌意后，少年从树梢跃下。

    “我？我叫蕾依丽雅。你呢？”

    “玄曦”

    “我们要和神族开战了。真不知道打来打去干嘛。”

    “你不怕我？”玄曦诧异的看着蕾依丽雅，自己金发金眸。神族特质显露无疑。

    “战火连天。早晚是要死的。”蕾依丽雅微笑着抬头看天。笃定了这个少年不会害他。

    “我在这杀了你，或许可以救很多我的族人。”

    “杀得掉你就来啊”

    “……”

    “我听说过你的，你是神王独子，天赋异禀，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将领，来这里是先锋哨骑，查看我族动向的吧。”

    “你怎么知道？”玄曦提高了警惕，看来魔族情报工作很到位啊，自己已经暴漏了。慢慢地将右手隐到后背。身上有父王亲赐玉佩，便是魔王亲至片刻也伤不了他。这也是他敢以身犯险孤身来此的最大依仗。

    “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么？”将玄曦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蕾依丽雅依旧云淡风轻的说。

    “我是来杀你的。”仿佛在描述一样再正当不过的事。

    “我的母亲就是魔族女王，我和你不一样，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从小，为了在几个姐姐手中保住性命，我不知费了多大功夫。还好我够机敏，天赋高，修炼比谁都快。这次，得知你的动向，需要尖兵刺杀，是我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杀了你，我魔族千年内，再无忧患。怕不怕？”

    “哼，就凭你？”玄曦不屑道。心理却暗暗防备，对方明显是有准备而来，这个看不透修为的女子时时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已经做好随时准备激发玉佩，抽身离去。

    “别紧张，真要杀你，谁陪你丢石头玩，早就潜过去把你给咔嚓。。”说着，蕾依丽雅在自己天鹅般的玉颈上比划了一下。

    “我来，是想见见你。”

    “为什么？”玄曦道。

    “我们生而为魔，你们生而为神，本来寿命悠长无天灾人祸，可是为什么要战争。”蕾依丽雅道

    “你要罢斗？真是天真，我神族数万骁勇，枕戈待旦，岂是你一句话就能退去的？”玄曦道。

    “你不必惺惺作态，若不是对你有所了解，我也不会以身犯险来见你。你曾多次建议你父亲止戈，本身也非好战派。我想，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吧。。。”蕾依丽雅第一次转过头，看着玄曦。淡紫色的眸子里透出了真诚。

    “你说的没错，我不喜欢战争。可是，这不是我能左右的。。。”沉默了半晌，玄曦答道。

    “现在不是，将来呢？等你做了神王，我做了魔主。我们逐年消兵，慢慢缩小战争范围。慢慢消弭战争的仇恨，总有一天，可以罢斗。。。”

    “为什么？”玄曦问道

    “什么为什么？”蕾依丽雅道。

    “以你的出身，天赋，未尝不能挥师东进，灭我神族，实现你魔族千万年野望。我需要一个理由。”玄曦道

    “我对权力没什么欲望，从小的尔虞我诈，都是为了活下去。现在，我只想看看我们之外的世界。。。”蕾依丽雅说着站了起来。

    “我们之外的世界？！”玄曦诧异的问道。

    “是的，我们之外，我们在这日复一日的战斗，就像被养的蛊一样。我要打破这个玻璃罩。看看外面的世界。。”说着，蕾依丽雅向前走去。

    “我走了，这里马上就会成为战场，小玄曦，你好自为之，下次见你，姐姐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当心你的小脑袋”蕾依丽雅身上泛起紫光。慢慢扭曲不见。

    玄曦叹了一声。。同样闪身不见。

    “拜见父王。”回到行营后。玄曦向神王行礼。

    “曦儿，你可知今天有多危险？”玄启一脸严肃的道。

    “危险？孩儿不知父王所指何事？”玄曦故作迷茫。

    “你神念触碰玉佩时我已有所感应，但紫师必然也在附近，我若出手，她必然也出手。这样战争会提前开启。我们准备尚不充足。贸然开战，胜负难料。紫师必然也是这般想法。明日朕会派天隐阁阁主带人随你前去混沌池边。杀了那魔女。你可安心，紫师顾念大局必不会出手。”

    “可是父王，明日她还会来吗？”

    “你放心，紫师一定会重重罚她。让她再来行刺。而且这次不只她自己了。”

    “是，父王。”玄曦躬身答道。

    紫月高悬，大日玄天。在神魔界日月同辉。魔族永夜，神族恒日。没有黑白交替，没有四季变换。日子时辰是按日月自身旋转频率计算。大日一圈为一纪年。紫月刚好一轮圆缺。

    玄曦依神王吩咐，来到了混沌池边。

    拿起石头，丢了过去。瞬间另一枚石子弹了过来。拿在手中，转过一看。和自己丢出石子上书内容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快跑。是她的字。

    看来对面也有埋伏。

    不及多想。砰地一声，不远处光芒闪烁，已然斗上。

    玄曦飞身向战斗处赶去。他要看看，她怎么样了。能不能活下来。

    但是，等他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目光遍寻，却不见她的身影。

    “少主，对面也是有备而来，想是要取你性命，此地不宜久留，那魔女中了我一击。真灵已伤，活不久”天隐阁主说道。

    “她，死了么……”玄曦心道。。魔王手段通天，盼你活下来。。我们一起，实现那个理想。。。

    …………………………………………

    战争开始了，生命的绞肉机。。神族魔族在此役中皆损失惨重，神王真灵险些被打散。回到玄日城后，神王知自己命不久矣，把玄曦叫来身边。

    “曦儿，我命在旦夕，神族兴亡全在你一念之间。”

