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亲密 第三十四章:下定决心

    “颜言自杀了。”

    从白家宁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在考试的最后一天。

    吴漾上次见过颜言之后第二天也有再去，但颜言却是一声不响的出了院，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到蹇先生那里。

    临近考试时学校的学习氛围也比较紧张，所以吴漾没有马上去打听颜言的行踪，只以为他是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没想到让他冷静的结果却是……

    “自杀？”吴漾不敢想象的重复了一遍。

    白家宁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是淡定的：“嗯，不过抢救的还算及时，现在人没醒，在医院，要是下次他选择跳楼，那就谁也救不了他了。”

    “哪家医院？”吴漾着急的问。

    白家宁说了句不知道，他现在人也还在考场没有离开，环顾了左右一会儿，他一脸冷漠的继续说：“看许哥给他送去哪里吧，不严重的话应该是上次那家，严重的话……”

    吴漾把电话挂断了。

    他本来跟不在一个考场的张辰约好考试结束后在篮球场碰面，可现在也无暇顾及。

    张辰比吴漾先到那里，他被同班不同班的一些同学围住，她们正可惜的问张辰要去哪个大学。

    “张辰可以给你校服的第二颗扣子给我吗？”忽然一个女生鼓起勇气问道。

    其他人顿时后悔晚了一步，“太狡猾了啦你，我们也想要的啊！”

    张辰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他笑笑说：“我哥那个年代才流行拿衣服扣子的。”

    女生们虽然是真的想要，但听张辰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默默的就转移了话题：“张辰张辰，毕业合影呢？散学典礼那天可以跟你拍张照吗？”

    张辰随意的点了点头，水平高度的视线在这些女生的身高以上，他都没看到她们一眼。

    倒是吴漾从教学楼飞奔下来的身影张辰一眼就看到了。

    “吴漾。”张辰侧身从人群里走出去叫他，话音未落，吴漾人已经跑到了前面。

    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双肩书包直接夹在腋下，头发被风高高吹起，露出额头。

    吴漾去到了上次颜言治疗的那家医院，他觉得一定是这里，因为当时护士有跟他透露颜言在接受心理治疗，这方面的治疗一般来说不方便频繁的更换心理医生，在一个阶段的治疗结果能体现出来之前，颜言应该是不会换到其他医院去的。

    在各个楼层里打听寻找了一下，吴漾终于在其中一间病房见到了仍处于昏迷之中的颜言。

    他停下来喘气，缓了缓呼吸之后，才走过去病床边坐下，手撑着头弯腰看着地板，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自责。

    他必须做点什么。

    “吴漾。”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吴漾立马回头看过去，接着条件反射的就站了起来，“蹇先生……”

    蹇正勋走进病房，身后还跟着他的助理小许。

    “考试怎么样？”蹇正勋很平常的关心了一句。

    吴漾的手下意识的抓了抓衣角，回答说：“我感觉是可以，不过还是要等成绩公布才能下定论。”

    蹇正勋认同的点了下头，看到颜言的一只手还搭在被子的外面，就走过去想要拿起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吴漾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蹇正勋，想到颜言之前的排斥，他于是握住了蹇正勋的手腕，没有让蹇正勋碰到颜言。

    “我……我来吧。”

    吴漾尴尬的笑了两声，动作很快的帮颜言把被子盖好，然后才转过身，对蹇正勋说：“蹇先生，等颜言这次出院，让他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蹇正勋看着他，疑惑掩饰在探究的眼神之下。

    吴漾于是解释道：“最近他的状态不是很好，我担心……额，我是说颜言他一定也不想给蹇先生你添麻烦，所以在他恢复之前，我会一直照顾他的。”

    总算把话给圆了回来，吴漾在心里松了口气。

    “也好。”蹇正勋竟然答应了，这是吴漾没想到的。

    过了一会儿，负责检查的医生告诉他们，颜言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蹇正勋能来医院就已经算是对颜言十分上心，还要再等的话，他自然是不会浪费时间。

