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心刺”贯穿了神弓手的眉心,枪尖从他脑后穿出,上面还带着鲜血。
“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两位步兵统领拦在安德拉身后,长矛架起双叉,而骑士统领横枪挡在安德拉面前。
“那又怎样。”安德拉将空空的双手插在胸膛,闭着眼睛说。
“那又怎样?受死吧!”骑士统领泛着红光的眼眸满是冷意,声音轰隆宛若奔雷。
安德拉抬头,双眸中透着疯狂。
骑士策动骏马,“接我一枪”
长枪尖端泛着光芒,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堪称完美的弧线。
“好快的枪,好可怕的枪法。”安德拉暗暗吃惊。
在他的攻击面前,安德拉连一心防守也做不到,他不想逃,也不愿意逃,他告诉自己,如果我死了,那杀死我的助力一定是来自前方,正大光明的攻击。
安德拉口中充满无尽叹息,全身血肉燃烧,奋力挥出一拳,迎上了骑士统领。至于本身是枪技高手,身体素质也强悍的多,所以拳术虽然不算精通,也算一流。
“哈哈,燃烧圣域的血肉么?这就是你的挣扎么?”
骑士统领狂笑,嘭嘭嘭,
连续三声拳响,安德拉的拳头击打在枪头上,长枪像刺在一块海绵上,深陷进去,意料之中的鲜血却没有流出。
只见安德拉的拳头上覆盖着一层黄色护罩,
“想不到枪技如此高超的你也会专精拳法。”骑士统领深深的感到了安德拉的难缠之处,随即却是冷笑,他快不行了。
“神力要没了。”安德拉轻声叹息。
只见长枪光芒大盛,奋力刺出一枪。
伴随着玻璃劈碎的声音,黄色护罩崩溃了,完全分解。
噗
长枪刺穿安德拉腹部,那无尽神力的源泉,被绞的粉碎。
“是安德拉”安德拉的腹部被洞穿,就代表他是一个废人了,他都是为了我啊。
远处的阿卡罗加见状,心口一疼。
“去“
阿卡罗加拍动枣红马,迅速朝安德拉追来。
“嗯?”
大地传来震动,骑士统领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犹如盖世魔王的阿卡罗加,还有倒在地上犹如山岳的卡普顿尸首,顿时一惊,立刻就想抽枪而走。
可是,骑士统领的长枪刺在安德拉的腹中,当他想抽枪的时候,却发现安德拉的牢牢地抓住枪杆,一时间居然抽不出来。
“还在挣扎”骑士统领慌了,如果让阿卡罗加过来,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那倒下的卡普顿尸首就是最好的证明。
将长枪在安德拉肚子中绞动。
安德拉浑身浴血,剧烈的疼痛是的他紧握长枪的手松了下来。
刷
骑士统领抽出血淋淋的长枪,安德拉无力的跪倒在地,眼中透着疯狂。
骑士统领见他这样愈加恼怒,疯狂的对他攻击。
噗噗噗噗,连续四枪刺穿了安德拉的四肢。
“杀你可真不容易。”骑士统领松了口气,此刻的安德拉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了,只剩下最基础的生命活性在维持着他的生命。
“轰!”
一声炸响,远处朦胧的烟雾中显露出一道身影,正是手持屠龙剑的阿卡罗加。
阿卡罗加眼睛通红的可怕,尤其是看到安德拉遍体鳞伤的身体。
“死”
阿卡罗加只说了这个字。
“阿卡罗加?”
