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人：危险之旅 第04章整装待发

    魅影悄无声息地推开吴乔卧室的闺门……

    “妈的，有点像做贼……”魅影本是想不要吵醒吴乔，蹑手蹑脚地进门却把自己恶心着了。

    吴乔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腋下夹着一床白色的羽绒被，一头漂亮的火红色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她微蹙着眉头，长长的睫毛在睡梦中轻微地抖动着。

    魅影靠近吴乔的床头，他听到了吴乔均匀的呼吸声。

    “乔乔……”魅影轻轻地排着她的肩头。

    “唔……”吴乔嘟着嘴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气息里还含着浓浓的酒精味儿。

    吴乔睁开眼睛，直接撞上了魅影那双温柔的目光……

    “啊——”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杀猪般的尖叫响彻这间卧室……

    “你你你……谁让你进来的！”吴乔把羽绒被扯到自己胸前，而后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件衣服，又放下羽绒被指着魅影。“谁让你进老娘的闺房的！”

    “……我是想叫你起床……”

    “我看**是想趁机占老娘便宜！”吴乔瞪着眼睛，起床气在这一瞬间爆发。

    魅影抿了抿嘴唇笑了，越笑越止不住。自从昨晚他看到吴乔卸下自己的防备和伪装之后，他再也找不到吴乔身上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傲气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可爱漂亮又带点任性的小公主的形象。

    “我让你笑！”吴乔抓起旁边的抱枕朝魅影扔过去。

    “喂，你该不会忘了你昨晚对我说过什么吧？”魅影一只手抓过抱枕，歪着头问她。

    吴乔抓抓一头乱糟糟的红发，皱着眉头思索。不到三秒钟，紧蹙的眉头抚平了，吴乔睁大了眼睛，下颚微张，然后吃惊地看着魅影。

    “我我我……我说什么都不算数！”她用手指着魅影说。

    “好好好，我知道不算数。你先穿上衣服起床，我有事跟你说。”魅影两手张开放在胸前，向吴乔表示“takeiteasy（放松点）”。

    “你在这老娘怎么换衣服！”吴乔瞪着眼问魅影。

    “……”魅影转身将要出门……

    “啊——”又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杀猪般的叫声响彻整间卧室……

    “你又干嘛？”魅影转过身问她。

    “我身上这件衣服是谁的？”吴乔抓起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问魅影。

    “我……我的啊。”

    “你……你昨晚帮我换的衣服？”

    “对……对啊，睡觉……难道不要换衣服么？哦对，你放心，我没给你换你的bra……”

    又一个枕头飞了过来。

    “出去！”

    “好，呃不过……我之前有在杂志上看到过，杂志上说女性睡觉穿bra不好，容易得乳腺癌……”

    “给老娘滚出去！”

    凌晨四点五十分，除了刘大伟、魅影和麦当娜，“船票”小组所有人员都已经在“危险之旅”酒吧里待命。麦克唐纳换上了他那身海军陆战队制服，两条大腿上都绑着枪套，他把手中两支检查完毕的伯莱塔m9插到枪套里扣上拉环。伯莱塔的m9系列是麦克唐纳最钟爱的手枪，铝合金枪身重量轻，15发的弹匣让它成为弹容量最多的手枪之一。伯莱塔的扳机护圈还很大，当年麦克唐纳在“海豹”中服役的时候戴手套持枪不受丝毫影响，非常拉风。

    陈尘把一柄横刀和一柄障刀放在桌子上，用一块深紫色的绒面桌布包起来捆好，绑在皮带上背到身后。横刀和障刀都是中国古代最负盛名的唐刀的一种，横刀刀身较长，窄刃厚脊，是今天日本武士刀的雏形；障刀则是古代唐刀四制中长度最短的刀，视刀身的长度分别类似于匕首或者日本刀中的肋差。如果对冷兵器不了解，很容易会以为陈尘要带着两把日本刀上路。

    （注：“唐刀四制”来源于《唐六典》卷一十六记载：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横刀，三曰障刀，四曰陌刀。故“唐刀”一词是我国唐代四种军刀制式的总称，并非特指某种刀。）

    桥本健一对陈尘用桌布捆着刀的做法嗤之以鼻，直接把他那传说中的日本第一宝刀菊一文字则宗挂在了腰带扣上，穿上风衣遮挡一下。麦克唐纳把一支伯莱塔手枪扔给了健一，健一接过手枪别在腰间。

