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contentp*{font-style:normal;font-weight:100;text-decoration:none;line-height:inherit;}.read-contentpcite{display:none;visibility:hidden;}
对于荣临国而言,汀圩国是个物产丰富、军力强大的国家,不送帖子自然不可;而对于汀圩国而言,荣临国地处贸易重镇的枢纽之处,自己国家每年的商品交易要从这里走出六成之多。
于是两国在此事上的博弈便很耐人寻味:荣临与汀圩的确想借此机会巩固关系,事情至此,便以“荣临送去请柬作为诚意之举,汀圩王后随王来访极尽君子风度”作为结局。
一路之上,汀圩国主既解了相思之苦,又全了两国颜面。这样一来,荣临与汀圩两国邦交果真成就了一段邦交佳话,家喻户晓。
见到汀圩国国主驾临,荣临也并非毫无准备,荣临国主早早的便预下了冰泉宫,此处离正殿极远,大概是想图个眼不见,心不扰的清静,并不留意汀圩王的一举一动。汀圩王不挑不拣,带着王后便住将进去,乐得逍遥自在。
滕泽国是个不大不小的国家,虽然国主年事已高,但是储君殿下的年岁却比我王兄大不到十岁,与楚邱国国主、娄然国国主年纪相仿。
螣泽国国主晚年宠信一名近臣,虽然储君力挽狂澜,但国家一直处于一种不好不坏的状态下。此次滕泽国的储君是最在意求娶公主一事的,他企图以姻亲关系巩固自己的政治势力和军事实力。可是荣临国国主却似打定主意了一般,不想让公主趟入浑水,因此将螣泽国的储君扔在了一处名为繁锦宫的宫殿中。这处宫殿虽然富丽堂皇,却地处宫内宫外的衔接之处。
这位置最是耐人寻味:若是侍卫松懈,入宫事宜极其简单,若是侍卫盘查,一时三刻进不得宫门。
其余番邦小国的使臣君主也主要被安排在靠近这繁锦宫的宫墙之外。
我与王兄被安排在了一处不远不近的宫宇之中,那宫宇的名字叫做采缘宫。我很喜欢这名字,采缘,仿佛缘分可以信手拈来一般,不知是何人有这般的自信取下了这样的宫名。
我看着宫门上的匾额,自下笑笑,迈进宫门。
收拾停当,荣临国的七王子便来造访。此时,他已换上了一身常服,并不像接我们时穿的那种厚制礼服,因此显得挺拔了不少。分宾主落座以后,我王兄便道:“荣临国的耀阳公主真是貌若仙子。可看荣临国国主的意思,公主多半是要许配给楚邱国的国主了。
七王子欠了欠身,道:“王子有所不知,我父王对那楚邱国国主的确是千般喜爱,万般满意,只可惜我那王妹觉得楚邱国国主的年岁比自己大去许多,不甚喜欢。这也不是不通情理,毕竟那楚邱国国主已年近三十,我那王妹却刚刚成年,因此,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我王兄一听,眼睛瞬间亮闪了许多,道:“这样说来,我便是有希望的?”
七王子摇头道:“怕是胜算不多,耀阳自小看尽后宫种种,最是不喜与他人分享丈夫,因此早年便许下心愿,一定不嫁已有嫔妃的王侯。王子若是想求娶我王妹,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我王兄琢磨着“周折”两字,沉吟半晌,计上心来道:“我修书一封让花蕊自裁了便是。”
我听闻此言,惊得一身冷汗,急忙跪下道:“王兄不可,花蕊夫人性格端顺,容颜无双,且对王兄一心一意,从无违逆,入宫多年恪守宫规,从未有过半点过错,王兄因何要取她的性命?”
王兄看着我道:“你这便是妇人之仁。她虽无过错,可若是因她影响了我求娶耀阳公主,这便就是她的罪了。”
我听了此话,如坠冰窟,心寒彻骨。一时叹道:“匹夫无罪,怀玉其罪。”
王兄闻言哈哈大笑,道:“正是这话,胥敏,你能这样想便对了。”言罢磨墨修书,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永昭去了。
余下的几天里我对那些珍馐美味,宴会小酌全无了兴致,有时愣愣的不知想些什么,只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肋插双翅,转瞬便回到永昭才好。
再过几天,七王子又如往常一般来找王兄。王兄见他来,便从案几上取出一物,我放眼望去,知是他与花蕊夫人的定情之物。这信物从不曾离过花蕊夫人身侧,如今捏在王兄手中,尘埃落定,心下明了。只听王兄对七王子轻巧一笑道出两个字:“成了。”
七王子闻言,赞道:“储君殿下做事果然干净利落,如此,我定会在王妹与父王面前多做周旋。”
我王兄大喜道:“若能玉成此事,胥敦登基之后愿将国土一半献于荣临。”
荣临国储君笑道:“那时你我便是亲戚,只消把我王妹那片嫁妆归还我国即可。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去公主宫室,请储君耐心等候。”
我王兄一拱手,笑道:“胥敦静候佳音。”
送走七王子,王兄笑意更胜,复又踱至案几旁侧,从刚才取出信物的包袱中拿出一枚锦帕,向我道:“据说花蕊那妇人死前题了一首诗给我,几年相处,我竟不知她还通晓文墨,真是低估了她。”
说着便将那锦帕丢给了我,继续道:“你来看看。”
我展开锦帕,只见上面血字连篇:
得遇天赐兮识娇颜,
鸳盟欢愉兮度光阴,
誓语耳畔兮今难忘,
盼得同老兮永结缘。
郎往别国兮愁肠转,
妾闻离别兮默无言,
祈盼鸿雁兮常传音,
乍闻书讯兮笑盈颜。
思夫念奴兮日若年,
却听旨意兮情意断,
疑是惊魇兮难分辨,
再见信物兮折数段。
心下暗叹兮恩爱浅,
不解君意兮泪涟涟,
三看素札兮墨字寒,
叹命悲苦兮偷生难。
汝绝相思兮胜断弦,
吾抛年华兮满腔恨,
此生错托兮非良人,
只愿来世兮不复见。
我看罢,心中难过,喉头微哽,道:“她嫁与王兄三年有余,王兄心下便真舍得吗?”
我王兄低首道“三年了吗?那早该换了。”
我惊诧于王兄的绝情,问道:“若是耀阳公主嫁于王兄,王兄打算几年将她换去?”
我王兄闻言,思索片刻,旋即一笑道:“这个待我娶了她再来细想,现下及时行乐,方是正事。”
我正要再做争辩,却听得殿外人声吵杂,王兄与我急步出殿,方知是歇芳殿走了水了。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www.zhulang.com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