    吴漾跟着走出去送送他。

    蹇正勋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连背影也透着肃冷的气质，吴漾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到医院大厅，吴漾觉得是时候告别，正要开口，蹇正勋忽然放慢脚步对他说：“不管你选择去哪里念大学，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吴漾一愣，语气里不禁带着些许感动：“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蹇先生，但是我已经决定要半工半读，所以……”

    “去n市？”蹇正勋问。

    吴漾没有在意蹇正勋为什么会知道，反而是郑重的点了下头，回答说“是。”

    蹇正勋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勉强，不过等学校放假大家都回家的时候，你随时可以回我这里。”

    吴漾的心情变得特别复杂，一方面，他绝对是站在颜言的立场上看清蹇正勋就是个十足的坏蛋，人面兽心，另一方面，蹇正勋于她甚至是亲人，是某种没法再找人替代的寄托。

    也许自己不该这么脆弱的。吴漾心想。

    蹇正勋说完已经跟小许走出医院，吴漾却在他们的车子开动之前又追了过去。

    “蹇先生，张辰……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很确定！”

    吴漾的手扶着车门低头下去告诉蹇正勋，他的语气有些着急，确定的理由其实只是因为他相信张辰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当然，现在已经没必要跟蹇正勋解释这一点。

    蹇正勋幅度不大的一挑眉，接着收回表情，说：“很好，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吴漾有些僵硬的点了下头，见蹇正勋这就要走，连忙又问：“蹇先生，我明天可以到你那里去吗？有些颜言的生活用品需要带过来，万一他醒了能用得上。”

    蹇正勋自然是不会介意，“明天我不在家，你可以让小白带你过来。”

    “好的，蹇先生慢走。”吴漾朝他弯腰说道，这是每次不变的结束语。

    车子走后，吴漾直起身子看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些在蹇正勋电视里的文件，应该是可以拷贝或是拿到的……里面一定会有证据。

    颜言在病房里醒来，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医生，后者明显是惊讶的神色，他刚刚还说过颜言一时半会不醒，现在却……医生本着负责的态度，决定再好好的做一次检查。

    吴漾回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颜言量体温。

    “你来干什么？”颜言的语气虽然虚弱，但却带着明显的不悦。

    吴漾走过去跟医生说话，没有理他：“医生，请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医生在病历本上寥寥写下一大版，回答说：“再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颜言，接着才轻声对吴漾说：“病人可能更需要心理上的治疗，你们家属好好考虑一下吧。”

    “好的，谢谢医生。”吴漾说。

    医生刚走，颜言就转过头：“你别管我行吗？”

    吴漾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我没有要管你，我也没那么多的能力。”

    “那你现在是……”

    吴漾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微笑弧度，“正视这个世界。”

    “呵。”颜言略感无语的笑了一声，“你真够中二的。”

    吴漾一副自信的样子，说：“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颜言侧躺着一动不动，明明是刚刚睡醒却倍感困意，果然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么？

    “为什么不说话？”吴漾问。

    颜言这才抬眼看向他，“我没理由答应你。”

    吴漾一愣，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是……是吗？也不用这么肯定……”

    颜言又无奈的轻笑了一下：“我去就是了。”

    看颜言的心情还不错，吴漾又陪了他一段时间就起身说：“你好好休息，我已经跟蹇……”他想说“蹇先生”，顿了顿却改口：“蹇正勋说了，等你出院，可以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

    “你不是住在张辰的家里吗？”颜言的语气又冷下来，目光锐利的盯着他。

    吴漾抿了抿嘴，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颜言自然不会把自己找过王浩的事告诉他，“我没兴趣跟你们两个人住在一起。”

    吴漾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是我跟王浩住的那里，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应该不要紧吧？”

    颜言不太放心的问了句：“你会在吗？”

    “当然，我还能去哪？”吴漾很肯定的答道。

    颜言慢慢的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吴漾走出医院，在街上左右看了一下方向之后，径直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地铁站。

    他到距离张辰家最近的地方出站，没走两步，竟然看到张辰在必经的路上等他。

    “你那么忙的从学校跑走，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张辰问。

    吴漾没有回答，他快步的走过去，拉起张辰的手就往张辰家的方向走，步子很急，像是真遇到了什么事。