    “我以为你不会选择用枪。”陈尘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把一瓶上好的金色龙舌兰放进背包里。

    “傻子才会在别人拿枪指着他的时候端着大刀去砍人。”健一很开心能在离开“危险之旅”前再在口头上占一次上风。

    道奇·罗格的行李很简单，一台超极本和一堆硬盘外加数据线装在背包里，就是他即将带走的全部行李。他正在“危险之旅”的船舱柜台里擦拭着他钟爱的那只价值不菲的雪克壶，他要把这只雪克壶带走。自从来到中国之后，道奇爱上了调酒这门技术，并为之乐此不疲。他曾经告诉麦克，如果有一天妖族灭亡了，世界和平了，他要从此离开互联网，到南欧或者到南美又或者到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去做一名快活的调酒师。

    吉普赛人自古以来就过着浪迹天涯般的生活，所以迁移对贝洛·霍瓦特妮来说并不陌生。大红色的碎花背囊早已经背在贝洛的身上，她换上一双棕色的马靴，依旧穿着那身吉普赛风格的艳丽长裙。

    至于渡边章介，没人看见他都收拾了些什么行囊。作为伊贺流的最后一名忍者，很多事情章介素来都遵守忍者戒律，秘密进行，包括他随身配备的装备和关于忍术的具体细节。等到章介从暗门里出来，他已经换上了紧身的便装，肩上也背着一个大背包。

    “你收拾这么久该不会是在里面做‘兵粮丸’了吧？”桥本健一问章介道。（注：“兵粮丸”是指古代流传下来的据说是忍者们常用的一种“携带食”，通常用红萝卜、荞面粉、麦粉、山芋、甘草、薏苡和糯米粉为原料，将原料磨成粉末，浸泡在酒中三年。待酒蒸发后，将其揉成核桃大小的丸子，称之为“兵粮丸”。据说一天只吃三粒，便可保证能量的供应）沉默寡言的章介没理会他的挖苦，靠在吧台旁边安静坐着，等待出发的那一刻。

    麦克唐纳抬起手表来看了一眼，刚好五点整。他叼上了雪茄烟，环视着这间名为“危险之旅”的静吧，心里颇为不舍。

    再过几分钟，“船票”小组就将离开他们自创立初期就一直以之为根据地的“危险之旅”了，踏上一段真正属于“船票”的“危险之旅”。

    “要是大伟在就好了啊，他妈的。”麦克唐纳吐出一口烟圈，深情地看着“危险之旅”的一桌一椅甚至每一寸地板的缝隙。这间酒吧是刘大伟帮他买下的，有了“危险之旅”后，才有了“船票”后来陆陆续续加入的成员。

    “把这里所有的好酒全都给我带上！其他的东西……就留下吧。”麦克唐纳原本是想说“其他的东西全都给我砸了”来着，话说到一半，没狠得下心。最早的发起人之一不在这里，入伙最晚的麦当娜和魅影也不在这里。现在酒吧里的六个人当中陈尘加入得最晚，从他的脸上也能够看出他对“危险之旅”的留恋。

    “给魅影他们发短信，告诉他们在城南的高坡上等直升机。”刘大伟对道奇说，接着又转向陈尘。“给你弟弟打电话，让道奇给陈凡定位。直升机接到我们先往南飞去接陈凡。”

    “最好别，别忘了刘大伟已经给你打三通电话了。估计林嘉扬在催他，林肯定着急他妹妹。”道奇接了句。

    “扯犊子，陈尘不是还有弟弟呢么，丫的大家都是有兄弟姐妹的人，陈凡离这边更近一点啊。”刘大伟说。

    “算了，先接刘大伟他们吧，毕竟他们三个人，早早接上飞机会比较保险一点。等到了上午所有人都出门看见就不太好了。我弟弟，他可以等。”陈尘说。

    “那告诉刘大伟，六点十分到六点二十直升机会到林嘉扬的公寓楼顶。如果没有足够的空间用作停机坪的话，就用软梯把他俩拉上来。”麦克唐纳说。

    他把手里燃着的雪茄烟重新放到嘴上咬住，最后看了一眼“危险之旅”，郑重地对他面前的五个人说：“我们上路吧，各位。”