骑士统领看了后脸色大变,不顾一切的后退。
而两位步兵统领却挡在了骑士后退的步伐之中,迎上了阿卡罗加。
两位步兵统领一声低喝,向前一迈步,没有任何花哨的出枪,两人的动作完全一致,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假象。
长枪刺出,
嘶嘶
从里面钻出了两条大蛇,吐着信子缠绕向阿卡罗加。
阿卡罗加的剑降临了。
光彩夺目,犹如星辰。
哗啦
阿卡罗加反手一剑,一剑就将两条大蛇划为两半。
“走”
步兵统领收回长枪大吼一声,想不到与他的差距居然大到这种程度了么。
阿卡罗加眼中有着寒光,身为神域强者感悟生死轮回,境界之高简直不可想象。
圣域完全是将肉体力量发挥到极限,完全只能依赖肉体攻击,如“长风破浪”,“梨花”“穿心刺”等等,都是由身体凝聚的罡气通过兵器引导发出的攻击。
神域已经可以使用自然的力量,威力之大不可想象。
“你走的了么”
阿卡罗加出剑,星辰的力量开始显现,散发着滔天的威压汇聚向屠龙剑。
“穿心刺”
一时间时空震荡,剑光一闪,仿佛遁入时空。
噗噗噗,连续三声脆响,仿佛针尖扎入水滴。
骑士统领,两位步兵统领的眉心都被贯穿。
“尘归尘土归土”
阿卡罗加把安德拉的身体抱上枣红马。
阿卡罗加走进帐营,医师往病人的身上撒着沉香,到处都是沾血的纱布,还有煮药的烟雾。
战士看着自己残缺的身体,鲜血不停得从伤口溢出,他们嘶吼,哭泣。
他们想要唤醒沉睡中的同伴,害怕失去他们,却发现他们再也醒不过来,你或许会恐惧得大哭,难过得想死,拼命得想救活他,却已经晚了。
后来,身边一个一个同伴接二连三的死去,没有惶恐,与悲伤,你唯一思考的就是,下一个是我么?
这一刻你会想,战争,没有什么荣耀,只有死亡。
医师来到阿卡罗加身前,他弯下了腰,说,“你在流血,我的王,我可以帮你治疗么。”
“现在不行,他们比我严重的多,去帮助他们。”
医师鞠了一躬,往病人走去。
“照顾好他们”罗加拍了拍医师的肩膀,走向了深处。
阿卡罗加很害怕,不是害怕鲜血,也不是害怕疼痛,他害怕自己同伴的死亡,就在刚才,他看到士兵的脸烂成一团腐肉,苍蝇在他脸上飞舞。
阿卡罗加的脸很茫然,他走到浑身沾血,一颗眼睛被血水覆盖结成血痂,右胸被箭刺穿的安德拉身边,听他痛苦的**。
“安德拉,你会没事的。”阿卡罗加努力安慰安德拉,想让他不要害怕,他和他说话的同时,拿起了案板上的银针。
“放松你的身体,想想家乡,你的儿子,阿塞维多,再勇敢一回,安德拉。”
安德拉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妻子帮她煮饭,自己抱着阿塞维多,听他叫自己爸爸,呵呵,多想再看你们一眼啊,安德拉的眼睛开始颤抖,失血过多,加上伤势过重,他的眼皮开始打颤,他知道自己闭上眼睛,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妻子,和阿塞维多,可是自己真的很痛苦,死神在牵引他的灵魂。
罗加抱着安德拉,亲吻他的额头,他的眼神变得坚定,
“你会活在荣耀之中!”
噗
银针刺穿安德拉的后脑,
“阿卡罗加”
安德拉微笑着说出这四个字。
十五天之后。
卡西配奥雅公国北部一个偏僻的小镇。
阿塞维多和以前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桌子很破旧,可是很干净。上面有一块切成两半的面包,还有牛奶。
阿塞维多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好想爸爸,他希望自己睁开眼就能看到爸爸,然后爸爸抱着自己去捉兔子,还有射箭,爸爸,我好想你啊。
不知过了多久,鸡叫了,阿塞维多揉揉眼睛,脏乎乎的脸上泛着希望,他回头看着门外,他感觉好像是爸爸回来了。
阿塞站起来,茫然的看着房间里,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他跑出房间,“爸爸?”