    “孩儿年幼，修为浅薄，父王定可熬过此关，切莫多想，神族全赖父王一力支撑”看着往日神采不在的父亲。玄曦心痛的道。

    “曦儿不必骗我，我真灵已损，放任不管最多不过千年寿命。勾动玄日之力慢慢恢复也要千万载开外，神族等不了那么久，不过你放心，为父伤成这样，紫师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为父传你一身功力，虽然达不到为父巅峰水准，可现在，你就是三界第一，定可振奋神族士气，杀他个回马枪，灭尽魔族，你不必忧心父王，为父功力给你，真灵尚在，飞去玄日中，亿万年后便可恢复。”

    “可是父王，难道魔王不会跟您一样吗？”

    “她若失了功力，在魔皇宫半天也活不下去，魔族跟我们不一样。况且，唯一能受她功力的魔女已然负伤。这是千载难逢的战机。不必可是，你诸多借口，莫不是被魔女迷了心窍，要做我神族千古罪人吗？？！”玄启一脸严肃。

    “孩儿不敢……”

    ………………

    神王玄曦，整顿大军，挥剑西指，挡者披靡。不几日，魔族大军几被屠戮一尽。没有了制衡，顶尖的力量在战争中的作用就是这样的明显。

    “陛下，这是魔族的求和书。”一个侍者恭敬道。

    “求和？先帝真灵去了玄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归，打到现在想求和，真是天真”神王座下飞龙将军道

    “是啊陛下，养虎为患，定要趁此机会，灭尽魔族，攻破紫月城。”

    玄曦慢慢拆开信封，除了书信，里面还有一块石头，“小玄曦，姐姐没死，明天老地方见。”

    是她？玄曦心道。。。

    “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数。你们退下吧，明日整军，后日开拔，踏平紫月城。”

    玄曦吩咐道。

    …………………………………………

    负手而立，他在等她。

    “你来了？”玄曦道

    “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小玄曦现在很厉害了嘛。”

    “你还有什么话说？”玄曦淡淡的道

    “不打了，可以吗？”蕾依丽雅收起了俏皮，一脸认真的问道。

    “时至今日，战与不战已非我一言可定，你走吧，我不想伤你，紫月城破后，我会留魔族一支血脉。”玄曦答道。

    “非打不可吗？哎。。。”蕾依丽雅叹道。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小玄曦，说来可笑，如此成长起来的我，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情愫，在混沌池边，看你一下一下丢石头的样子，干净的一如这池水。真想没有神魔之分，我一定天天缠着你，让你到处带我走走，参观你们的玄日城”蕾依丽雅一脸幸福的说道。

    玄曦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怔了一怔道“你……罢了，紫月城破后，我会留你一条生路。但必须随我回玄日城，终身监禁。”。

    相逢日短，却一见钟情。感情这东西，便是如此的奇妙。有时候期期艾艾一生，不过草草将就。有时候，相逢一瞬间便注定永恒。

    呲……

    “你？!!!”玄曦望着胸口探出的一截弯弯刀尖。不可置信的表情写满脸上。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她怎么做到的。

    “小玄曦，你不必惊讶。我母亲也死了，是我亲手杀了她。她生我，却从未养我，养蛊一样让我们姐妹争斗，这次战争，她身受重伤，我也被你们偷袭，她要我做祭品，用我的真灵孕养她。让她快速恢复。我杀了她，得到了她的力量，现在的我，跟你一样。”说着，蕾依丽雅拔出了刀。

    “小玄曦，我不是母亲，我不能看着你杀光我的族人。你放心，我母亲死后，魔族内斗厉害，我回去慢慢收拾他们，培养心腹要好多年。等那时候，我的权利也就稳固了。没人敢逼我的。我不会对你的族人出手。以后，再也不会有战争了。”蕾依丽雅笑着说，眼眸中逐渐泛起了泪光。

    “混沌池多好啊。。玄日紫月光芒唯一可以集中地方，你，就在这睡吧。这里的池水对肉身无损，但是真灵进去，马上烟消云散。对不起，小玄曦，睡吧，姐姐会一直住在这陪你的。。。”

    感受着月痕给自己带来的伤口逐渐扩大。肉身已经不保。想到真灵即将被投入混沌池中。心中不禁泛起苦涩。我对你，又何尝不是，若不是你一石相邀，我何至以身犯险。罢了罢了，卸下这一身担子，倒也落得清闲了。。

    忽然，一双柔似无骨的手抚上了他的脊背，将他推下了混沌池，身体在半空中逐渐飘零。

    回首相望，再次望见她，一如昨日落寞的紫眸。

    看到了，清澈的眸中无可隐藏凄楚

    泪水打湿蕾依丽雅了衣襟，玄曦则在池中化为缕缕蒸气。

    若得来生，可能么？

    盼得那时，没有神王，也没有魔女。

    少年不堪弄情愁

    归乡途，封王侯

    可怜紫眸

    泪水几时休

    神王死，魔女忧

    混沌池边泪空流

    霜雪依稀神魔泪

    孤有梦

    月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