    一节雪白的雪茄烟灰随着麦克唐纳沉重的脚步而跌落在木质地板上，当最后一个人的脚迈临它上方时，它还有余温。

    吴乔和魅影两人尴尬地坐在客厅的餐桌两边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煎蛋吐司。

    “跟你说正经的哦……孙若彤凌晨给我打电话，说启铭先生要被带到苏黎世了。”魅影一边嚼着吐司一边说。

    吴乔听了以后微微抬起了头，手里的叉子在吐司上面划过来划过去，干得发白的嘴唇微微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喝了。”魅影把一杯柳橙汁递给她，她愣了愣神，接过了那杯橙汁喝了一口。

    “消息是格鲁希透露给孙若彤的，估计启铭先生被带到苏黎世后会面临被起诉渎职，有可能要被监禁。”魅影把一块煎蛋放入嘴里。

    吴乔听后下意识地钻进了手中的玻璃杯，因为用力手背上的指节发白。她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看不出过度的悲伤或其他情绪的流露，只是一直都皱着眉头。

    “苏黎世ucia的调查组估计会在明天早晨或上午飞抵洛川。今天是最后一天时间……”

    “够了，魅影。”

    “叮——”吴乔把手从盛着柳橙汁的玻璃杯子上拿开，不小心碰掉了盘子前摆放的餐叉。“所以呢？”吴乔望着他，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和那双隐忍而又锋利的眼睛，魅影两句话似乎抽空了她身体里的一切，她感觉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活像是一个人的灵魂快要死过去一般。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么？”魅影放下餐叉，很认真地问吴乔。

    吴乔冷笑着，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

    魅影低下头，又抬起头来重新看着她说：“你忘了我昨晚跟你说过的我们要去洛川吗？”

    闹钟震动，格鲁希从他那张特别准备的行军床上醒了过来。一直以来格鲁希都以拿破仑皇帝作为自己的榜样，坚持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留出大量的时间来处理工作。

    狂人格鲁希很快从朦胧的意识中清醒过来，他在休息室里很简单地洗了把脸，整理一下衣着便大步走到局长办公室。

    执行部特工组组长平原淳已经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等他了，风影很了解格鲁希的作息规律。

    “局长大人，又是美好的一天。”风影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笑着对格鲁希说。

    “我猜，今天会有两只大老鼠钻到ucia的通风管里”格鲁希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着，摁下电铃，叫来两份咖啡和早点。

    “你是说魅影和麦当娜？”风影挑挑眉头。

    “没错。如果他们不来，说明我的小助理孙若彤是干净的。但如果他们来了……”橡木大门被推开，两只精巧的托盘被送进来，上面摆放着一杯咖啡和一份煎蛋培根三明治。

    风影大口地咀嚼着三明治，旺盛的食欲让他恨不得再让秘书送一份。“孙若彤那种小卒子还用得着试探她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至于魅影和麦当娜……你打算怎么把他们引到ucia？”

    “我对孙若彤说明天早晨会有苏黎世ucia的专案组来洛川把吴启铭带到苏黎世接受调查。”格鲁希一边品尝咖啡和三明治，一边飞快地转动着鼠标查看今天早晨各部门交给的工作简报。

    “那实际上呢？”

    “等我吃完咖啡和三明治，吴启铭就要跟着我一起上直升机飞往苏黎世。”格鲁希头也不抬地说着。

    “一个吴启铭还用得着亲自押送他去苏黎世？”

    “吴启铭只是件行李，我去苏黎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ucia总部接洽。”

    “终于决定要重新开启计划了？”魅影邪魅地翘起嘴角，饱含深意地看着格鲁希。

    “某些人已经等不及了吧？”格鲁希反唇相讥道。

    “快要过去二十年了，组织上不会在乎再等个三年五载。要的是时机成熟。”

    “是时候了。至于你，今晚在ucia守株待兔，帮我捉住那两只大老鼠。”格鲁希呷了口咖啡，开心地体会着早餐带来的充盈感。

    “遵命，局长大人。”风影把空了的纸杯连同膝盖上摆放的托盘一起放在沙发上，起身准备向格鲁希告辞。

    “另外，风影，你去安排专人负责清理由历城北部一直通往长江大桥的交通干道，最高统帅部下令今天上午ucia必须清理出一条能够通往长江大桥的路面来保证北方军队的顺利通过。我把直升机的调度权给你，哦对，最大的那架留给我。”格鲁希从电脑屏幕后面抬起头来看一眼平原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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