还是没有,阿塞好失望啊,可是他没有办法啊,他只有继续昨天的生活。
他来到墙角,拿着干柴,好不容易点着了火,然后将铁壶挂在架子上。
这个时候,
“汪汪”
这是狗狗的声音,肯定是有人来了,肯定是爸爸,阿塞这样想着。
阿塞跑到门口,看到有一队人推着马车往自己家里面来,阿塞好开心啊,他跑着过来,想要看看爸爸在不在,可是,跑到一半的时候,阿塞停下来了,爸爸不在这些人里面,这些人只是满嘴苦涩的看着自己,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爸爸呢?
阿塞心里不敢想,爸爸没有回家么,我好难过啊,我好想哭。
马车渐渐靠近了阿塞,
阿塞的呼吸很重,他张大了嘴巴,脏乎乎的小脸全部都是难过的表情。
阿卡罗加走到阿塞维多的身后,“阿塞维多?”
阿塞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好想爸爸。
“到我这里来,孩子,”
阿塞走到罗加面前,罗加的身后,那辆马车装着安德拉的尸体。
阿塞走到马车旁,他的呼吸很重,他钻到马车里面,一位老者擦拭着安德拉的身体。
阿塞走到安德拉面前,他走的很慢,他好害怕,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不会动,爸爸为什么没有起来,然后抱着我玩。
阿塞看着安德拉的身体,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他把手放到安德拉的胸膛上,
条件反射缩回了手,爸爸的身体好凉,他茫然的摇头,他回到房间里没有说话,没有吃东西,也没有睡觉。
第二天,阿卡罗加请来了牧师,兵士把安德拉放在棺材里,牧师站在棺材前祷告,
旁边站着阿卡罗加,还有他四岁的女儿,阿卡罗加d索菲亚。
阿塞来到牧师旁边,眼睛看着爸爸,安德拉的身体被纱布完全包裹。
阿塞的嘴巴张开,合上,他好痛苦啊。
四岁的索菲亚,把头望向阿塞维多,索菲亚心里在想,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啊,你不要难过好不好啊,我可以陪你玩啊。
“阿门”
牧师祷告完了,兵士拿起铁铲,
铲起一抔黄土就开始掩埋安德拉,沙土一点一点盖住了安德拉,阿塞的鼻子开始发酸,他再也看不到爸爸了啊。
阿卡罗加拉着索菲亚往屋子里来,索菲亚撅着小嘴,泪水在眼里打转,他松开了罗加的手掌,摘了一支花,看了看阿塞维多,然后挺着小肚子,踉踉跄跄的跑到阿塞跟前,索伟亚满脸微笑,很可爱的扯了扯阿塞的衣服,阿塞回过头来,看着索菲亚,她张着小嘴,小腮帮子还有婴儿肥,她的眉头锁着,看了一眼阿塞又看了一眼花儿,索菲亚把花递给阿塞维多。
阿塞孤独的拿着花,然后看着索菲亚离去的身影,眼泪流了出来,我明明这么痛苦,明明看着爸爸死了都没有流眼泪,我为什么在你面前哭。
晚上,阿卡罗加找到了阿塞维多,对他说,“我们在这里过夜,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死亡沼泽。”
“我不想走。”阿塞维多固执的回答。
“你也不希望你父亲死,不是么,你不能改变死亡,但你能改变现在。”
罗加看着他说。
阿塞维多看着罗加,坚定的点头。
阿卡罗加笑了笑,以一种最朴实无华的的语气对他说,“臭小子,我问你,你有没有试过把自己逼上绝路,跟别人进行决斗。你有没有真正看过地狱,被打入黑暗世界的谷底,尝到悲惨绝望的滋味”
阿塞维多摇摇头,他不懂这些。
“如果你经历了这些,你就有机会见到爸爸,你会去么。”罗加对他说。
阿塞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我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